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魚兒，予百姓
任宿死了，死在了自家家奴的棍棒下，霎時間，整個知州府衙已經失去反抗的意志了。
不一會，劉文炤手下一眾兵卒已經將任府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庫中金銀也都搬到了院子中，當然還有一些外面的資產還未清算。
「李封！」劉文炤坐在前院之中，手裡拿著幾本足有掌心寬窄的賬冊，一旁的桌子上還擺放著數十本冊子，都是從任宿府中找出來的，歷年盤剝百姓和以及家中經營生意所得。
「大人？」
「去找我大哥，讓他派幾個懂得算籌的賬房先生過來，我有大用！」劉文炤一邊翻看賬冊，一邊吩咐道。
「末將這就去！」
與此同時，牛國忠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彎腰在劉文炤耳邊說著什麼。
不多時，只見劉文炤皺起眉頭回道：
「幾個妻妾女子，放了就行，吾又不是嗜殺之人，任宿一人死了就死了，不必連累其家！」
牛國忠咧了咧嘴，嘿嘿一笑，又補充道：「向來斬草除根才是正理，那任宿雖然只有一個女兒任盈盈......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殺了為好。」
「放了！」劉文炤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看了牛國忠一眼：「你要記住，我等是官，不是嗜殺匪類！」
「末將，領命！」牛國忠無奈，只能拱手而退，他不明白，明明手起刀落的事情，為什麼劉文炤不願意去做？
雖是區區女兒家，說不定日後會帶來些許麻煩。
但是此刻，坐在椅子上的劉文炤，顯然並不在意。
不多時，劉家派來的賬房來了，不過令劉文炤有些驚訝的是，馮元彪的兒子馮愷章也隨著一起來了。
「你怎麼來了？」」劉文炤看著馮愷章，其手持算籌，跟像是賬房先生，而不是巡撫家公子。
「反正左右無事，跟您，也能學習一些東西，」馮愷章笑的很靦腆。
「好，今日由你負責，帶著其餘賬房，將這些賬冊捋一捋，會給我報出一個數來！」劉文炤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我等著。」
馮愷章扭頭看了看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賬冊和院子里的金山一般的財寶，點了點頭：「大人放心便是！」
馮元彪曾言其子算籌天賦極好，劉文炤倒是沒有在意，但是今日一見，方知什麼叫老天爺賞飯吃。
只見馮愷章坐鎮中央，左手持長約三尺的算盤，纖細的手指上下翻飛，如同幻影，右手手指在賬冊上不斷移動，一雙眸子快速閃動，不到半個時辰，桌子上的賬冊便下去大半。
不止是劉文炤，一旁的李封和牛國忠也看的愣住了。
劉文炤咧嘴一笑：撿了一個寶貝！
在馮愷章的帶領下，直至深色子時，所有賬冊終於清點完畢，連同府中所存金銀也都一一核對。
，現查清任府中存銀三十七萬兩，黃金七萬兩，財帛玉器首飾折算銀子十二萬兩，還有南京城內一處典當行，一處酒樓，三座畫舫......」馮愷章低著頭，將賬冊奉上：「請大人過目。」
區區一個青州知府，十年盤剝，就有接近一百二十萬兩白銀？
還有南京城內的產業未算......
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站在一旁的牛國忠也是悄悄咽了咽口水......太過於誘人了。
啪嗒一聲，劉文炤合上賬冊。
「牛國忠。」
「末將在！」
劉文炤沉吟片刻，才道：「明日一早，你帶著手下兵卒，青州城方圓十里張貼告示，就說皇帝有旨，將青州知州任宿抄家滅身，其盤剝所有，皆分發予百姓！以里正，村族為分類，進城領取！」
分了？
饒是牛國忠沉穩，此時也有些吃驚余萬兩銀子，說分就分了，還是以皇帝名義，自己半點功勞沒有，這也太大方了吧。
「皇帝落了好名聲，做臣子的，也應該高興不是？」劉文炤好似在對牛國忠解釋，又好似在給自己說一般。
吩咐完牛國忠的事情，劉文炤再次叫了李封。
「大人！」
「你負責帶人將銀子三十七萬兩，財帛玉器十二萬兩運至青州城鼓樓處，明日一早，讓大哥二哥他們以陛下的名義分發給青州府百姓！」
「末將遵命！！」
此事言罷，劉文炤才重新看向馮愷章：「至於黃金七萬兩和南京城的產業......馮兄弟你願不願意替我站到台前，去經營一番？」
「大人？」馮愷章一愣，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哪裡有能力去執掌如此大的產業？
這可是黃金七萬兩啊！
「你就當是練手，人手方面我會從軍中派給你，方便你做事，至於賬房活計，僕役婆子之類的，你自去經營，做不好，算我的！」
如此算籌天才，不為自己所用，劉文炤都覺得對不起馮愷章的天賦，今日所見，劉文炤對其有著莫名的信心。
至於攜款潛逃？
劉文炤有信心，馮愷章只要敢起這個念頭，從此之後，天大地大，但是絕無一隅是其安身之地。
「大人放心！」馮愷章跪在地上向著劉文炤大拜：「愷章必竭盡全力，不負大人所託！」
「好！吾自信你。」
一半予百姓，一半做家財，皇帝得名聲，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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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宿府中熱火朝天的時候，崇禎皇帝臨時行在，王德化匆匆返回。
「陛下，建安候已經派人查明任宿卻有不法鄉里，盤剝百姓之事，現已經將任宿抄家，至於任宿本人已經身死在自家家丁棍棒之下......」
王德化是被被崇禎那派去監視劉文炤的，崇禎皇帝並非不信任自己這個小表弟，只是一路走來，崇禎越發覺得將才難得，想要考驗劉文炤一二，若是能夠讓崇禎滿意，到達南京之後再委以重任。
「任宿家中余財，如何處置？」對於任宿其人，崇禎並不關心，只是想要看看劉文炤是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臣子。
「回陛下的話，」王德化的聲音越發謙卑：「建安候已經讓人散出消息，明日一早，奉陛下旨意，將抄家所得萬兩銀子，分予青州府百姓......任宿盤剝於民，建安候還之於民。」
「以朕的名義？」崇禎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
「是的，奴才聽到建安候親自說的，且明日事情如何，陛下也可觀察一二。」
聖君名聲這種事情，作為皇帝，可太喜歡了。
崇禎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明日數萬百姓高呼萬歲的場景了。
王德化悄悄抬頭，看到崇禎的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處，便知道賭對了......
北京城抄家陳演等人，王德化跟隨劉文炤得到了三萬兩白銀的好處，今日抄家任宿，王德化只是坐在轎子里，在府衙門口等了等，便得到了劉文炤送來兩白銀......
「建安候是個忠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