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鄉採購，紅旗公社
這個點大多數人都已經到生產隊里去了，家裏也就剩了些老弱病殘。
柳忠國多來幾次，哪家哪戶有些什麼人，什麼時候在，門兒清。
柳忠國來到一戶人家前，「砰砰砰」地用力敲起了門。
嘴裏大喊道：「湯婆婆！湯婆婆！在不在啊？」
一名七十多的滿頭白髮的老婆婆顫顫巍巍地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在看到是柳忠國后，開心地笑道：「小柳啊，你可好久沒來了。」
「嗯……」柳忠國笑呵呵的點點頭，說道：「湯婆婆，是有一周沒來了，怎麼樣，家裏攢了多少雞蛋了？」
「嗨，小柳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婆子我的眼睛啊，腿腳啊都不行了，勞煩你過去數數吧。」
湯婆婆指了指院子裏的雞舍。
「好嘞！」
說完柳忠國就朝着雞舍裏面走去，這事兒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記憶中，每次來湯婆婆這裏收雞蛋的時候，都是他自己去撿的蛋。
這湯婆婆也是可憐，老伴兒去世得早，也沒個一兒半女的，就這樣一直一個人生活。
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大好了。若不是公社的社員們幫助，這日子怕是還要更加艱難一些。
好在從今年開始，國家允許私人養一些家禽，湯婆婆這才有些事兒干，也沒那麼無聊了。
正好又遇到了柳忠國前來收購雞蛋，每次湯婆婆都會拉着他擺上一陣子。
「小柳啊，你現在找對象沒有啊？」湯婆婆現在雞舍的門口笑呵呵地問道。
「湯婆婆，我還小，沒打算找呢！」柳忠國笑着回答。
他的前身也才十九歲，在現代，十九歲也就還是個孩子，還在上大學呢。
「沒找對象怎麼成呢。」湯婆婆湊近了些，小聲地說道：「咱們村的王二丫那小姑娘不錯，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做事也勤快！」
「你要是把她娶回去，准沒錯！」湯婆婆笑呵呵地說道。
「湯婆婆，我都給你說了幾次了，現在咱們叫大隊了，不興叫村了！」柳忠國笑着回答。
那王二丫他在採購的時候，倒是也見過幾次。確實是很淳樸的鄉下姑娘。
不過那姑娘的脾氣可不太好，潑辣得很，柳忠國可受不了。
要說起來，他還是更喜歡情滿四合院中，婁曉娥這樣的大家閨秀。
知書達理，溫婉大氣。
「湯婆婆，雞蛋我都點好了，不多不少，剛剛好二十個！」柳忠國將二十個雞蛋撿了出來，放到了扁擔筐中。
「好好好。」湯婆婆看着筐裏面的雞蛋，連連點頭。
「一個雞錢，十個就錢，二十個就是一塊錢。」柳忠國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黑一元，遞給了湯婆婆。
「湯婆婆，你點點，對不對。」
湯婆婆笑呵呵地接過了錢，說道：「我都一把年紀了，又不識數，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我知道小柳是不會騙我一個老婆子的。」
「那哪能吶！我騙誰也不會騙湯婆婆您呀！」柳忠國又接着拿出了三斤糧票。
「湯婆婆，這一次還是要糧票？」
「成！」湯婆婆又笑呵呵地接過了糧票。
其實，柳忠國的收購指導價，也就三分錢一個雞蛋，這也是為了方便他們採購員賺差價。
要不說，採購員是肥差呢。
而且採購員手裏還有票，給多給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這年代，買什麼東西都是需要票的，但這票可不好得。
這也是為什麼柳忠國每次下鄉採購，這些百姓都盼着他來。
在六十年代，農村裏是沒有糧食本的，都是生產隊按人口、工分的比例來分配糧食。
每家人一個月分得的糧食根本就不夠。
幸好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國家允許百姓們可以在家裏飼養一些家禽，這才有了柳忠國下鄉採購一說。
其實軋鋼廠裏面的採購員很多，但是柳忠國的採購有些特殊，他主要是為了軋鋼廠的小食堂採購食材。
每個大廠都少不了要招待客人，領導什麼的。
但是這個時候國家的物資供應有限，特別是食材類，都是由特定的生產隊指定配送。
就那點食物，也就剛剛夠廠里的工人們吃，根本勻不出來招待客人。
所以每個大廠都會想辦法發展自己的採購，專門從鄉下的百姓手中收購雞蛋、雞鴨魚鵝等等。
若是撞了大運能收到一兩頭豬牛羊就更好了。
然而實際上是，大部分時候也就能收到雞蛋，極少數時候可以收到一點活雞和活魚。
至於那些大型牲畜，想都不要想。
雖然說是百姓可以養上一兩頭，但是一旦養好了，也會被生產隊拿走，統一上交給國家分配。
「湯婆婆，你家的雞能不能賣我一隻？」柳忠國除了收購雞蛋的任務，可還有收購活雞的任務。
所以，按照慣例，柳忠國都是要問一問的。
「小柳喲，你每次都要問上一問。」湯婆婆無奈地說道：「可是這母雞不能賣你，還要孵蛋呢。」
「那公雞呢？公雞也成啊！」
對於柳忠國來說，只要是活雞，公的母的一樣，反正都可以用來做菜。
「不成不成，公雞就剩了一隻了，是要用來給母雞壓蛋的！」湯婆婆說到這裏，拍了拍腿。
她突然想起來了，母雞剛孵出來一窩小雞仔，於是她湯婆婆說道。
「對了，我這裏剛好有一窩小雞仔，你要不？」
柳忠國想了想，小雞仔也成。
不僅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拿來養，養大後用來吃或者生蛋都行啊。
不過，城市裏面不準養家禽，就是不知道工廠的倉庫里能不能暫時養養。
「我要了。」柳忠國趕緊說道，生怕湯婆婆反悔。
「那你跟我來吧。」湯婆婆把柳忠國迎進了屋裏。
這些小雞仔被放在一個籮筐中，底下撲了乾草，一群小雞仔「嘰嘰喳喳」地叫得十分歡快。
柳忠國看着這些小雞仔，心中有些欣喜，這裏得小雞仔都有將近二十來只了。
「湯婆婆，這些小雞仔你全部都賣我吧，我給您十元錢還有十斤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