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創魂術第一殺

第9章 自創魂術第一殺

兩年之後,葯靈山——

「少……藥師弟……醒醒!快醒醒啊!咱們的靈草要被莽牛妖啃光啦!」

一陣驚呼聲和緊接著的劇烈晃動,將葯心從睡夢中喚醒,來人是他曾經的書房小廝,現在一起搭伴種植靈草的黑明師兄。

人世間的打臉,總是在最得意之處發生。

比如:葯心想憑藉水木兩旺的葯靈之體,假扮做「四弟」舒火的內侄,混進葯靈門做個內門弟子,入門時卻被自己最信心滿滿的靈根資質打了臉。

經過執事殿長老和門主王開泰的雙重檢測,他的靈根資質並不是什麼水木兩旺,而是水旺木弱的大水糟根之體,簡稱藥渣之體。

打臉的事,如果打的是別人的臉,一般不容易記住;但如果打的是自己的臉,就一定刻骨銘心了。

葯心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四弟」舒火因為不相信執事殿長老的常規檢測結果,動用長期大客戶的身份,又請動了門主王開泰親自檢測了他這個「大哥」的靈根資質。

那老道據說有三百歲了,雖然白須白髮、滿臉雞皮,卻有一雙溫熱的大手,不愧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

測試靈根時,他讓葯心將雙手伸平了,自己的雙手則扣在了葯心雙腕的脈口之上,雙眼微眯,彷彿入定一般的一動不動。

立即,葯心便感覺到,老道扣在自己的脈口之上的雙手,開始往他身體里來來回回地灌注法力,眼前的一張雞皮老臉上,也開始出現時陰時晴的變化。

過了良久,那老道停止了臉上的神色變幻,睜開一直微閉著的眼睛,搖了搖頭,喟然嘆道:「可惜了的,還是天不顧我葯靈門啊!」

然後,又轉頭對著舒火抑揚頓挫地說道:「你這外甥,生得一副好根骨,水木雙靈根……如果水木兩旺,旺極生變,便是傳說中的葯靈根了,可以傳得我的道統……可惜,他還是時運不濟,居然是水旺木弱,便如泡在老池中的幼苗,時間長了是要糟根的,長此以往恐有性命之憂啊!」

葯心聽聞此言,臉上就像挨了一巴掌,心情激動之下,恨不得立即神識內視,去收拾那個瞎了眼的舒家主。

合著自己就是個渣渣,那廝還巴巴地將自己的肉身綁了來融魂,讓自己一投胎就沒過上一天安生的好日子。

可在王開泰面前,他又不敢貿然行此危險之事,只能壓抑著心頭之火,通過大口喘氣來平復心中的怒火。

那老道先是看到葯心先身體激烈地顫抖,接著又看見他張著嘴大口喘氣,隨即反應過來,或許是自己心情激蕩之下,口無遮攔,嚇到這個孩子了。

便慈祥地一笑,緩緩對他說:「你姨父是我葯靈門的大主顧,今日我又測試了你的靈根,算是有些因果,說不得要救你一救。如果你願意留在葯靈門做個栽花種草的雜役弟子,每日里修習一下基礎的培元功法,勤用靈雨術澆灌花草,將過旺的水氣降下來,或可保得大半輩子的安康!」

葯心一聽,居然藥渣之體也能拜入葯靈門下修習培元功法,哪裡會拒絕,於是忙不迭的跪地磕頭,大聲謝道:「多謝仙師救命之恩,請受弟子葯心一拜!」

他這舉動,反倒是把站在一旁的舒火差點驚掉了下巴,心道:一向心高氣傲的大哥,這回真是病急亂投醫了,為了躲避那幫老婆,為了恢復修為,什麼爛田都下得。

不過既然大哥願意,舒火也不好違拗,便將他和黑明都送進了葯靈門,又利用關係將他們調整到一起種植靈草,算是讓葯心有個人照應和使喚。

黑明本就是個人老實的主。在葯心的一番威逼利誘之下,不僅同意了與他一起種田,還答應不再稱呼他為「老爺」、「少爺」什麼的,而是按照個頭和年齡大小稱呼為「師弟」。這一下藥心就徹底不擔心會有人識破他的「家主」身份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葯心開出的條件實在是誘人!

