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鍊之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晌午的日光高懸於頭頂，映照在青磚紅瓦上，古雅檀香，薄霧白紗窗內，傳來了一群孩童清脆悠揚的朗讀聲。

台上有一位先生，看起來約莫四十年華，身着儒雅長袍，頭戴一頂青灰色的四方帽，留着一把寸許長的八字鬍，神采奕奕，但見他手持一本不知何名的泛黃古書，目光慵懶的看着。

這些孩子看起來都是十來歲的模樣，有男有女，只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是無精打採的哀怨之色，搖頭晃腦的，宛若傀儡人一般的念著那些令他們頭疼的文字，一個個嘟囔著嘴巴顯得頗為可愛。

「真不知道每天念這些書到底有什麼用，還不如像阿爹他們那樣呢，拿着弓箭獵刀進山打獵，多帥氣啊！」有孩童拖着下巴，口中小聲抱怨，眼中卻是滿滿的憧憬，一時間走了神。

「哎！你看，那個趴在窗戶邊上的小傢伙不是龍戰嗎？他又跑來聽先生講書啦？」

突然一個孩童拉了拉一旁同伴的衣袖，示意他看向窗外。

「還真是！嘿嘿，這傢伙可沒交學費，也不怕先生那老摳門把他趕出去，不過嘛…這一下又有好戲看了，終於不用再讀這令人頭疼的書了。」

一群孩子紛紛樂了起來，剛剛還無精打采，現在又變得精神抖擻。

一個只比窗戶高小半個頭的小腦袋若隱若現，就像是雨後的春筍般使勁的想要向上擠，卻是只能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

一些孩童也是瞧見了，紛紛忍俊不禁，這自然吸引了那先生的注意，眼珠子一瞪，一把將他從門外給提了進來。

「哎呦！」

龍戰縮在腦袋，像一個待宰的小雞般，任由先生提溜了進來。

教書先生像是怕了他一樣，一吹鬍子一瞪眼，「小崽子，我可沒啥故事能講給你聽了，天天纏着我，上回就連我在風意樓給人家抵債倒夜壺的事情都被你套出來了，我可是真沒啥可好說的了。」

「先生，放我下來。」

龍戰看起來要比其他的孩子小上一點，時間匆匆，從龍戰重生到這個世界開始，已然過去了八年，這8年裏，他也忘卻了前世種種的那些痛苦折磨，因為他有兩位極為疼愛他的父母，還有和藹慈善的外公。

掙扎著脫離了那隻大手掌，龍戰像是一點也不怕生，笑道：「我不是來聽先生你講你的醜事的，而是想請教一些問題。」

聽得此言，這位教書先生又是滿腦門的黑線，不同於村中的其他獵戶，這位先生年輕之時因為博才多學，有幸被一位宗派的大人物收做了書童，跟在身邊服侍，足足20年後才回到了村子裏，它可以毫不謙虛的對村裏人說，自己走過的路比這無垠的山脈還要長，自己見過的世面比那最高的山峰還要高。

也正是因為如此，回來后的這位先生不僅僅是教孩子讀書那麼簡單，對於修行之路，他也略懂一二，無奈本身資歷太差，難以修行，只是這些孩子卻對他的故事極為感興趣，尤其是龍戰。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能有啥事請教的？」

先生白了他一眼，他本身也挺喜歡和這些孩子們玩耍嬉鬧，尤其是愛在他們面前顯擺自己過去的經歷，可大多都是顯好不顯壞，可是龍戰這小子就愛扒拉他的醜事，而且套話的本事一流，他還一不留神就愛說漏嘴。

「先生你說你跟着一位大人物見過許多世面，還說自己連其他的王朝和州域都有去過，那怎麼才講到陳安郡就沒了下文？這可是連大秦王朝都沒有出去過呀，每次都吱吱嗚嗚的轉移話題，莫不是在心裏編著故事吧？」龍戰不慌不忙地搬了一個小木凳子坐了下來，望着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卻是惹得台下的其他孩子哄堂大笑。

先生有些尷尬，實際上在他出去過的年頭，他所侍奉的那位大人物便死在了對頭的手裏，人家不願意和他一個凡人計較，他也是一路提心弔膽的乞討才回到了村中，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你有啥問題快問吧！」

先生瞪着眼，鬍子一吹，滿腦子想的都是八年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個小傢伙如此的狡黠，想想自己那時候還給他看過面相，說他將來必成大器，哪成想這『氣"是沖着自己來的。

「先生所教之物，可是啟蒙之書《道經》？」龍戰臉色認真了下來，問道。

「嗯，這個你怎麼知道的？」先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爹告訴我的，他說這本書算是最基礎的修行法門，基本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只是無奈有靈根者實在太少，所以不是每人都能夠踏上修行之路。」

先生點了點頭，台下的其他孩童也是極為認真的聽講著，似乎說的這些要比書上的內容有趣兒。

「道理也確實如此，有靈根者讀此書，可開闢修行之路，無靈根者讀此書，也就是梵音入耳，修身養性罷了。」

先生的臉上有着一些遺憾，早年他讀此書時有所感悟，卻是一直未能夠抓住，而後跟在那位大人物身邊時，也是得知自己資歷極差，難以入門，因此只能一知半解。

「我每日在先生窗外聽講，已有一月之久，每每全篇讀盡之時，總像是有絲靈光一閃而過，欲猶未盡，而後卻又是如鏡花水月般消逝，難以尋得，因此我想向先生問問，半年之後的古鎮上是不是有專門檢測靈根的門派大人到來，我想去試一試。」

龍戰雖語氣稚嫩，可說的卻是極為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黑溜溜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先生。

「哐當…」

聞言，先生手一哆嗦，書差點沒掉在地上，也是同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小傢伙你沒開玩笑吧？你今年可才剛滿八歲，體內靈根的成型至少要到十歲才能夠有所反應啊！」

教書先生大喜過望，這對於整個龍嶺村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界武大陸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修道，這需要有天賦，若是大道在你體內種下了一枚種子，你能夠好好的領悟，將其凝聚成形，那便是靈根，這便代表着有修道的資本。

一般靈根的出現是在十歲左右的，靈根孕育的越早，便代表天賦越高，而如今的龍戰才只是八歲……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趕快告訴龍岩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