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
胖大娘還是追上來了！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體胖碩的女人帶着一眾打手在不停尋找，看到身材纖細的女子就猛然暴力扯過她的手臂，發現樣貌不對又匆匆放開，土匪一樣的行為，有的女孩站不穩跌倒，也敢怒不敢言。
胖女人心底惱火，居然讓白兔在她眼前逃脫！
當時她小心收起全部穀子后，連忙喊醒車夫和打手，一路詢問，都說沒見過像蘇甜一樣的女人。
最後想到了蘇甜曾問她陸將軍是什麼人，所以帶着人來這邊尋，儘管她不認為蘇甜有這樣的本事和膽量，還是決定來碰碰運氣。
眼看着面目兇惡的一眾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蘇甜內心慌亂無比。
無措的目光四處掃過，尋找可以庇護的地方。
在餘光掠過雕花桌案后，見到不知何時出現主考官時，蘇甜眼睛亮了，背好包袱里提前準備好的種子樣本，起身前去。
蘇甜想自己現在是男裝，髮型和皮膚顏色都已經改變，只要不細看，就算再熟悉的人都認不出來。
她和主考官交談時，她不信那群人有這個膽量來捉他看正臉。
可事與願違。
當蘇甜還沒走到主考官面前時，就被一旁的的監考士兵驅趕。
「去去去，哪兒來的乞兒，走遠點，別在這礙人眼」看到一身補丁的蘇甜，士兵眼神輕蔑語氣不善。
「這位官爺，我有重要的事情和考官大人說」蘇甜絲毫不在乎他的語氣和態度，她的目的就是拖延一下時間，等抓她的人離開就可以了。
士兵見在自己的阻止下，蘇甜非但沒有離去，還往主考官面前靠近了幾分，頓時黑了臉，準備把蘇甜教訓一頓。
剛要動手，被主考官制止。
蒼顏白髮的川柏，目光在蘇甜背後的包裹停留。
這是今天來找他的，無非是想用家裏的餘糧賄賂於他，目光又回到蘇甜纖細的身上，暗暗嘆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我不接受任何賄賂，只想為將軍招募到有用的人才，你走吧，有什麼問題考完試再來諮詢我吧」老者語氣憐憫。
「我.......」
「大人讓你走，你是聾了嗎？」
蘇甜話未說完就被士兵粗魯打斷，邊說邊上前提起蘇甜的領子，轉過身準備把他扔出去。
這邊的騷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被士兵提起，面向眾人的蘇甜，注意到胖女人似乎也在張望。
恐慌被看到臉，蘇甜掙扎着想回身，士兵以為她要反抗，立馬加大力度，兩人對抗間蘇甜背在身後的包袱散開，東西灑落在地。
當眾人看到掉落的東西時瞬間鴉雀無聲。
與此同時，城門樓上的瞭望台上站着一個滿身殺伐之氣的男子。
那人眉目如畫，鼻若懸膽，只是眉峰眼尾暈染冷氣，薄唇冰冷，整個人自帶寒意。
也不知道他在此地站了多久。
在看清從包袱里掉落的東西時，他眉頭微動，沒有起伏的冰冷聲音傳出「吩咐川柏停止今日招募，帶那個男童和東西來見我」
幾乎是一瞬間蘇甜就被湧現出來的一群士兵給帶走了，快到有人以為剛才見到的都是錯覺。
眾人回憶那男童掉在地上的是稻穀的谷穗和紅薯，壯實的谷穗上是沉甸甸的穀子，粒粒飽滿，無一乾癟，他們收成最好時的一把稻穗都比不上他那一根。
還有那紅薯，形狀橢圓，大如碗口，生平未見如此奇物。
霎時間大家七嘴八舌議論剛才見到的場景。
剛才抓蘇甜的士兵懊悔自己淺薄無知。
主考官川柏在震驚后，反應過來丟下句改日招募后，匆匆離去。
為首的將士按慣例盤查，讓蘇甜出示身份文牒，蘇甜謊稱路遇打劫時，和財產被人搶走了，將士也不再糾結，直接將人帶入邊城內的城府之中。
這樣的情況出乎蘇甜的意料，原本打算通過題目考核進去的。
不管怎麼樣，蘇甜知道自己的謀劃成功了大半。
身為賤籍還是官妓的她，不想落得那悲催下場，最好的選擇就是利用大反派，用自己的種植技術取得他信任，為自己謀個一個良民的戶籍。
將士帶着她穿過一條青石鋪就的石板路，來到了府內中堂。
蘇甜不敢亂看，只知道堂屋上方坐着一個不怒自威的男人，她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視線。
這應該就是大反派陸京墨了，看書的時候覺得他殺伐果斷，自帶戾氣很酷，真正見到時，體會到了眼神讓人透不過來氣的感覺，讓人四肢冰涼。
「大人，您好，小人，啊，不，草民蘇田見過將軍」蘇田主動打招呼，只是在陸京墨注視下說話得不利索了。
她也不會說文縐縐的話啊！
陸京墨久久不語，他在打量眼前的少年。
離近了更覺他弱不勝衣，不合身的衣服，明顯大兩個碼的鞋，臉上一片棕黃，應該是抹了某種草藥，臉頰邊緣沒抹勻的地方白無瑕。
半晌，陸京墨收回目光。
「嗯，今年多大了？」
「了」蘇田下意識就給自己報大一歲。
「也是來參加招募考試的？」陸京墨不緊不慢道，語氣冷淡。
「是的」蘇甜乖巧點頭。
「這是哪來的？」陸京墨把玩着手裏沉甸甸的稻穗，聲音終於有了起伏。..
只要找到這個人，他相信世間不再有飢荒。
「這是我種的」蘇甜乖乖回答。
「你種的？」
陸京墨凝視眼前這個衣衫襤褸，卻始終不卑不亢，神清骨秀的他像富貴人家偷跑出來的公子，這樣的人會下田種地？
他生平最恨人說謊。
「你可知對我說謊的下場？」語氣漫不經心，又帶着無限寒意。
「知，知道，剛才在外面有所耳聞」
蘇甜說完看陸京墨沒有反應，以為是不滿意，所以又補充道。
「說你心狠毒辣十惡不赦，暴虐無道沒有心，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惹怒你的都會被斷手腳，抹脖子扔出去喂狗」蘇甜把自己上午聽到的都說出來了。
聞言陸京墨眉頭微跳，堅毅的表情似乎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