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杜鵑

第九章 杜鵑

來到山肩處再次與顧海棠幾人相遇,張天牛這個傻叉還真就待在原地等著趙河生。

他自然沒有搭理下方苦苦哀嚎的張天牛,轉而背起泫然欲泣的李喬然繼續登山。

這丫頭雖說家裏有錢,倒也沒養成什麼刁蠻的性子,此時趴在趙河生背上還是顯得有幾分愧疚和難為情。趙河生越是顯得雲淡風輕,她心裏就感覺越不好受,於是湊到他耳邊嘟著小聲道:「趙河生,對不起啊,我事先不知道你們要來這邊,今天早上去海棠家才知道的,所以根本沒準備什麼,給你添麻煩了。」

說着說着她臉頰上又掛上了兩行淚水。

趙河生不由得笑了笑,扭過頭皺着眉教訓道:「知道會添麻煩還來?不準哭了,再哭我今天就把你丟這兒!」

李喬然被嚇得死死閉上嘴,可越來越多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奪眶而出,滴滴答答打濕了趙河生的肩頭。

顧海棠自然挺身而出,一邊安慰她,一邊數落起趙河生的不是。幾人自顧自在前頭走着,身後早已看不見張天牛的身影。

爬到山頂的時候,太陽都已經落到了半山腰。

額頭上有些紅腫的杜鵑赤着腳坐在大樹底下,手裏正拿着根刺,挑着腳底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水泡。

李喬然一見到她就慌忙從趙河生背上跳下來,趴到她肩頭笑着解釋道:「杜鵑姐,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才讓趙河生背我的,不好意思啊,下不為例。」

杜鵑對着趙河生冷笑一聲,然後伸出手如同一位慈母般揉着她的腦袋,輕聲道:「沒事兒,你的話我不介意。」

「你介不介意跟老子有毛關係。」趙河生蹲在遠處的溪流邊洗著臉,忍不住說了一句。

杜鵑聽見了他的嘟囔,抓起地上一個石頭扔到小溪中,濺了他一褲子水,好不容易得逞一回的她,露出了滿臉開懷的笑容,比之先前判若兩人。

在顧海棠和李喬然的攙扶下,三人一起來到溪邊上游,脫掉鞋子泡起了腳。

正趴在草地上,將頭埋在溪流中牛飲的趙河生一直到喝飽了才發現這個情況,呆坐在地訥訥的看着幾人說不出話。

幾人都被他這副罕見的窘態逗得開懷大笑,始作俑者杜鵑也極為難得的扭轉過頭笑出了聲。

造孽啊!

趙河生躺在草地里,兩眼一閉,心中哀嘆。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依舊沒能看見張天牛的身影,趙河生只好又折返下山找尋他。

等他找到那小子的時候不禁啞然失笑,這小王八蛋竟然墊著旅行包斜躺在崖壁邊,早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喂,你是真不怕死啊。」趙河生踹了他一腳,將他叫醒。

張天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咧開嘴笑道:「趙河生,你來背我啦?」

「滾一邊兒去,能走就走,不能走就滾下山去。」趙河生斜了他一眼,從他口袋裏摸出煙,坐在崖邊點了根,一邊咳嗽一邊抽了起來。

張天牛也學着他坐下來,將雙腿晃蕩在空中瀟灑的抽起了煙。儘管掩飾得很好,可趙河生依舊發現了他的腿有些打顫。

「趙河生,你們這山上有老虎嗎?」張天牛躺在棧道上問道。

趙河生靜靜的眺望着遠山,沒搭理他,

「你打得過老虎嗎?我覺得你應該能徒手打死一頭牛吧,如果是老虎你打不打的過?」張天牛又問。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聽說你們吞雲山有比牛還大的野豬,還有個能在百米開外,一箭射死野豬的神人,是不是真的?」張天牛不以為意,繼續問道。

趙河生收回視線,無奈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別搞這些彎彎繞繞的。」

張天牛乾笑兩聲,捏了捏鼻子笑道:「不愧是一中有名的獵狗啊,我還沒撅屁股你就知道我想放什麼屁。」

「你他娘的不會比喻能不能別胡說話。」趙河生氣笑道。

張天牛嘿嘿一笑,又捏了捏鼻子,這才扭扭捏捏道:「以前的事,跟你說聲對不起,那會兒不懂事,你見諒。」

「哦。」趙河生不以為然,隨口答道。

以前那點子破事他早就沒記在心上了,自然也並不在乎張天牛知不知錯。

「我是說真的啊!」張天牛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說的,急忙坐起身子拍著胸口道:「天地良心,我是真心跟你道歉。」

