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5章 老婦人

西荒在末日前是荒漠之地，萬里都是風沙，前人希望通過植被來養活這裡的生命，可終究是敵不過大自然的威力。

末日後，這裡雖然也荒涼，可是沒有了人類的過度開發，萬里風沙卻也變得安靜下來，連風塵暴也很少發生。

「夫君，我們到前面的一座小村落落腳吧！」吳鶯音被霍牧拉著，她也算是一位絕色女子，與霍牧站在一起，活像是一對出門遊玩的恩愛夫妻。

「好的，我們的氣息收斂一些，不要嚇著人家，也不要輕易出手！」霍牧心思慎密，細心地叮囑了一句。

「好的！」吳鶯音欣然答應，這一路來霍牧對自己極其照顧，從剛開始對霍牧的感激，再到現在對霍牧的完全信服，只經歷了不足十天時間。

吳鶯音現在對霍牧愛得死心塌地，全身心都在霍牧的身上。

前面的那座小村落，只有不到五戶人家，從隔開的黃土牆朝前瞭望，這裡的五戶人家，就只有一戶有人，其餘的四家門戶早就被廢棄了。

西荒地處偏僻，人煙稀少，對應的活屍和黑魔也少。

整整十天時間，霍牧他們才找到這一處有人煙的小村落。

「啪啪啪！」霍牧使勁敲了敲沾滿黃土的木門，木門在一陣震動中，彈落下厚厚的一層灰土。

「裡面有人嗎？」霍牧的聲音略為沙啞，高聲喊道。

喊了好幾句，門內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木門就被打開了。

「你誰呀！」開門的是一個老婦，瞎了一隻眼，身著土色大褂，一身邋遢，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了灰土，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半隻腳入了土的，性命並不長久的貨色。

「老人家，我是過路的，請問，能在你們這裡歇歇腳嗎？」霍牧陪著笑，語氣和善地請求道。

老婦人望了望一旁的吳鶯音，咧開嘴，露出滿嘴的大黃牙，口齒不是很清晰地答道：「你們不嫌棄髒的話，隨便你們歇腳！」說完，老婦人讓開了路，讓霍牧夫妻走了進去。

「這邊風大，你倆沒事不要亂跑！」老婦人好心地特意囑咐了一句。

霍牧和吳鶯音進入到裡屋，屋內的情形一目了然，真算得上家徒四壁，連件像樣的傢具都沒有。

吳鶯音拉了拉霍牧的衣角，示意霍牧去看屋內正中央的一個神龕，哪裡就只是貼著一副紅底黑字的字聯，書寫著「神上」兩個大字。

「神上？」霍牧神色怪異，真神境之上是為神上境，這神上不可能與神上境界有關吧！

「在裡面還有一處密室，嗯，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霍牧感應著，就將整個密室的情形，了解得七七八八。

老婦人讓霍牧和吳鶯音進了屋，自顧自地去剝黑玉米，也不理會霍牧他們。

照著神龕的擺設，這老婦人一家子應該是信了什麼神，才將神龕擺在屋內敬奉。

「神上，西荒！」霍牧回憶起前世的一幕幕，一道亮光一閃，終究是抓住了一點線索。

「沒想到親舅的消息沒有查探到，天下第一美人的信息卻搭上邊了！」霍牧心中想道，心下打定主意，要將這裡探個究竟。

霍牧朝吳鶯音遞了一個眼色，對方會意，坐到了坑頭上，緊挨著老婦人，笑著說道：「阿婆，我來幫你剝黑玉米！」

「哎，好好好！這黑玉米的皮有點扎手，小心手不要被它傷到了！」有人幫手，老婦人肯定高興，兩個人一邊剝開黑玉米，一邊聊著天。

「阿婆！這邊怎麼沒見那些活死人和黑袍人？」吳鶯音好奇地問道，這十天力他們走進西荒，入目都是荒涼，卻沒有見到任何活人，連活屍和黑魔也見不著。

「唉！之前有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那些活死人和黑袍人四處殺人，幸虧有神保佑，率領神子下風，將那些活死人和黑袍人統統消滅，才能保這片區域平平安安啊！」老婦人嘆息道，似乎想起了過往的傷心事，眼角濕潤，抹了一把眼淚。

老婦人的目光望向了「神上」的神龕，雙手合十，作勢拜了拜，嘴裡念叨著：「保佑平安」之類的祈禱詞。

「真有神靈保佑？」吳鶯音不信地問道，那神色流露出了不屑。

「哎呀，丫頭呀！可不許你不信神啊！這神可靈了，怪罪怪罪！」老婦人神色慌張，又雙手合十，對著神龕一陣祈禱，那意思好像在說，小孩子不懂事，神啊，你莫怪莫怪！

末日發生后，勢力壯大的最快最瘋狂的不是軍隊勢力，更不是擁有資源的最強者，而是各路打著神仙口號的邪教。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西荒的上神教，其神龕上寫著的「神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霍牧總覺得它與神上教脫不了干係。

