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攻與守
城頭頓時爆發一場哄然大笑，沒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校尉也有這樣的一面，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跟城頭上的歡聲笑語相比，大宛軍陣的將領臉色十分難看，剛剛自己士兵的表現他也看出來了，膽氣已經沒了。
被對方的神箭手囂張的三箭打擊沒了。
這時候如果強行攻城，效果必定不好，反而對方的士氣更高。
雖然感覺十分的憋屈，但是也沒辦法，只好下令圍城，明日再攻，他心裡已經想好了，明天也不用弄這些花里胡哨的了，直接就攻城。
大漢士卒的頑強遠超他的預料。
面對自多人的圍攻，居然還能如此硬氣。
城頭上，看著終於退卻的大宛，張綿心頭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的任務就是拖延，等待援兵。
這樣的圍城正是他所希望的。
顫抖著雙手在伍海和伍堅柔的護送下回到了城內。
校尉府，剛剛回到府內的張綿突然臉色十分難看，對著伍海道：
「海子，快點給我揉揉手腕，好像是抽筋了。」
語氣很急促。
伍海臉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懵圈的表情，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臉上，手怎麼了？
還好伍堅柔沒有懵，急忙走上前去給張綿揉手腕，嘴裡還不時的埋怨：
「讓你逞能，這下好了吧？」
伍堅柔是伍海的妹妹，跟張綿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張綿齜牙咧嘴的道：
「什麼叫逞能，我要不射殺了那兩個狂徒，勢必會讓城內產生騷亂，大漢使節的頭顱都保不住，士氣就沒了。」
行軍打仗，士氣是第一位。
士氣高的部隊，能在劣勢翻盤，能堅持到底，而士氣低的部隊稍有不慎就會崩盤。
這也是為什麼游牧民族打順風仗很在行，一旦逆風就會全面崩盤的原因。
因為大漢有傳承，有文化，有情懷，保家衛國深深的刻進每一個漢人的骨子裡，而游牧民族僅僅是為了生存。
這也是為什麼，外族侵佔中原，總是不能長久的原因。
想長久，就必須要接受中原的文化同化，如果不接受江山坐不穩。
有元一代為什麼短短几十年就亡了？
歸結原因之一，就是他不接受中原的同化，必然會被踢出去。
但是話又說回來，一旦接受了同化，那他是中原人還是外族人呢？這是個問題！
張綿雖然不懂這麼多，但是他知道士氣是軍隊的根本。
伍海咂舌的看著張綿：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齜牙咧嘴的張綿可顧不上這些了，太疼了。
伍海看著張綿的樣子，又舊事重提：
「你們兩個的婚事是不是要先給辦了啊，再拖下去我妹子都多大了。」
此言一出，伍堅柔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羞紅，但是並沒有出言制止，顯然心裡也是願意的。
張綿也沉默了一下。
看著不說話的張綿伍堅柔善解人意的道：
「兄長你說什麼呢，我不著急！」
這是給張綿台階下了。
張綿心頭一嘆，這麼好的姑娘，自己還猶豫什麼啊。
看著氣氛逐漸沉默，開口道：
「等這次打完仗，我們就成婚，堅柔你覺得行嗎？」
瞬時，一股淚水順著白皙的面孔滑下。
等著這一刻，實在是太久了。
情情愛愛，自然不能成為現在的主題，第二日攻城終於開始了。
數以千計的大宛士兵扛著攻城器械，展開了瘋狂的衝鋒，後方還不斷的有督戰隊以及本部的將領監軍。
「沃克將軍有令，第一個攻上輪台城的，官升三級賞千金。」
「臨戰後退者殺無赦。」
......
一條條如同標語一樣的軍令在大宛軍陣里不斷的飄蕩。
當他們聽到賞千金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個個用嗜血的目光看著城頭，彷彿那就是改變命運，升官發財的第一步。
餓狼一般的大宛第一波幾千人開始了瘋狂的攻擊。
張綿也不甘落後，迅速指揮著大漢的士兵展開了反攻，弓箭不要命的往攻擊部隊的頭上射去。
長矛一下又一下的捅在每一個準備登上城牆上的大宛士兵。.
整個城頭大概能容下六七百人在城頭上布陣，面對著幾千人的攻擊十分的吃力。
但好在有著弓箭以及城牆和優良的裝備的抵擋之下，漢軍損失並不大，而第一波進攻的大宛士卒已經堅持不住了。
進攻大概有四千多人，一千多人已經斃命。
整個城牆下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和金汁或是燒焦的肉的味道，刺鼻的腥味和鮮血的刺激讓大宛第一波的進攻者有些躊躇不前了。
後方督戰隊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情況，一個身穿漂亮鎧甲的大漢迅速斬殺兩個想要後退的士卒，高喊：
「臨陣脫逃者，這就是下場。」
「給我進攻，拿下輪台，本將今晚要在輪台城裡吃飯！」
說著又對身旁的傳令官道：
「加派一千人補充上去，不能讓城頭上的漢軍有喘息之機。」
一番軍令極其冷血，但這正是冷兵器時代的常態，慈不掌兵！
很快生力軍的加入讓張綿壓力倍增。
傷亡不斷的增加，第一批的漢軍已經損失不少了，不得已也補充了早就準備的生力軍。
張綿手持一把長矛不斷的刺出，收回。
沒有花里胡哨的動作就是簡單的刺收兩個動作收割著登上城頭的大宛士卒的性命。
伍堅柔時刻手持一柄足有她半個身子長的長刀護佑在張綿的身後，阻擋一個個進攻的敵人偷襲張綿。
這一戰直打到了天黑，大宛才鳴金收兵。
之所以只能派出幾千人，是因為輪台城不是什麼大城，無法允許大規模的軍隊同時攻擊。
攻城不是靠著人數一擁而上，而是靠著人數不斷消耗城內守軍的生命。
當然攻城死的人更多！
不然為什麼後來會有張遼威震逍遙津的典故？
要人同時進攻，恐怕都是活靶子。
城頭上的漢軍也不好受，第一批守城加上第二批補充上來的人，幾乎人人帶傷，鮮血沾滿了絳紅色的戰袍。
但看他們的眼神，仍然明亮，顯然士氣不錯。
張綿聽著城下不時傳來的嚎叫，心頭卻越發的感覺不妙。
大宛的進攻，太兇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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