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假的真不了
「諸位，想必搭此擂台的目的你們都已猜到，那我便不再贅言，只是說明一下規則……
此番比試，考慮到諸位擅長各有不同，處理詭事靠的也並非拳腳，便就不比拳腳功夫。
不過，既然是除陰司招人，那自然需得看看諸位……應對詭事的本事到底如何。」
秦天明說著，伸手一招，下面便有十幾名官吏，押著十幾人來到了檯子上頭。
眾人一看，紛紛覺著這押上來的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嘿！
這不是城東富商李家的那些個下人么？
這李家的實力雖說比起錢家還多有不足，但也是都城裡有名有姓的大戶。
只是聽聞從前幾日起李家便閉了門戶、關了商鋪，再未有人出門……
如今看來，事情似乎不簡單啊！
只見，這台上被押著的一干人等，皆是目光呆傻、眼神深處藏著驚恐。
那口水順著嘴角流下，都濕了前胸，卻依舊渾然不覺，只是呆愣愣的站著。
十幾人的身體，都會時不時地抽搐……
嘴唇不停蠕動，似是在念叨著什麼。
這些人，應都是中邪了！
「諸位，這些人想必大家都認識，正是城東李家的下人，李家惹了邪祟導致全家遭殃，幾乎全都中了邪。」
見異人們認出來了，秦天明便繼續說道：「此次比試共分兩輪，第一輪便是看看諸位能否解決這中邪問題，至於第二輪嘛，便等這第一輪通過再談。」
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頓時明了……
看來這是要驗驗他們是否是真材實料，若是連這驅邪也做不到，那便不用說什麼了。
霎時間，眾人之中有半數都臉色一沉，打起了退堂。
沒錯，這些人有本事是不假，那也得看是真正對付邪祟的本事、還是那坑蒙拐騙迷人眼的。
往日里，這些人有的靠著手上本事變點兒戲法，有的靠著些不為人知的原理玩兒些幻術，有的乾脆就裝神弄鬼糊弄愚人，有的則是精通奇技、卻與詭事無關。
見有人這便打了退堂鼓，秦天明暗自一笑，他安排這比試本就是為篩選，如此正和他意。
但他並未就此放過這些人，只因如若在此時放走他們，那些個真正有本事的也會趁機逃離。
於是，他揚嘴笑笑，徑直點了個離得最近的，便讓其試試。
而這被點到的人……
正是那打退堂鼓的人之一。
此人名叫白玉堂，面容俊朗風姿卓絕，在都城裡也是以「算」出名的……
只不過他這演算法卻和尋常算命截然不同，而是專門預言，誰家會有錢財丟，誰家又會財從天降。
當然了，官府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那些個丟失的財物便是他去偷的。
只是不論他們想什麼法子，也根本抓不住其半點兒馬腳。
時間長了，都城百姓自然也便相信他這「預言」的本事了，但如今看來，他這本事應當是假的。
這不，只見白玉堂站在其中一名李家下人面前，沉著臉轉悠半天，愣是不知道從何下手。
但他又不想失了面子，只好硬著頭皮，開始活動手指、閉著眼睛念叨……
眾人豎著耳朵去聽，卻也聽不明白他在念著些什麼。
而片刻過後，他突然睜眼，用力一掌擊在那人脖頸處，竟就這麼將人打暈了過去。
「……」
那些個有真本事的人見狀頓時無語，心想：
這不胡鬧嗎？
可隨即便聽白玉堂解釋道：「諸位莫慌，待此人醒來，應當便好了。」
呵呵……
下方頓時有人搖頭嗤笑，心知這好定然是好不了的。
這姓白的此舉不過是拖延時間、自欺欺人，本事全聚在一張嘴上。
以秦天明的頭腦，哪能被他給糊弄住啊？
當即便叫人提了一大桶水來，「嘩啦」一聲全潑在了那人身上。
受到涼水刺激，那人立馬便醒了，而除了脖子歪了點兒以外，別的一切照常。
「拖下去。」
秦天明吩咐著，隨即便有兩名官吏將白玉堂拿下。
白玉堂的臉色一下子唰白，還未反抗，便就這麼被押走了。
剩下的人見狀，心都不禁提起，尤其是那些個弄虛作假的，腿肚子都有些發顫了。
「下一個。」
秦天明再點，依然是那打退堂鼓的……
這回是一紅衣女子，手中攥著一紅手帕，其身子姣好面容美艷，就是這額頭上有著點點冷汗流下。
女子名叫賀月紅，本該是那青樓里賣皮肉的，但她不願將身子給那些嫖客，便以這紅手帕為介，在青樓中掀起了風浪。
在那手帕之下，似乎什麼都能變得出來，她將之稱為「幻戲」，還通過言語為其添上了不少神彩異色。
如此，她便成了這青樓里唯一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女子……
且這「幻戲」一施展，那些嫖客就算想讓她賣身，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降住她的本領。
然而，如今看來，這「幻戲」應當也沒她吹的那麼神。
只見她一臉無奈地走到台上，猶豫片刻，隨即搖了搖頭。
「我放棄。」
「拖下去。」
就這樣，先前打著退堂鼓的那些人，一個接一個被秦天明點了上去，毫無例外他們皆是水貨，最後便只剩下五人還留在原地。
這五人分別是洪老九、黃老婆、大安茶樓的說書先生、以及老瞎子和冥四陰。
五人從頭至尾都未曾出現過退意，這便說明他們要麼有著異於常人的心理素質，要麼便是有真本領。
秦天明看了看，首先便向這說書先生點去，只因五人中就這位他確定不了真偽，便想早些落定。
說書先生見點到自己，也未有猶豫，甩了甩褂擺，便大跨步走了上去。
站定之後，他仔細瞅了瞅眼前人的狀況，旋即微微一笑……
接著，他手中摺扇朝手心一拍，便一扇子朝其腦門兒敲去。
「啪、啪、啪！」
三聲悶響，如夢方醒。
那人眨巴了兩下眼睛，隨即一屁股坐倒在地。
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此人還有著懵，但他的反應已經說明，說書先生已將他體內邪祟祛除了出去。
「嗯……」
台下人包括秦天明在內，皆點頭認可，雖不一定真瞧出門道，卻也知曉他這是真本領。
唯有冥四陰兩眼微眯、嘴角翹起，心想：
好傢夥，這還是個「同行」！
沒錯，就在剛才，他清清楚楚地看見，有幾隻小蟲順著說書先生的摺扇、鑽進了那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