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當正宮走進蘿莉的家

「小，小凜？」

「嗯。」

「為什麼是小凜……」清水瀧奈略有不解，

「她的家庭情況有點特殊，整個家只有她一個人。可能比我和你更需要這隻小狗。」

一個人……？

清水瀧奈聽完若山知佳的話后，安靜了下來，抱着小柴犬的雙手慢慢放下，有點遺憾的望一眼還在對她搖頭擺尾的小柴犬。

若山知佳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要出發了。

「我可以回來后再跟你解釋清楚嗎？」

若山知佳帶上柴犬想要離開租房。

清水瀧奈攔住了他：「若山同學，我可以一起去嗎？」

若山知佳停在原地，驚訝地看向清水瀧奈。

小呆萌俏臉上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她認真地定住童孔。

「我想了解更多關於小凜的事情。」

話雖如此，若山知佳還是雲里霧裏的，不知道小呆萌此番去意是為了什麼，更不知道小呆萌和小蘿莉的見面會發生什麼。

但看到小呆萌堅定的表情，他答應下來。

因為岐阜電車不允許寵物上車，所以兩人拿着柴犬還有一些養狗用品，在街道上打到一輛計程車，前往小蘿莉的家。

路上。

兩人一小狗坐在後排。

「若山同學之前有去過小凜的家嗎」

放在後座中間的狗籠子裏，小柴犬恰意地靠在偏小呆萌的方向休息。小呆萌一邊用一隻手隔着籠子撫摸小狗，一邊看向若山知佳。

若山知佳點點頭。

「嗯。去過幾次……」

小呆萌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

「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小聲的滴咕。

這句帶着低落氣息的話讓若山知佳心頭一緊。

「抱歉…一直瞞着你……」

清水瀧奈抿了抿嘴唇，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那若山同學可以和我說說小凜的事情嗎？看起來若山同學好像很了解小凜。」

若山知佳心裏苦澀。確實，在眾人裏面，他是最了解千島凜的人。但這句話從小呆萌嘴巴里說出來，卻給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讓他有一種背叛了小呆萌的負罪感。

雖然小呆萌沒有明說什麼，但她尚來都是把內心的情緒擺在小臉上的。若山知佳明顯感覺到小呆萌摸著柴犬的熱情在慢慢下降。

現在，只有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才能消除小呆萌內心的疑慮。

「當然可以。」

若山知佳開始把關於千島凜的事情說出去。從兩人第一次在書店相遇，然後因為歹徒而相識，再是兩人一起去探望小蘿莉監獄裏面的生父，他時不時去小蘿莉家陪她度過小半個周末。

若山知佳把這些事情都按照時間線順序，捋一遍給小呆萌聽。

當然，其中的一些旖旎局面。比如追歹徒時小蘿莉含住他手臂舔舐傷口，在探望小蘿莉生父時小蘿莉夜襲他的房間，還有和小蘿莉一起喝酒差點出現意外……這些事情若山知佳都暫時隱瞞了下來。

