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紀蟬衣沒回來
第二日，白芍藥把村裡的情況告訴了紀蟬衣。
紀蟬衣一聽，當場破口大罵，直到嘴幹了才停下來。
「你要回去嗎？要是回去的話，我可以駕牛車送你。」
「不回去。」紀蟬衣罵痛快了，說出的話卻讓白芍藥驚訝，「我娘的確後悔了，那是因為她最近受累又受罪，要是現在回去了，她很快就會把這些日子的不容易忘得一乾二淨，我要再等一段時間，讓她更加清楚地認識到錯誤，讓她日日夜夜後悔才能加深印象。」
「那你娘怎麼辦？」
「芍藥姐，請你幫個忙唄！」
「我可不會幫你照顧你娘。」
「當然不是，你這麼嬌嫩，連嬸子都捨不得你幹活兒，我哪敢讓你幫忙做事。我是想請你幫別的忙。」
紀蟬衣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放到白芍藥的手掌中，繼續說道：「你幫我找村裡的哪位嬸子照顧一下我娘。當然了，不要讓我娘知道。我娘的身體我清楚，就是前些年我哥被帶去打仗，她整日憂思過重，又因為家裡貧窮沒吃的，這才把身體拖垮了。大夫開的葯有調理身體的作用，她只要按時吃藥，再好好吃飯，慢慢的就恢復了。這一兩銀子就當給那位嬸子的辛苦費。不過要找信得過的，別說漏了。」
「這個容易，可以找於嬸，你知道的，她與我娘交好，嘴很嚴的。」白芍藥說道，「只是，你真捨得不回去？」
「我娘那耳根子軟的毛病不治治，以後我和我哥還得受苦。她可以耳根子軟，但是要分得清誰才是她最重要的人。」紀蟬衣說道。
白芙蓉的生意還是很好，存貨越來越少了。於是，『紅粉佳人』又增加了一個營業五天休息兩天的規矩，讓白芙蓉有更多時間備貨。
「放這裡就行了。」白芍藥指揮兩個下苦力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是她在街邊找的，五文錢便能使喚一下，搬點重東西是沒問題的。
白芍藥讓他們把裡面的花盆搬出來。
「搬個東西怎麼還請人呢？爹可以搬。」白成志說道。
「太多了，十幾盆呢！」白芍藥說道。
「怎麼這麼多？」白成志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花卉搬出來，閉嘴了。
前不久那些花長得營養不良，彷彿下一刻就會死，這才多久啊，每一盆都長得這樣好，那花兒開得連男人都忍不住沉迷它們的美。
有了這些花卉的點綴，整個『紅粉佳人』變得仙氣了許多，與別家更是不同了。
「好美啊！」一名少女帶著婢女走進來，看見各個位置的花卉，說道，「東家，這裡的花能不能賣給我？」
「花是非賣品。」白芍藥說道，「再者，我姐做的那些面脂、唇脂、胭脂都是用這些花做的。姑娘可以想象一下，它們這麼美，用它們做出來的胭脂水粉是不是效果更好？」
「這麼美的花……要是能留下來欣賞多好。」
「花兒謝了也會枯萎，把它們做成最好的胭脂水粉，可以讓它們的美留在你們的臉上。」白芍藥再道。
『紅粉佳人』的花卉在黎城紅了，許多人慕名來看。當看見那些美麗的花兒時，一個個恨不得搬回家裡去。於是，原本黎城沒有一個花店的，因為這些花兒，許多人到處打聽有沒有花賣。
白芙蓉說道：「妹妹就算只養花，這輩子也衣食無憂。」
白成志和蔣氏喜不自禁。
女兒這麼有本事，他們當爹娘的當然開心，對她以後也能放心不少。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白芍藥繼續呆在鄉下種種菜，養養兔子、雞和狗。
她的日子很清閑，畢竟那些需要勞力的都交給了蔣家幾兄弟。至於紀蟬衣請她幫的忙，她交給了於氏負責。
「你這丫頭真是瘋了。」從隔壁傳來王氏生氣的聲音，「你一個姑娘家，已經到議親年紀了，不好好準備嫁人，怎麼跑去隔壁村偷學識字？」
「我想識字。」
「你識字做什麼？」
「不管做什麼，那也比像現在這樣強。」
白芍藥沒想到王臘梅真的去隔壁私塾識字了。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就算王臘梅要嫁人，識得幾個字總是沒有壞處的。
「好了。」王叔說道，「鬧得這麼大聲，大家都聽見了，讓別人笑話。」
「你這寶貝女兒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王氏哭道，「我這都是為了誰？那個李大郎雖是殺豬的，但是人家家境殷實，她嫁過去有吃有喝的，餓不著她冷不著她，你看看她這副樣子，好像吃了大虧似的。你一個姑娘家讀什麼書，能幫著收錢就不錯了。」
「芍藥妹妹就會讀書識字，還會做詩做畫。」王臘梅說道，「誰能說芍藥妹妹讀書沒用？」
「那是……」
「我知道嘛，我不是芍藥妹妹，但是我想學一學，這不過份吧？」
從隔壁傳來王臘梅跑出去的聲音，王叔去追了，王氏在那裡默默地流淚。
白芍藥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去隔壁，不然她聽見他們家爭吵的事情就瞞不住了。雖說他們吵得這麼厲害，聽見聲音的肯定不止她一個，但是不戳破窗戶紙，大家都能裝傻，要是她戳破窗戶紙，相處起來就尷尬了。
可是，她還是想去勸勸王氏。
王臘梅說了王氏的事情，她對這位嬸子以前只有親近，現在卻是多了幾分敬重。
「王嬸。」白芍藥進了王家院子。
王氏正在抹眼淚，聽見她的聲音連忙擦拭淚水。
「芍藥來了，快來坐。」
「嬸子，我和臘梅姐無話不說，她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我想和你說幾句話，說說臘梅姐內心的想法。」白芍藥拉著王氏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來，「臘梅姐說了你的事情……」
她把王臘梅的話重複了一遍。
「誰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是因為男人們害怕女人們懂得太多，懂得越多，他們就無法駕馭她們。可是在我看來，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無才的女人，有的男人就欣賞有見識，有想法的女人。臘梅姐沒有錯。你們只有她一個女兒，想必也不願意看見她平庸地度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