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兩地相思

「你準備怎麼做？直接奪權殺了他還是將計就計？」月憐問她。

花顏許久不見她，如今相見卻覺得月憐雖然笑着，但是說話的時候卻帶着殺氣。實在和以往見到她時有些不一樣。

不過人都是多面的，糾結這些實在無聊，便和她討論起計劃的可行性。

「我的計劃是策反他麾下的將士，畢竟謀反之事，即便他的副將知曉，但是他們麾下的士兵卻不一定知曉，而後我們拿下武威侯，最好不要波及範圍太大。我們如今困在這裏，若是直接撕破臉，於我們不利，但我卻有雲心先生的官印，在正當性上更勝一籌。」

月憐思量一番道，「從前就聽說你聰明又不乏良善，果真如此。不過……」她手指曲起抵著下巴，「你這計劃有個問題。」

「哪裏？」花顏心中一跳，連忙問道。

「雖然你有首輔官印，但是若他們倒打一耙，先說你圖謀不軌，私自偷拿官印，犯上作亂就壞了。」月憐凝眉半晌又道，「不過幸好你反應夠快，還有我能幫你。做的快一些，應該不會大範圍亂起來。蜀中之地是大景的重要邊關，若是動亂，可不是開玩笑的。」

「對！」花顏笑道，「幸好得知月憐先生到了蜀中境內，我趕忙就傳信給你了。」

月憐一笑，「一介商人，不敢當郡主這聲先生。其實也是玉公子曾經囑咐過。」

「玉澤？他竟然能如此神機妙算嗎？姐姐不要誆騙我。」花顏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心裏一塊地方倏然燒了起來。

「神機妙算倒不是，畢竟你來蜀中這件事誰都料想不到。」月憐看着花顏，略有些欣慰的一笑，「郡主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對了，日前聽說秋家出事，蝶谷竟然遭了兵禍？」月憐問道。

花顏低眉悄聲道，「此事說來話長。」而後便將他們那日談話的內容告訴了月憐。

「如此說來，這竟然是秋家家主一心所求？」月憐有些驚訝。

「占卜之術，算是窺探天機，秋家有這等天賦的同時，也背負了深重的禍事，秋家人體弱，子嗣艱難，常有意外隕難。如此算來，這天賦到底是福是禍還要思量幾番，驚墨先生這麼做也是再三權衡，我只不過幫了一點小忙。」花顏笑的有些沉重，因為這件事到底做的好還是錯，她也不知道。

「好了，你也別太思量這些事，」月憐看出她的糾結，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先做完眼下的事情最為要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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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計劃完全，玉澤這邊的事也大致完成了七八成。對坐屋內，完顏逸看着對面一身狐裘，還抱着暖爐的人，略有些嫌棄地嗤笑一聲，「世子殿下來了漠海這些日子，還是如此不耐嚴寒嗎？」

「耐嚴寒不代表一定要讓自己受寒，」玉澤看向他，「就像有更好的方法，為何要兩敗俱傷，讓漁翁得利？」

「熙王世子不愧是大景有名的才子，這一張嘴當真能言善道。將我的皇弟和臣子哄騙的團團轉。」

「此言差矣，」玉澤攏了攏袖子，「誠心交往怎能叫做哄騙？我先前所說漠海和大景通商，大景有更好的技術能幫助改善漠海土地，改造漠海房屋。況且……漠海此次聯軍包圍大景，當真是自願嗎？即便最後成功，漠海又能從中分到什麼？孰優孰劣這幾日已經說的夠多了，我就不再贅述了。」

「先前受邀曾去過大景明雍書院，」完顏逸忽然調轉話鋒，「當日，原本想要一副南塘風荷，卻沒能如願。」

「南塘風荷或許無法在漠海盛開，但是漠海卻有適合它生長的花，」玉澤一揮手，身後侍從端上來一個盒子，「此物是我親手所雕刻，就贈予王上了。」

完顏逸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枝紅梅，明艷非常。

「冰雕？」

玉澤點頭，「南塘溫暖卻也炎熱，經年不見落雪，一有落雪便是雪災，」他頓了一下，「所以何必一定追求南塘風荷，或許南塘的花早就決定改變自己，盛開在漠海。」

完顏逸銳利的目光刺過來，「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玉澤微微笑着，「只想告訴王上，孤狼雖強，卻未免走向絕路。偶爾的迴環未嘗不是以退為進呢？」

完顏逸合上盒子，「漠海不會下場，但也不會退兵。」

玉澤蹙眉。

完顏逸先他一步開口，「不必再說了，如今冬寒，我無心折騰士兵。更何況，如今我軍駐紮的地方，似乎也不是大景領土？」

玉澤抬眸，兩人對視，「那就請漠海王恪守諾言。」

「漠北勇士不是你們彎彎繞繞的大景人，一諾即成，便不更改。」

出了漠北王宮，回到使臣驛站，侍從問道，「公子，這次算是成了嗎？」

「沒什麼問題了，」玉澤道，「雖說輕信是兵家大忌，但是就完顏逸此人來說，還是可以一信的。」

呵了一口氣，嚴寒的空氣，讓水汽能掛在睫毛上成霜。

室外站了一會兒，玉澤喃喃道，「當年她來出使，也是這樣的天氣。」

古今一輪月，分照兩地人。

不知他/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