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妾心誰憐

管事嬤嬤恭恭敬敬地把牡丹眾人送到洗衣院外，目送她們走遠后，這才返回院里，直接進了內房，拿了一條鞭子出來，冷冷地看了一眼水無顏，然後向抓住水無顏雙手的倆個丫鬟喝道「把這個賤人放開！」

倆個丫鬟同時鬆手，管事嬤嬤上前把水無顏推倒在地，緊接著便揮動手裡的鞭子向水無顏抽去。

水無顏被硬生生地推倒在地上，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背上就傳來了一陣劇痛。水無顏強忍住被鞭打的痛苦，睜大眼睛，怒看著管事嬤嬤，嘶聲喊道「管事蟆嬤，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今日如此對我，為的就是討好他人，你不得好死！」

管事嬤嬤聽到水無顏的呼喊，心下怒惱，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鞭子毫不留情地向水無顏抽去。

鞭子一下下地抽打在水無顏的身體上，背上，腿上，都是火－辣－辣的，鑽心的痛，水無顏捲縮在地上，緊緊咬著著下唇，直咬得下唇摻出了鮮血，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雙眼透露出強烈的恨意，緊緊盯住管事嬤嬤那扭曲的面容。

管事嬤嬤被水無顏那充滿恨意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慌，更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無顏的神智開始漸漸地模糊，鞭子抽打在身上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身體已經麻木，只是覺得一陣陣的寒意襲來，隱約中，聽到了一聲哭叫，和管事嬤嬤的怒罵聲，便再也支撐不住，眼一黑，昏死過去。

耳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傷心的哭泣，水無顏不安地緊蹩著眉，誰在哭泣？誰在哭泣？她為了誰哭？為了自己么？誰會為自己哭？父親親手把自己推向別人的槍口，妹妹，從小就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羞辱自己，他們，會為自己哭泣嗎？

水無顏被那悲傷的哭泣，勾起了心底最深處的傷痛，心內一陣悲涼，緊閉著的雙眼緩緩地流下了兩行清淚。

忽然那哭泣的聲音停止了，耳邊傳來一個帶著濃濃哭腔卻又略帶驚喜的聲音「小姐？」

誰？是誰在叫？水無顏緩緩地睜開眼睛，影入眼中的是藏清色的幔帳，還有貼身丫鬟燕兒那滿臉擔憂的表情。

水無顏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可是張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水無顏艱難地抬起滿是傷痕的手，向燕兒指了指，然後再指了直放在木桌上的茶水。

燕兒會意，站起來走去倒了一杯茶，端了過來，輕輕扶起來水無顏，喂她喝了幾口水。

水無顏忽然發現燕兒的手上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橫豎交錯的鞭傷，心裡一沉，猛地一把抓住燕兒的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傷口，怔怔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掉。

燕兒見水無顏為了她哭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凄涼，一把抱住水無顏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