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慕卿卿的終極懲罰
作為一個擾亂秩序的闖入者，慕卿卿的結局，可沒有那麼好過。
被兩個鬼魂折磨時，有人在她腦袋裏說話。
她辨聽不出音色，但就是能聽懂內容。
它說——她破壞了這個穩定有序的世界，就要永遠受懲罰。
本以為天道類似於小說里的系統，很好說話。
沒想到，它就是個冷冰冰的存在。
儘管沒有接觸它，慕卿卿還是能感覺到它的強大。
那種不容侵犯的威嚴，不是人類帝王能夠比擬的。
慕卿卿恐懼戰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黑暗不再。
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丟進火坑裏。
那火坑非常巨大。
裏面不止有她，還有其他慘叫的鬼魂。
燃燒的岩漿流淌著，熊熊的火苗燃燒着。
魂魄被灼燒着，每時每刻都是巨大的煎熬。
這種痛，遠超過人類世界最殘酷的刑罰。
慕卿卿才認識到，肉體的折磨再殘虐都不算什麼，靈魂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就如同每一秒都在被撕、裂。
周圍那些慘叫聲，更加渲染了這恐怖的氣氛。
慕卿卿大喊。
「放我出去！我不屬於這裏啊！
「天道！天道在哪兒！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莫名其妙被帶到這個世界，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錯了嗎！」
這時，腦海中真的有聲音回答她了。
它說——它給過她回去的機會了，而且不止一次。是她自己賴在這兒不走，明知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卻還要一次次地妄想着逆天改命。
慕卿卿不服。
「是你們把我弄到這兒的，你們就該為自己的錯買單！
「難道我就活該任由你們玩弄嗎！
「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就是炮灰配角，憑什麼我就不能成為女主！」
緊接着，她眼前出現了一個虛浮的幻象。
裏面出現了各種人的畫面。
隨着那些畫面的「播放」，她腦中的聲音也在講說。
它以她能理解的詞句，緩緩道——
「從來就沒有什麼主角和配角，是你先入為主地以你看過的書為參照。
「每個人的故事都是一本書，或喜或悲。
「你只看到了慕辭的，卻沒看到慕卿卿的。
「在慕卿卿的那本書里，她雖然只活到了八歲，卻免於再受其他人間疾苦。並且，她剛出生那幾年，也算受盡寵愛。
「你現在看到的，是裴護的那本書。
「在這本書里，以他如何成長為漠王庭的戰神將軍為主線，同樣精彩，而慕辭和溫瑾昀都只是他人生路上的過客。」
慕卿卿當即就被「輸入」了那本書的內容。
——「這是景硯的書，這本書里，慕辭是他兒時的玩伴，一生的摯友，而隨着他成長后，也遇到了真正的姻緣，他從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成為名震一時的關西侯。
「這個，是慕珏錚的書，這個，是墨亦辰的，還有西祁世子容凜的，裏面有你喜歡看的愛情故事……」
它一邊說，慕卿卿就一邊看。
慕珏錚的那本，更像是是帝王成長記，沒有愛情，只有事業和親情。
墨亦辰的，是百戰百勝的戰事記，愛情是點綴，沒有用過多筆墨描寫。
以容凜為主角的那本，他是表面風流不羈的假紈絝，和一個女將軍有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是先婚後愛的追妻套路……
慕卿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
她一時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
而腦子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每個人都是主角，你卻非要跑到別人的地盤裏肆意妄為，在你以為自己是炮灰配角的時候，你就註定會輸。主動去搶奪，便是自私貪心；被動無作為，便是接受自己是炮灰，庸碌喪志。」
慕卿卿痛苦地捂住耳朵。
「別說了！別再說了！
「從我的腦子裏出去啊！」
這種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
為什麼非得等她失敗了，才來點撥她。
她當初就不該看那本小說！
她也是主角啊！！！
……
假的慕卿卿在烈獄里受懲罰，被困在這兒，永遠無法逃離。
更加折磨她的是，她還能看到其他人的影像。
她受苦時，就看到慕辭和溫瑾昀溫馨地過除夕。
他們相擁在一塊兒，甜蜜又恩愛。
她還聽到，慕辭懷孕了。
他們是多麼幸福的一家啊！
由於慕卿卿的肉身已死，真慕卿卿的魂魄也就得到了解脫。
她面臨着兩個選擇。
一是借屍還魂，回到自己的肉身，利用重生的途徑，從新經歷屬於自己的一世，死後再入輪迴。
二也是借屍還魂，但卻是回到假慕卿卿的肉身里，去那個完全陌生的現代世界生活。
一個是錦衣玉食的公主短暫的一生，一個是普通女孩平平淡淡的一生。
真慕卿卿選擇了後者。
看到真慕卿卿漸漸離去，假慕卿卿瘋狂大喊。
「不可以！那是我的身體！
「回來——
「你不要臉！那是我的爸媽，我的房子！！那是我的人生啊！！！」
她想到那些疼愛自己的家人。
想到那些情誼深厚的朋友。
還有她苦讀十幾年，熬過三年高中，憑實力考入了一個不錯的大學……
這些原本都很不起眼，可現在她才知道，這都是她寶貴的人生啊！
如今它們都將屬於另一個人了！
慕卿卿從未這樣不甘心過。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東西被奪走，這滋味兒，太痛苦了……
也是在這一刻，慕卿卿徹底悔悟了。
她不該貪戀這個世界的好處。
她不該仗着自己知道一些事情，就去霸佔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真的錯了……
除夕夜。
無數靈魂在地獄烈火中嘶吼咆哮。
但人間卻是喜樂祥和的。
守歲時，慕辭小憩了一會兒。
她夢到了假慕卿卿死後遭遇的一切。
還夢到真正的昭陽姐姐解脫，以另一種方式繼續活了下去。
她還聽到了一聲——「阿辭，多謝你，餘生珍重。」
睡夢中，慕辭笑了。
溫瑾昀看她睡顏恬靜，不忍叫醒她。
但又擔心她睡在小榻上容易受涼，便將她抱起，進了內室。
沒想到，剛讓她沾了床，她就醒了。
睜開眼后，她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嬌聲嬌氣地喚他。
「言之哥哥。」
旋即，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溫瑾昀甚是溫柔地勸道，「若是困了，便無需勉強守歲。」
慕辭搖搖頭。
「不，我要守歲。」
溫瑾昀只好隨着她，給她披上厚厚的狐裘，才「放」她出房間。
院子外面很亮堂。
還有個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皇姐！」慕珏錚穿着普通的衣裳，披着大氅，相貌甚俊美。
除了他，裴護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