前世的上神教封天下第一美人為神姑，神姑作為上神在凡間的行走，替上神下旨意，賞罰信徒，左右神教勢力的走向，可以說一人獨攬大權，在上神教，神姑說了算！

霍牧的前世達不到如今的地步，有好多信息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只不過這信息和實際情況基本上是符合的。

末日了，邪教打著普度眾生的招牌，非常有市場。

在絕望中如果你能救人於水火之中，再加上神化己身，你就很容易地成為教主，截取信徒的信仰之力。

當然霍牧不喜歡這種行徑，這種邪教的做法，葛斌與魔鬼做交易的方法，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也是邪門歪道。

「阿婆，我無心的，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吳鶯音趕緊道歉道，她算是領教了信教徒的虔誠之心，僅僅一句話就能讓老婦人驚恐。

「丫頭啊！上神是指引我們光明未來的神明，我們要懷著最虔誠的心，去侍奉神明，不能懷有絲毫的不軌之心，不然，上神會降下罪罰，毀滅我們！」老婦人念念叨叨，一番話語下來，霍牧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老婦人被上神教的神徒洗腦，這大部分的話都是照抄照搬神徒口中的話。

霍牧忍不住問道：「阿婆，你是上神救你們於水火之中，那上神長什麼樣子的？怎麼沒有神像供奉的？而只是供奉一塊神牌的？」

「這！」老婦人被問住了，她的記憶力本就不好，思索了一番，才吞吞吐吐地說道：「神姑說，上神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憐憫世人那雙污穢的雙眼，我們信徒要是能全心全意侍奉上神，到時候得自身大圓滿，那是就是上神被我們見到的時候！」

老婦人的話語當中帶著十分的不確定，霍牧卻明白了，這上神是被虛構出來的，很可能上神教掌權的人是神姑，就是天下第一美女，撈取上神教巨大利益的也是神姑。

霍牧若有所思，朝吳鶯音遞了一個眼色，吳鶯音會意，又問老婦人道：「神姑肯定是個好人，要是能見上神姑一面，就求她一件事！」

「你求神姑何事？」老婦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求子呀！我與這個沒良心的結婚這麼久了，也沒有懷上，害得婆婆天天在我耳邊嘮叨，什麼傳宗接代啊，多子多福啊！這次我們就是被婆婆給轟出家門的，婆婆跟我們說，這次出門要是再沒有懷上孩子的話，就叫我們不用回去了。」吳鶯音責怪地白了一眼霍牧，眼神幽怨，像極了守活寡的怨婦。

霍牧苦笑，知道吳鶯音是不滿自己沒有盡到夫君的責任，這能怪他嘛？百來號夫人，一碗水哪裡能端得很平。

老婦人呆了呆，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們出門求子，可帶有禮物，可不要說空手而來，那還求什麼子啊！」

「禮物？有的，有的！這沒良心的在末日發生時，僥倖得到了一把唐刀，這次就將它帶來了，要是神姑能讓我們得償所願，我們願將唐刀奉上！」吳鶯音回答道，朝著霍牧直遞眼色。

霍牧會意地將唐刀從空間戒中取了出來，老婦人一見唐刀雙眼發亮，知道這種利器價值不菲。

「求神姑么？我倒是有門路，只是你這唐刀就一把，那引路的人也需要打點啊！」老婦人含糊道，那意思就是說她替霍牧引薦了神姑，那她有什麼好處？

霍牧內心一嘆，這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連老人家都貪財，這上神教的水有多渾濁，只不過是披著神仙這層皮瘋狂斂財罷了。

吳鶯音和霍牧對視了一眼，霍牧麵皮抽搐，假裝出肉疼的表情，取出了一塊造化肉，一枚凡品空間戒，遞了過去，無奈地說道：「阿婆，要是你能引薦我們見到神姑，我們願意用這兩件造化之物當做酬勞！」

老婦人雙眼發直，口中喃喃道：「空間戒，造化肉，這可是好寶貝啊！」

老婦人可是識貨之人，見霍牧這麼在意的東西，肯定是掏光了自身的家底，慌忙地接過了兩件物事。..

「這可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為了能見到神姑，求得一子，再怎麼也捨得了！」吳鶯音話雖這麼說，眼神中卻假裝出了濃濃的不舍。

「好！」老婦人裂開大嘴笑了，她捉緊手中的物事，跌跌撞撞地往密室而去，還不忘交代霍牧他們道：「你們在這裡等著，不要亂跑，我去去就來！」

霍牧和吳鶯音口中應諾，霍牧卻悄悄釋放了元神，跟上了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