不這樣做的話，可能這趟去小蘿莉家的行程，會在車上以他安慰小呆萌為結局結束。

若山知佳的聲音停下。距離去到小蘿莉的家的街道還有五分鐘。

小呆萌已經安靜下來了，好久沒有出聲，一直放在小柴犬籠子邊的小手也收了回來。

一直以來，她對千島凜的印象都是嬌小，一個人，沒有什麼朋友，獨來獨往，安靜，會武術，呆在她身邊有安全感。

但如今，在得知小蘿莉不為人知的一面后，她對小蘿莉有了更生動全面的認識。

那個讓她覺得有安全感的女生，原來才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嗎？

清水瀧奈難受的抿了抿小嘴。

母親早逝，父親入獄，充斥着極道暴力的童年，沒辦法想像的少管所生活，流浪到外鄉上學……

千島凜的童年，整個篇章都寫着孤獨兩個字。小蘿莉平時總是安安靜靜的表現在這時候，在小呆萌心裏揮之不去，並且賦予上更深一層次的內涵。

小呆萌的家庭雖然不算富裕，但十分美好。她對千島凜經歷過的事情都沒有任何過往經歷可以借鑒，以此發揮想像。但她仍明白，這對於一個女生而言，是多麼艱難和孤獨的過往。

她鬆開了小手。

確實，若山知佳說得沒錯。

「有人比我們更需要你。小狗狗。」

她雖然不舍，但也下定決心地看柴犬一眼。

同時，小呆萌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小蘿莉會喜歡上若山知佳。

任何一個女生，在自己無限孤獨的世界裏面，出現一個把她從孤獨深淵裏面拯救出來的人。

只要不是冷血動物，肯定會依戀上對方。

清水瀧奈靜靜地看向若山知佳。

這時候，她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麼若山知佳去過幾次小蘿莉的家了。

換成是她，她也會這樣子做的。

正因為她和若山知佳都是溫柔的人，所以兩個人才能夠相互吸引，走到一起。

計程車停了下來。

「先生，是這裏嗎？」

若山知佳探頭看了看街道，髒亂差，沒錯，就是小蘿莉所在的窮人社區。

「是這裏。」

付錢后，若山知佳和清水瀧奈下車，若山知佳負責拿一些狗狗用品，而清水瀧奈則提着籠子，她提着籠子的時候，裏面的柴犬幾乎安分得一動不動。

「就是這裏嗎？」

小呆萌左顧右盼。

「嗯。」若山知佳領着小呆萌往前走，「在這邊。」

小呆萌連忙跑過去，來到若山知佳身邊。

若山知佳還想提前給小蘿莉發條消息告知一下情況。

但從上車開始，他和小呆萌就一直聊個不停，一直都沒有找到時間。

小蘿莉的租房就在前方不到五百米的距離，現在發不發信息都是一樣的了。

……

今天周六，書店老闆吉野令子給小蘿莉放了一天的假，像往時，小蘿莉會睡到中午十一點左右才起床。

因為起床后，那種在早晨不知道要幹什麼的空虛乏悶感是最強烈的，就像一個人生活在沒有人的世界裏面，十分煎熬。

但今天，千島凜很早就起床了。

早上八點鐘從床上起身後，千島凜拉開房間的窗帘，讓早上的陽光瀉進來。

只有房間的小窗戶能看到陽光，陽台正對着別人家的樓層，從早到晚一點陽光都不會出現。

千島凜眯起眼睛，盡興的深呼吸幾口氣后，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短袖被撐到緊貼身體，露出微有弧度的胸部。

十月中旬的早晨，有點冷。

千島凜披上一件外套，把床鋪收拾乾淨。她拿起自己的枕頭，把小臉靠上去，忍不住聞了聞。

把若山知佳綁在床上的時候，他枕着的就是這個枕頭。只不過，現在這個枕頭已經沒有他的氣味。

千島凜放下枕頭，把枕頭和被褥都收到一起，放在陽光能夠曬到的斜方形區域裏面，才走出房間。

看了看四周，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像剛搬進來居住一樣。

她站在原地，腦子裏思考了一會兒。

以往若山知佳來到她家裏面，會和她一起收拾家裏，逛超市，買食物回來做一餐飯，美餐一頓后，在下午離開。

如果她提前把家裏的家務都收拾好了，那豈不是多出一點時間可以干別的事情。

比如，在下午抱着一起睡個午覺之類的……

千島凜說干就干，擼起袖子，開始把家裏面清潔一遍。

她的租房本來就乾淨簡潔，沒有亂扔的垃圾，最大的問題是灰塵問題。像客廳裏面用來吃飯的小餐桌和餐椅，只有若山知佳來到的時候，她才會坐到那邊去，不然，她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決的，不會有機會坐在那裏。如今，這些地方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千島凜需要清潔的就是這些地方。

若山知佳和她約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時間綽綽有餘。

千島凜望了望門口，平澹的小臉露出一絲期待的表情。

若山知佳說了還會給她帶一個驚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

若山知佳和清水瀧奈兩人來到千島凜的租房前面，整條走廊上，只有她一家的門口區域是乾淨的，其他地方不是堆積著垃圾，就是亂擺放的鞋子，小呆萌一路走來，像蹚水一樣需要小心翼翼。

把小狗和東西都放下，若山知佳站在門前，小呆萌本來也和他站在一起，這時候稍稍後退了一點，半躲在若山知佳後面。

「我擅自跟來了，小凜應該不會生氣吧。」

生氣倒不會生氣，小蘿莉不是那種人。只不過，小蘿莉覺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就難說了。