見趙河生笑着不說話,張天牛長嘆一聲又躺倒在石階上,緩緩道:「其實李立行這個壞慫我們都不喜歡他,不僅是我,海棠、喬然、杜鵑,我們大家都不喜歡他,可誰讓他老子官兒大呢?」

張天牛又從口袋裏摸出包煙,遞了一根給趙河生,自己點上一根,猛吸一口後繼續道:「從小我老子就一遍遍告誡我,一定要跟他搞好關係,不要跟他鬧矛盾。小時候有一回我們打雪仗,那壞慫在雪裏塞了塊石頭,一下把鼻血給我幹了出來,那天沒忍住揍了他一拳,雖然杜鵑替我抗下了責任,被他爸狠狠扇了幾個耳光,可回家以後我也被我爸罰跪了一個通宵。」

「咱們幾個發小裏頭就只有海棠家不用依附他老子,所以海棠過的最自在,最輕鬆。想跟你做朋友就做朋友,想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

講到這裏張天牛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煙,唏噓道:「你別看杜鵑整天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其實她是最慘的,打小就沒了媽,他老子後來找的那個對她也不好,所以她懂事的特別早,也是我們幾個裏頭最獨立的。」

「當初李立行看你長得帥,打籃球打得好,回回考試拿高分,又跟海棠走的那麼近,所以他對你一直都有些恨意。杜鵑跟你在一起,那小子沒少在私底下旁敲側擊暗示杜鵑甩了你,可杜鵑對你那真是沒的說,忠貞不渝,天崩地裂,說一不二。」

張天牛坐起身子碰了碰他的肩膀,挑眉問道:「你知道杜鵑沒跟你處對象那會兒,每天要撕掉多少封情書嗎?十幾封!也就是你有這本事,不知道怎麼就打動了她,杜鵑是那種一旦做了決定就會堅決貫徹執行的人,所以她在喜歡你這件事上會很堅定,你不準對不起她!不準傷害她!」

趙河生伸手勾了勾眉弓,奇怪道:「你不是喜歡她么,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呸!」張天牛啐了一口,認真道:「老子當然喜歡杜鵑,不過是把她當親姐來看待,之前之所以那麼說,還不是李立行那個混蛋慫恿我的,為的就是找機會收拾你,噁心你。」

見趙河生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張天牛急道:「哎呀!我是說真的,反正杜鵑是我親姐,你是我姐夫,你要是再敢像這兩天一樣對我姐不好,我就……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趙河生輕笑一聲,熄滅煙頭塞進褲兜里,站起身拿過他懷裏的包邊走邊說道:「那你現在就可以從這裏跳下去了,對了,跳下去之前記得把煙頭吃了,亂丟垃圾可是會被吞雲山山神降罪的。」

「趙河生!你大爺!我跳了!我真的跳了!」

「趙河生,你不是人!我干你娘!」

得到一個人的信任很簡單,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拉他一把。失去一個人的信任也很簡單,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捅他一刀。

杜鵑沒有選擇伸出手而是選擇拿起刀,就註定她在趙河生這裏被判了死刑。張天牛說的那些話,他只當是聽了個與己無關的故事罷了。

趙河生心裏雖然是那麼想,思緒卻不受控制的飄到了那個塵封已久,已經記不清歲月的夜晚。

「姓杜的,還不打算以後跟我回吞雲山當壓寨夫人么?這是第一百零七次給你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掉頭找別人了,你可別哭。」

「當你的壓寨夫人有什麼好處?」

「那好處還不比天大了去,你餓了我有一整座吞雲山的野味,渴了我有一整片留下湖的水,一輩子不愁吃喝,這還不夠?」

「你確定是一輩子?」

「怎麼不確定!比再過十二個小時天一定會亮還確定!」

「萬一差了些時間,不夠一輩子怎麼辦?」

「放心吧,我身體好得很,不抽煙不喝酒,早睡早起,堅持鍛煉,一定能死在你後頭。」

「行吧,那以後你得給我造條船,你不是說留下湖比我還生的好看嗎?我得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你幹嘛?」

「嘶!疼疼疼!顧海棠看的那些小說里不都說,男主角這個時候要抱一抱女主角么?」

「有長的像你這麼黑的男主角?」

「梁山好漢李逵黑不黑?包青天黑不黑?別走啊,這又沒人,咱們再抱抱……」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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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都市大亨在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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