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過期了
顧瀟瀟在坐上車，前往酒店的路上，一直在思索季司宸最後的那段話。
「你總是這麼堅韌，會讓人覺得你很好欺負。」
以及，他眸色深沉的問的那句，「不覺得委屈嗎？」
情緒被這兩句話左右著，她閉上眼，窗外的風景被隔絕在外。
或許季司宸也只是隨口一問，或許是話趕話，就到了那個點上。
總之，顧瀟瀟就是被影響了。
驀地睜開眼眸，盯著窗外如電影一般閃過的建築，抬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霧，視線清晰明了起來。
「項目負責人跟你聯繫了嗎？」
顧瀟瀟將所有的情緒納入心底，用一層密不透風的圍牆，將那些雜亂的情感牢固的禁錮在深淵裡。
助理是一個小姑娘。
利落的高馬尾，耳邊有些碎發，低著頭正在看手機，聞聲連忙抬起頭，詳細的彙報，「項目負責人一個小時前跟我聯繫了，按照您的吩咐，明天八點進行分析會議。」
小助理微微回頭，見顧瀟瀟認真在聽，繼續道：「這塊地皮的商業價值保守估計在三個億左右，不過……」
顧瀟瀟把話接了過去，「想要這塊地的人太多了？」
「是的，而且公司不主地產方面的項目，所以很難程度能拿下這塊地皮。」
「現如今這塊地出價多少？」
「將近一個億。」
「超出我們的預算三分之一，之前也不見這塊地皮被人重視，突然成了塊香饃饃，也不知是我們眼光太好，還是另有原因。」
顧瀟瀟拿出手機查了一下該地皮的出價趨勢表，一目十行，瀏覽完畢。精華書閣
「會議照舊，項目變更。」
助理一聽，幾下思索便明白了顧總的打算，棄車保帥，可以讓項目不受到嚴重的利益損害。
「好的。」
結束談話，車子剛好抵達酒店。
顧瀟瀟推開車門，迎面而來的涼風讓她打了個哆嗦，緊了緊外套，大步進了酒店。
辦理入住的程序很簡單。
一進電梯，顧瀟瀟就開始了工作電話。
助理遞了她的房間鑰匙過來，顧瀟瀟隨手接過，126號房，抬眸盯著變化的數字樓層，耳邊是工作彙報。
之前因夜總會門影響，好幾個項目解除合約。
現在，又反過來誠懇道歉，希望合作繼續，顧瀟瀟覺得十分可笑。
不過，她接受了。
但利益提高了百分的三個點。
第二天。
顧瀟瀟經歷了整整一天的會議。
中途將項目更改，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
不僅頂著壓力，還要負責項目的所有過失，虧損。
忙了一天，晚上八點四十才領著助理回酒店。
「等等。」
眼見電梯門就要關上，助理連忙跑過去，攔住了要合上的門，抬眸，卻撞上了一道深如井的目光。
齊閆鬆開了按著開啟鍵的手。
他不驚訝會在這兒遇上顧瀟瀟和她的助理，所以，季司宸也不會驚訝。
「進來吧。」
季司宸視線探了過來，薄唇輕啟。
顧瀟瀟抿了抿唇，到底還是笑了，偏頭看了一眼齊閆，「多謝。」
齊閆受寵若驚，「客氣，舉手之勞。」
季司宸淡如水的眸子輕輕從齊閆面上掠過，像是不經意的隨意一瞥，只是往這個方向看了一下而已。
卻讓齊閆從受寵若驚轉化成了膽顫驚心。
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好無辜啊。
默默地和對面的助理小姐姐對視了一眼，隨即開始看天看地。
顧瀟瀟捕捉到了季司宸掃齊閆的那一眼，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包零食，撕開。
她不認為季司宸會吃這種垃圾食品，但還是處於基本禮貌遞了過去，「要，嘗一嘗嗎？味道不錯的。」
女人眼睛清澈透亮，柔軟的長發披肩，微微靠著牆壁遞來了零食。
季司宸輕笑，那股她所說的「不錯的味道」，在包裝袋撕開的那一瞬間就在狹小的空間撲鼻而來。
味道，並非好聞，但也不至於平凡到低到塵埃里。
他不喜歡而已。
卻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了一片。
薄薄的一片，似乎還能透過電梯內的燈光照射通透。
詭異的味道在口腔內蔓延，碎片刮著嘴裡的所有有肉的角落，發出「咔嚓」的清脆聲響。
「怎麼樣？」
顧瀟瀟傾過身來，眉眼間皆染著明媚的笑。
齊閆和小助理視線一起小心翼翼，又偷偷摸摸的朝季司宸看去。
備受矚目的季先生眉梢輕佻，他們的小動作一覽無遺，片刻，沉聲開口，「還不錯。」
到底是不忍身側的女人失望，給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噗嗤！」
顧瀟瀟破聲而笑。
她容顏艷麗，笑起來如十里桃花綻放，絢爛至極。
季司宸看著她。
「抱歉，才發現過期了。」
女人眼眸靈動，眼底略帶了幾分狡詐。
季司宸咀嚼的動作被迫停了下來，頗為難以接受口腔內還沒有消散的味道，眉頭擰緊，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顧瀟瀟歪著頭，耐心的等待男人的冷臉。
電梯「叮」的一聲，9樓到了。
小助理快速撤離暴風雨來臨前的太平盛世。
「我身體不好。」
在電梯門關上的剎那，男人慢悠悠的吐出幾個字。
顧瀟瀟仰頭，「嗯？」
「如果我身體出現任何不適的情況，還麻煩顧小姐負責一下。」
「啊？」
「病從口入，我是吃了顧小姐給的零食而出現不適的。」他給她解釋。
顧瀟瀟眼皮突突連著跳了好幾下，想抬手揉一揉，思索片刻，還是放棄了。
沒得到首肯的男人不放棄的追問了一句，「要負責嗎顧小姐？」
那一瞬間，顧瀟瀟有種錯覺。
眼前的男人，像是要把一生交給她負責。
那麼慎重。
她悶悶的應道：「頂多就是肚子疼。」
季司宸點頭，「嗯」了一聲，「那也屬於身體不適的範圍。」
「季先生。」
顧瀟瀟輕輕出聲喚他。
男人垂下眼帘，看著她。
「我才不負責。」
話落，她身子輕盈的從開了一半的電梯門跑開。
季司宸勾唇，沒有半點被設計的惱怒，眉宇間，絲絲縷縷的笑意。
齊閆默默地低頭，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季大少爺很不正常。
「出去。」
幾秒后，齊閆聽到男人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