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擔心，不會拿你抵債的
「芍藥……」
蔣氏聽見方大海和白芍藥說話，跑了出來。
她緊張地看著她：「你別聽他的，我們不會拿你抵債的，你別生氣。」
白芍藥把背簍放下，柔聲說道：「我知道。」
蔣氏輕吐一口氣：「那就好。」
白芍藥走進門，看見白成志頹廢地坐在那裡，白洛塵的門緊緊關著，但是從裡面傳出的咳嗽聲代表著他是醒著的。
白芙蓉帶著林水煙去菜地里了。
按理說這個時間段，蔣氏和白成志也在地里的，想必是方大海來了，有人把他們叫回來的吧！
白芍藥見氣氛凝重，知道自己呆在這裡只會讓他們更不自在，說道：「我去菜地里幫姐。」
要是平時，他們肯定不會讓她去菜地。可是這個時候，他們不敢面對她，默認了她的話。
白芍藥一走，白成志便說道：「我打聽到衙門要招一批人修堤壩，明天我和江南去試試。」
「那也賺不了這麼多。」
「現在我們做什麼都賺不了這麼多，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怎麼說，讓我們還銀子可以，嫁女兒不可能。」
「兩百斤的玉米面和高梁面，換成錢的話也只有六百文，只有半錢銀子，沒什麼用，我們家的人也不可能不吃飯。」蔣氏說道。
「你別管了，在家裡好好照顧孩子們，銀子的事情交給我和江南，我們倆會好好上工。」
現在的縣令不是以前那個縣令，在欽差大人來后，前任縣令就被治罪，據說還被押上京，由大理寺審訊后處治。
新縣令是欽差大人指命的，原本是欽差身邊的人，本來也考上了功名，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位置讓他任職，現在好了，直接在地方上任命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許是新縣令急於表現，也或許是這裡實在是太亂太窮了，新縣令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修建堤壩。
第二日，白江南和白成志進城了。
白芍藥在房間里聽見他們離開的聲音。
白芍藥坐起來，看著外面的天色，皺了皺眉。
天還沒有亮，他們現在出發，等到了城裡差不多正是開城門的時候。
白芍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芙蓉，你看見洛塵了嗎？」蔣氏緊張的聲音響起。
「沒有啊！」白芙蓉正在給林水煙洗臉，聽了蔣氏的話，連忙來白洛塵的房間看看。
被子疊得挺好的，床上已經沒有溫度了，顯然早就走了。
他以前最愛穿的那件儒服沒了，還有那個書生帽子，也不見了。
白芍藥聽見她們說話便趕到白洛塵的房間里。
「哥以前用的那個書箱呢？」白芍藥問。
「對啊，書箱不見了，而且那些筆墨紙硯也不見了。」蔣氏說道，「那傻孩子不會是聽見我們昨天的談話，要去把他最寶貴的東西賣了吧？可是那些東西用過了，就算賣掉也值不了多少錢啊！」
「二哥的身體弱，走不快，我們現在追的話還來得及。」白芍藥說道，「娘，要不我們把他追回來吧！」
「你們在家裡呆著，我去追。」蔣氏說道，「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蔣氏走後，白芍藥沉默地走出去。
白芙蓉從蔣氏那裡得知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擔憂地看著白芍藥。
「妹妹，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姐，你覺得我會做傻事？」白芍藥抬頭，驚訝地看著她。
「你呀，從小就善良，最會為別人打算。我擔心你主動送上門嫁給那姓方的。」白芙蓉說道，「方家經營著糕點鋪，生意的確還不錯，但是方東鈺不成。他經常偷拿店裡的銀子去喝花酒，不管他爹怎麼揍他都沒有用。你性子軟，管不住這樣的人。」
「姐，爹和大哥去修堤壩，對吧？」
「嗯，對啊！」
「咱們做點吃的去賣，你說可行嗎？」
「這個……」白芙蓉驚訝，「做什麼？玉米糊糊嗎？」
「你跟我來……」
一刻鐘之後，白芍藥清洗乾淨所有的蘑菇，見白芙蓉從隔壁的王家借了兩斤白面過來，笑著迎過來。
「王叔家還真有啊！」
「是啊！臘梅喜歡吃麵條，王叔家時不時的會準備一些麵粉。」白芙蓉見白芍藥把麵粉拿走了，擔憂地說道，「芍藥，你到底想做什麼生意呀？麵粉挺金貴的，咱們借了兩斤，要是還不起就不好了。」
「姐，大哥和爹為了家裡的債快愁出白髮了，二哥這個平時悶不吭聲的今天也一早就走了，大家都在為這件事情煩惱，我們也得出把力。你聽我的，我已經有計劃了。」白芍藥說道，「你什麼時候見我說過大話？」
「好吧，我聽你的。你說做什麼吧，我全力配合你。」
「這就對了嘛！咱們姐妹倆配合，肯定天衣無縫。」
白千墨和林水煙趴在窗台上看著裡面的兩人。
「表弟，你猜小姨想做什麼？」林水煙問。
白千墨說道：「好吃的。」
「我當然知道好吃的，但是是什麼樣的好吃的？」
「你比我大，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知道？」
蔣氏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娘，二哥呢？」白芍藥問。
「追上了，但是他不回來。」蔣氏沒好氣地說道，「他說他太久沒有看望夫子了，想進城看看他。」
「二哥這樣也挺好的。」
「我這不是擔心他身……你們在做什麼？怎麼這麼香？」蔣氏聞著香味，大步走進灶房。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白芍藥說道，「娘，你先等會兒。」
蔣氏坐在灶前燒火，聞著這個香味，想著除了玉米的味道之外還有別的味道。
他們家除了朝廷的賑災糧，沒有別的東西了，這是什麼味道？
兩刻鐘之後，答案揭曉了。
白芍藥打開鍋蓋，只見裡面放著相同大小的玉米窩窩頭。
白芍藥夾了一個給蔣氏。
蔣氏吃了一口，瞪大眼睛：「天啊，這是玉米做的嗎？怎麼這麼好吃？」
「除了玉米、白面，還有蘑菇，以及山裡的一些野菜。」白芍藥解釋道，「白面是從隔壁王叔那裡借的。」
蔣氏突然沒胃口了。
「你借了多少？」
家裡實在太窮了，一聽說借了東西，她的心裡就慌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