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新帝登基（10）
刑門遭遇襲擊的消息，不過半刻鐘傳到陵玄薇手裡。
如莫小心翼翼的開口：「陛下放心，葉統領已經趕去刑門。」
「永安王府，定西王府。」
陵玄薇若有所思，永安王和定西親王算是先帝那一輩，嚴格上來說，她還得稱定西親王一聲皇叔。
只不過陵玄薇一向不在意輩分，如果審問結果出來，這兩王府真與大靖有所勾結，她不會手軟。
「陛下…」見陵玄薇深思，如莫試探性開口：「不如，派督監府的人過去…」
「不必。」
陵玄薇重新拾了本奏摺，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他若連一個罪犯都處理不了，那這刑門主使也不必當了。」
皇城的夜空，綻放六色的光芒。
如莫望去，一眼認出那是刑門的方向。
新一輪的戰場。
正望的出神，耳畔忽然響起陵玄薇的嗓音，「去請天師過來。」
「…是，是。」如莫愣了愣。
不過片刻，披著斗篷的涔御踏入乾坤殿，他披散著如綢緞般的墨發，搖曳光影灑落，映出他驚艷眾生的眉眼。
身側的如莫差點看呆了眼。
「陛下深夜喚臣來此，不知是為何事？」涔御姿態從容的作揖。
「這些，你來批閱。」陵玄薇指了指案上如山的奏摺。
涔御：「……」
「這邊的不用。」陵玄薇指著角落裡孤零零的兩三本奏摺。
涔御臉上笑容僵住，「……陛下，您深夜喚臣，只是為了批閱奏摺？」
「對。」
「……」
睡得正香被如莫喚醒，說是陛下召見。他還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長發來不及梳理匆匆趕過來。
結果，就為了喊他看奏摺？.
涔御一時陷入沉默。
於是乾坤殿里出現一個古怪的畫面，主案后，披著斗篷的涔御目不轉睛的批閱著手中奏摺。
下方長椅里的陵玄薇端著茶盞，閉著雙眼，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頗有幾分老神自在的模樣。
殿中時不時地傳來涔御幽怨的目光。
夜更深。
如莫挽著拂塵再次入殿，急切的開口：「陛下，從刑門傳來消息……」
說著，他抬頭偷偷去瞧陵玄薇的神色，小聲道：「……刺客趁亂襲殺了永安世子…」
話音剛落，涔御手中動作一停。
就連閉目養神的陵玄薇也在此刻睜開眼，藍瞳清澈，卻似雪山之巔的冰中蓮。
「唔。」涔御把玩著奏摺，朝陵玄薇望去，神情帶了幾分玩味：「陛下，這一招可有意思多了。」
如莫是怎麼也沒猜到天師會是這反應！
這哪是什麼有趣的事？
陵玄薇淡淡的睥了涔御一眼，「我要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
「陛下放心。」
涔御從容極了，奏摺被他隨意扔在一旁，氣定神閑的道：「容微臣【占卜】一番。」
半刻鐘后。
如莫和涔御盯著案上的卦象大眼瞪小眼，如莫是看不懂這玩意，而涔御是對卦象驚疑不定。
涔御忍不住看向陵玄薇，幾息后不確定的問道：「陛下，這真不是您自導自演？」
陵玄薇：「……」
「這卦象呈迷霧之象。」涔御看著陵玄薇，多情的桃花眼，好似染上了淡淡的餘暉，「與陛下您的卦象重合。」
陵玄薇微微皺眉。
她曾聽涔御提起過，涔御的卦象占卜不出她的未來之勢。
視中迷霧，看不真切。
那時陵玄薇有過猜測，要麼是因為她身上的「國運」，要麼是那殘留的一絲「氣運」。
如今又多了一個「迷霧」卦象。
難道說…
這一瞬間，陵玄薇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氣運」眷顧。
「呵。」
殿中忽然傳出陵玄薇的一聲冷呵，她眉眼間有冷意，也有幾分貪念，「原來是你啊。」
這個時代的「氣運之子」！
「陛下知曉對方的身份？」涔御眼中訝異，他對這個與陵玄薇卦象相似的「陌生人」，十分感興趣。
如莫神色帶了幾分好奇。
即便他聽不懂兩人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
陵玄薇不知道「氣運之子」是誰，但她一直在找她，只是沒想到，對方已經和她交起手。
而她竟還被蒙在鼓裡。
「不過，我要你找出她。」對陵玄薇而言，一個「氣運之子」的價值，高於大靖！
所以，她下了一個新的決定：「讓阿霽回來，大靖的事交給蕭太傅。」
她要得到「氣運之子」！
不管對方是誰！
察覺出陵玄薇話里含義，涔御微微挑了一下眉頭。
從陵玄薇口中，涔御得知一些內容。比如陵玄薇知曉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但不知對方姓甚名誰。
涔御勾唇笑了起來。
真有意思。
他們的小陛下，身上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讓他越挖掘，越是著迷。
見涔御眸光含笑，陵玄薇毫不關心死去的永安世子，如莫心頭鬱悶，這兩位主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讓督監府的人去一趟刑門。」
刑門因為永安世子被襲殺變得一團亂，永安王府，定西王府，皇城禁衛軍，幾方正難分難解時，督監府的人到了。
直至破曉時分，永安王府和定西王府帶走永安世子的屍首，這場戲就此告一段落。
葉統領對封遡交代數句，提出了告辭。
整個刑門被濃重的血腥味覆蓋，地面石壁布滿血水和屍首。
刑使暗衛負責打理善後。
封遡收回目光，看著身側默不作聲的白疏，微微拱手：「封某多謝白姑娘相助。」
「職責所在。」白疏平靜作答。
經過一晚上的交鋒，眼前的黑衣女子彷彿不知疲憊，不曾有過一絲懈怠。
旭日東升，金紅色的朝霞映著陽光，落在兩人身上，猶如鍍了一層夢幻的色澤。
封遡看著白疏，忽然詢問：「白姑娘，你的玉佩…？」
聞言，白疏低頭看向手中佩劍。
劍穗只剩半截紅線，那半塊玉佩早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晌。
白疏說道：「掉了便掉了吧。」
撥開雲層的第一束陽光落向皇城。
初日的光澤籠罩著白疏，她朝著封遡頷首，身影消散在陽光照耀里。
站在原地的封遡望著日光霞雲。
片刻后，刑使暗衛悄然落地，半跪行禮：「主使，查到了。」
「刺客來自三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