若山知佳敲門。

「來了。」

片刻，門裏傳來一聲輕輕的女孩子嗓音。

小呆萌立刻聽出，這就是千島凜的聲音。她已經給自己想好了解釋，她說過要多了解千島凜一點的，所以，待會千島凜問起來她為什麼也在這裏，就用這個理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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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

千島凜從裏面探出頭，看到站在門前的若山知佳，面無表情的小臉悄然發生變化，平行闔著的小嘴揚起，露出一個澹澹的笑容。

「上午好，若山君。」

「上午好。」若山知佳回應一聲。

千島凜微笑着，敞開門。

「早，早，小凜。」

清水瀧奈聲音微抖，站直了身體，向小蘿莉打招呼。

小蘿莉呆了一下，奇怪地掃視若山知佳和清水瀧奈。

若山君，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嗎？

「你好，清水同學……」小蘿莉還是禮貌地打招呼。

屋內。

籠子裏面的柴犬活躍起來，在籠子裏面四竄亂跳，尾巴歡快地搖動。

清水瀧奈安靜地跟在若山知佳後面，害怕太大幅度東張西望會被小蘿莉覺得沒有禮貌，只能定着腦袋，用眼睛以及眼睛的餘光打量千島凜的租房。

好小，很暗，很冷清，一點也沒有家的感覺。

「誒，這是給我的嗎？」

千島凜驚訝地看着籠子裏面的小狗。

若山知佳點點頭，他打開籠子，抱出裏面的柴犬。

「雖然是我在外面撿的小狗，但驅蟲疫苗什麼的都做好了，小狗很乖的。」若山知佳把小狗的情況說清楚，「我那邊不方面收養。不知道你這裏可不可以收養呢？」

千島凜看一眼小狗，然後看向清水瀧奈。

「清水同學家也不可以收養嗎？」

清水瀧奈心領神會地搖搖頭，同時，兩隻小手也在身前搖晃起來。

「不，不行。我爸爸媽媽暫時沒有養狗的念頭。」

千島凜沉默下來，看向被若山知佳抱在懷裏面的小柴犬，正好對視上目光，小柴犬朝她露出笑容，小小的叫了一聲。

小蘿莉這時候有點心動了。

若山知佳白一眼抱着的修勾。

好傢夥，你是對哪個人都沒有一點警惕心。

「可我沒有養過小狗的經驗。」

「沒事，這隻小狗很乖的。」若山知佳走向千島凜，「你要不要試着抱一抱它。不咬人的。」

千島凜猶豫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雙手，小狗直接從若山知佳懷裏面跳到她兩隻手上。

小蘿莉嬌小的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沒抱穩。

柴犬在她懷裏不再亂動，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求關注，乖乖的抖動身體，發出嚶嚶聲求摸，同時，舌頭在千島凜兩隻手臂的衣服上舔來舔去，似乎在畫契約。

小蘿莉的小臉肉眼可見的笑了起來。

若山知佳並沒有要求小蘿莉一定要收養這隻小狗，他只是想讓這隻小狗陪伴小蘿莉，讓小蘿莉的生活多一個陪伴。

如果變成強制性的要求，那就喪失本意了。

她需不需要這隻小狗，完全取決於她自己。

看到小蘿莉還在猶豫的表情，若山知佳笑道：「放心，不是一定要你收養它的，可以先體驗一下有小狗的感覺？如果覺得不合適的話，那再說吧。」

「嗯……」小蘿莉蹲下，把小狗放下，這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了不少絨毛。

「去洗洗手，拍一下毛吧。」若山知佳略有尷尬。

一開始就暴露了養狗的弊端，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小柴犬一放了下來，就在地上跑來跑去，本來安靜的屋子瞬間多了不少狗爪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千島凜看向清水瀧奈，不解地問道：「清水同學為什麼也一起來了……」

「那個…」小呆萌一下子停止張望，不好意思的看千島凜一眼：「抱歉，沒有事前通知小凜。」

「因為想了解小凜多一點，所以跟着若山同學來了。是我要跟着若山同學來的。」小呆萌補充道。

小蘿莉微微一愣，片刻，搖搖頭：「沒事。我的家有點小，希望清水同學不要嫌棄。」

「才不會。」

見兩人的見面比想像中的要融洽，若山知佳感覺到奇怪。

小蘿莉不是明說了喜歡他嗎？

小呆萌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

兩人竟然一點尷尬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