不僅承諾了黑明,在自己恢復修為後,替他驅除臉上青色胎記里的「邪祟」,還答應替他找個漂亮的雙修伴侶。

黑明想了想葯心家裡那群漂亮的老婆,就知道以老爺的獨到眼光,他說漂亮就肯定差不了,也就喜滋滋地答應了下來。

然後,兩人結廬而居,一起做起了葯靈門靈植殿的靈植弟子,共同栽種和管理三分地的葯田。

葯心也就趁機慢慢將養身體,通過修鍊基本合用的《丹道培元功》,逐步提升修為。

葯心被黑明從午睡的夢境中喚醒,聽到自己葯田裡的靈草被莽牛妖啃了,心中頓時生出了起床氣。

暗暗責備莽牛妖道:「既然你已經把靈草啃了,總不能讓你這畜生再吐出來?八番九次的來欺侮於我,那就應該是你的壽數盡了,急著去投胎,須怪不得小爺我殺伐果決。」

當下起身,走出茅舍,向著那正在葯田中啃食的莽牛妖看了一眼。

咧嘴笑道:「莽牛道友第九次造訪寒舍,怎地還是這般的小家子氣?盡啃我這些沒用的『韭菜",要不翻過前面那個山包,去閆長老葯圃里逛逛,換換口味如何?」

葯心一邊說笑著,一邊在田壟上薅了一把「韭菜」,緩緩向著莽牛妖走了過去。

莽牛妖高大而魁梧,兩隻朝向前方的尖角、微微泛著寒光,通體的黑毛、密實地貼著皮肉、油光錚亮,四條粗壯的牛腿,正騎在葯心種植著靈草的田壠上,悠閑地踱著步子。

聽到葯心與它說話,它也不吭聲,一隻碩大的牛眼向上翻起,輕蔑地看了看走過來的這個小道童。

心道:你這是使憨狗咬獅子么?閆長老是金丹大能,讓我去他的葯圃,這是去啃靈藥呢、還是去做肥料?他的葯圃就是閻王殿,白痴!

當然,看到小道童薅著一把「韭菜」過來給它吃,莽牛妖是不會拒絕的,這可是葯心田裡才有的老樁「韭菜」。

如果不是因為好上了這一口,它就去禍禍隔壁的嫩芽「韭菜」去了。

莽牛妖自認作為靈植殿殿主的坐騎,收點弟子們的靈草孝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啃了葯心的「韭菜」完全是看得起葯心,大不了把「韭菜」吃了,再把牛糞給他還回去,也算是個天大的恩賜。

所以,它吐出猩紅的舌頭,反著一卷,就把葯心右手薅著的「韭菜」吞進了肚裡;即便藥心的左手拍在它腦門上,它也沒有閃避。

它一個開智期的莽牛妖,還不至於擔心練氣中期的葯心會出什麼幺蛾子?

然而,事有萬一之變!

這一次,葯心可不是來討好它的,而是給了它實實在在的一擊。

葯心左手掌心輕輕觸摸到它腦門上時,居然憑藉籍著黑土煉魂鍋的加持,發出了一記神魂攻擊。

這一擊直入它的識海,而且還在裡面留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見葯心微微一笑,輕輕說道:「你欺侮了我那麼久,吃了我那麼多的老樁靈草,害得我屢屢遭受懲罰,我只要你的一條命,這很公平!」

莽牛妖沒怎麼感到疼痛,只是有點發懵,思緒飛揚、浮想聯翩……

驚慌之下,它竟然沒有泛起半點攻擊葯心的意思,而是夾著尾巴向著田埂外逃去。

可惜一切都已經為時過晚!

它被低矮的田埂絆了一下,然後整個的摔了出去,撞斷了一片大大小小的灌木,趴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它的雙眼裡時而赤紅,時而垂淚,止不住的憤怒和哀傷猶如潮水般的襲來。

可它身上卻調不起半分的力量,雄壯的肌肉軟趴趴地耷拉著,不聽自己的使喚。

它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眼前的場景與識海里的景象也總是對不在一起。

一會兒,它感覺自己是一個男人,坐在一個叫做電腦的機器旁拚命地碼字、修改材料。

一會兒,它感覺自己是一個女孩,正眼巴巴地看著男朋友和閨蜜手牽手地走到了一起。

一會兒,它又感覺自己是一個豬仔,正在燒烤架上被烤的滋滋冒油、散發出焦香。

一會兒,它居然感覺自己是一個妖王,正指揮著自己麾下的十萬大軍,攻打已經血流成河的城堡。

還有一瞬間,它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這塊葯田裡禍禍靈草時,那個小道士一臉驚恐莫名的模樣……

然後,它發現不好了!

自己識海中的神魂分裂,整頭牛妖都抑鬱了,在鬱鬱寡歡和昏天黑地之中再次墜入了輪迴。

可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就像嫁接進它本身的神魂中一樣,大部分依舊曆歷在目、無法忘懷……

葯心見一擊得手,心中的念頭自然就通達了許多。一種完成自創魂術第一殺的快感,酥酥麻麻的彷彿電流一般流遍全身!

稜角分明的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熠熠生光,兩抹已經變黑的八字鬍,似乎在述說著他已經長大的事實。

「一頭妖獸、也敢反反覆復地玩宗門霸凌?生而為人又一生,如果還被這頭畜生騎在頭上拉屎撒尿?那麼,還不如早點去投胎,重新站隊為好!」

葯心暢快地想著,緊了緊身上的青色短衣,撣去塵土,緊走兩步跨過田埂,看了一眼已經一動不動的莽牛妖,心中不由得略微生出些許忐忑:

那麼多從煉魂鍋里煉化鍋巴得來的執念,被自己雜七雜八地一起塞進了莽牛妖的識海里,將它結果掉了。可是它本身的神魂沒有經過煉魂鍋的煉化,葯心也說不清它是魂飛魄散、還是會墜入輪迴?

如果它走狗屎運墜入了輪迴,就保不齊會被忘川河畔的孟阿婆發現。

要是她順藤摸瓜地追了過來,討要那口熬湯的黑土煉魂鍋,自己是給、還是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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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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