第162章 人為

柳沐恩端起米粥嘬了一口米湯，好不容易把卡著的雞蛋給咽的下去，米粥也太稠了。

這爺倆的大嗓門差點沒把她給噎死，順了口氣順便白了他倆一眼：「我說這病能治，你倆能別這麼激動嘛。」

再次得到柳沐恩的肯定，易明達一拍大腿站起身，興奮的說：「咋能不激動呢，這是啥，是癆病啊，柳小東家你這可是救命，還是這麼多人的命，你簡直不是人……」

「啥?」柳沐恩吃驚的望著易明達，這說著說著咋還罵上人了?

易老將軍也聽著不對勁，狠狠的一巴掌拍到兒子的頭上，「道歉，跟沐恩丫頭道歉!」

「道歉，我道啥歉?」易明達一陣納悶，隨即想起剛才自己被打斷的話，完了，話被打斷的位置不對，這下誤會大了。

「不、不、不，柳小東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罵你，我是想說，你不是人……」

「你還說！」啪的一巴掌話又被打斷了，易明達捂著頭回頭看向正瞪著自己的老爹，無奈的搶著說道：「我是說柳小東家不是人，是神仙下凡。」

一口氣的快速說完這句話，易明達看著距離自己腦袋不足一尺的停下來的巴掌，好險，差點就又挨削了。

「爹，你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嘛。」易明達語氣中有些哀怨。

「呵呵」易老將軍訕訕的笑了笑。

一旁愣住的柳沐恩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逗樂了，這易明達真執著的，非要把前面那一句重複一遍嗎？直接說後面那句被打斷的不好么，真驢!

「行了，行了，都是誤會，繼續吃飯，繼續說。」易老將軍打個圓場，雖說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但畢竟是當著小輩的面么，錯他是不能認的。

「易將軍幫我找個軍醫來，有些問題需要問一下。」她畢竟不是專業學醫出身，肺結核在古代的情況她也僅僅是在書上看過，事實如何還是要親耳聽一下。

治療對於她來說並不困難，肺結核傳染性強，但是短期內致死速度並不快，只要隔離做的好，就不會帶來太大的危害。

「軍醫都一起被隔離了，現在留下來的就只有幾個學徒和葯童。」病來的突然，人手實在不夠。

「行，找個能說清的來。」學徒也沒有關係只要能說清楚就行，她並不在意。

沒過多久，她剛喝下最後一口粥，一個身著灰布長袍的年輕人被帶了進來。

年紀約莫二十歲左右，「柳小東家，這個就是王軍醫的大徒弟姚生，現在在軍營做學徒，有什麼你只管問他。」jj.br>

姚生向柳沐恩拱手作禮：「柳小東家。」

「嗯。」眉目清俊的年輕人，面露疲色看來是一夜未眠，柳沐恩點點頭，問道：「現在隔離起來的病人，你們都是怎麼處理的？隨同一起的軍醫都做了什麼防護？」

「回柳小東家，師父現在是按照癆病給開的方子，從發現是癆病開始這湯藥就沒停過，我們每次送葯也都是在隔離處的外面，聽師父說過兩句，這癆病不太尋常。」

「不尋常？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中間還有什麼變故。

「一般的癆病都是慢慢發病，但是這次的癆病是一下子爆出來的，一被傳染就已經到了中期的癥狀。高熱都是十分燙手的那種。」

這樣說來是人為肯定沒錯了，這個季節不冷不熱，本就不易感染癆病，再加上一感染就是中期癥狀，那就更不可能了。

柳沐恩思索了一下，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易老將軍，來之前得報是瘟疫，但是無論是瘟疫還是癆病，這個季節和現在的狀況，都是不易發生的，我就懷疑是人為，現在一聽，八九不離十是人為了。」

「人為？」易老將軍一生戎馬，這樣的事情也算見了不少，並不太驚訝。

柳沐恩點點頭，轉身又繼續問道：「你師父他們可做了什麼防禦措施？」

「事出突然，師父他們只是以白巾掩住口鼻，熏一些艾草，艾草數量不夠，昨天已經傳信去郡府籌集，目前是烹醋熏。」

姚生雖然一夜未眠，但說起事來仍舊條理清晰。

這時大帳外有人稟報：「小東家，東西已經搬完了，我也已經吃過早飯，現在可以過去了。」

「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話和你說。」柳沐恩連忙招呼卜寬進來。

卜寬進來后，柳沐恩把之前易明達跟他說的病人癥狀，和自己的判斷說了一遍，一旁的姚生還不時在一旁補充著。

聽完后卜寬點點頭：「小東家，你說的沒錯，應該就是癆病，按照現在初發的臨床癥狀就已經到了中期，這一定是有什麼人提煉了這種病毒，並不是單純性的人傳人。」

柳沐恩點頭，卜寬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一般最容易散播病毒的就是水源，想到這裡，連忙問道：「你們平時飲用的水源在哪裡？」

「靠近山腳有一個泉眼，流下來的溪流，我們平時都用的那裡的水。」易明達作為先鋒營的主將，查看地形、探水源都是他們營在管。

「卜寬你先帶上防護服、消毒劑、噴壺去隔離處，既然懷疑水源可能有問題，你就先用消毒劑，消毒片等水源問題處理好再用。」

卜寬應下後轉身就出去了。

「易將軍，你帶我去水源，我要採集水的樣品化驗一下是否被投毒，另外在化驗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暫時不要用水。」

「好。」

「柳小東家，這湯藥還要繼續熬嗎？」在柳沐恩要走的時候姚生問道。

「湯藥就不必熬了，你再帶人把所有的軍士篩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感染沒被發現的。」

柳沐恩交代完就轉身跟著易明達離開了。

小溪是活水，如果是井水投的毒的話還比較容易，但是這個是活水，要保持源源不斷有人感染，應該有人守在源頭附近，時不時的投一些。

「易將軍，如果可以你安排一些人到泉眼附近蹲守，我覺得投毒的人應該沒有走遠。」

易明達瞬間明白了，望向她說道：「柳小東家你的意思是？」

「嗯！」柳沐恩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