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歡這個禮物嗎
6月6日。
重啟徹底絕望了。
她再也沒有心思和程歸零周旋對抗。
這天的程歸零喝了很多酒，他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擁著重啟倒在了床上。
他感覺自己倒進了無窮無盡的黑暗裡，他親吻重啟的眼睛，重啟的眼睛里藏著零散又溫柔的光。
那光像清晨的山頭上逐漸散去的霧，能把一些似是而非的事物照成永恆。
能照亮自己內心空缺的風景和藏在最深處的快要熄滅的希望。
他尋著重啟的唇，試圖用反覆的廝磨來填滿自己靈魂中的縫隙。.
「重啟…」他呢喃出聲。
重啟沒有回應，她做回了一條鹹魚，她再也沒有和程歸零逢場作戲的興趣。
既然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一切不過貌合神離。
程歸零用他的滿腔熱情輾轉在重啟的唇齒之間，他企圖用這種方式來填充他們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
他能感受到的，他能感受到他們二人之間一直有距離，就算逢場作戲也不過同床異夢。
程歸零不知道是自己還是重啟給了他一種莫名的挫敗感，這種感覺讓他的心開始空落。
他有些醺醺然，重啟鼻息間衝刺著濃重的酒味，還有各種香水混合的味道。
這些味道讓她頭暈，重啟把程歸零推到一邊，程歸零翻了個身，掉出褲兜里的手機。
重啟拿起手機推了推似乎已經睡過去的程歸零：「阿零？」
程歸零沒有應，重啟又試探性的推了推，程歸零煩悶的拿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今天他去見了格爾，格爾和他商議合夥幹掉杜雅冥的事。
杜雅冥，說起來也算程歸零的乾媽，是這個基地真正的老大。
只是她近幾年做d品生意，就把緬江的基地送給了程歸零。
不說杜雅冥不經常來，即使來，她也是神出鬼沒，想幹掉杜雅冥絕非易事。
可格爾答應程歸零，只要幹掉杜雅冥，三角州的生意一分為二，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程歸零雖然對杜雅冥背後搞的那些事情不感興趣，但他對杜雅冥是有恨的，或許杜雅冥死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便也會隨風而逝。
從此，他便能做一個清清白白的程歸零。
然後清清白白的去愛重啟！
重啟聽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清淺，許是睡了。
她拿著手機悄悄來到了衛生間，程歸零是有謝重一的微信的。
重啟鎖了門，她偷偷觀察過程歸零，他似乎沒有為手機加密的習慣。
中午11點半，也許謝重一已經下課了。
重啟撥過去，謝重一很快便接了。
他朝著重啟一通訴苦：「姐，別讓阿安哥準備補品了，我都要吃吐了！」
說著，他把手機探頭對準了桌上各式各樣的菜品：「姐，小姐夫說我要考試，得大補，我吃了一個月的佛跳牆。」
謝重一苦著一張臉：「姐，你不要擔心，我絕對沒問題的。」
重啟把這些話消化掉：「你是說，程歸零嗎？」
謝重一點頭：「對啊，前陣那十萬就是小姐夫給的，昨天他又給了10萬，說讓我不要擔心學費什麼的。」
重啟扯出一抹笑，這抹笑許是比較難看，謝重一看著她的眼神有一些疑惑。
「姐你怎麼了？」
重啟搖頭：「就是擔心你了。」
謝重一嘆了一聲：「姐，你過分擔心了，阿安哥幫我把護照辦好了，等我考完就去找你。」
重啟點點頭：「好，你好好考試，不要擔心別的，只是姐姐不能去送你了。」
「沒關係的姐，阿安哥說送我去的。再說了，我已經長大了，我自己可以的，小姐夫說你病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重啟點頭：「好，那姐姐就不打擾你了。」
謝重一揮了揮手：「姐，這波穩了，不用擔心。」
掛斷後，重啟翻了下程歸零和謝重一的聊天記錄。
大部分都是圖片，程歸零的攝影技術很棒，他似乎想用這些唯美的圖片來吸引謝重一對緬江的嚮往。
最後一張是阿黃和它的孩子們。
程歸零寫：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
謝重一回：男兒未展凌雲志，空負天軀。
二人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程歸零望著衛生間的門，勾唇而笑。
他曾經消極的想，重啟或許是他一生都無力把握的光，那種即不存在於白天又不存在於黑暗的光。
那或許是超出靈魂的範疇，重啟是從程歸零的想象中來的，是從光明美好的事物中來的。
他捨不得放手又看不得這光放縱，他無比糾結的和自己的內心抗衡。
重啟每一次的嬌弱的喘息和繁密的呻吟都像程歸零提前植入腦海里的純潔又神聖的的風景。
程歸零的激情像泛濫的夜，他忍不住想把重啟壓迫的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想欺負她，就想看著她反抗。
門鎖扭動的聲音傳來，程歸零重新用被子把頭蒙起來。
他雖然給了重啟手機，但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防，他怕她真的會打給大使館，可是重啟沒有。
重啟坐回床上，把手機放進程歸零的褲兜。
「程歸零，你別企圖讓我原諒你。」
重啟把程歸零蒙在頭上的被子掀到一邊，拉過薄毯蓋在他的肚子上。
程歸零突然睜開眼，對上重啟墨一樣的眼睛，那雙眼睛里似乎點燃了明亮的火焰，像一盞溫柔的燈火心平氣和的吞噬了程歸零心中的悵悵不樂。
他醉氣熏然的說：「重啟，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為了100萬選擇嫁給程序。」
他開始痛恨重啟，是因為他能在重啟身上感到一份不為任何東西束縛的瀟洒。
他渴望重啟帶著這份瀟洒向自己傾斜，他渴望與重啟合二為一，去獨自霸佔那份骨子裡的洒脫和不羈。
這能讓程歸零感覺到徹底的自由！
他不允許重啟把這份自由賤賣。
程歸零伸手揉亂重啟的發，笑容里是難得的豁達：「重啟，你是真窮啊！」
重啟微愣，她知道像程歸零這樣的人，只有喝醉酒才能說出這番話。
平常清醒的時候他和自己一樣，用一種不可一世的高傲維持著僅有的自尊。
「我就是窮怎麼了？我驕傲了嗎？」
程歸零笑起來，醉眼彎彎：「不，我驕傲，很慶幸你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