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奪走氣運的女主

第一章被奪走氣運的女主

開元十二年,冬。

天啟國與北涼大戰。

北涼邊境大軍節節敗退,蕭貴妃攜二女入萬佛寺祈福還願,回宮路上遭到北涼細作伏擊,欲挾持貴妃母女三人打擊天啟國大軍。

蕭貴妃在侍衛的拚死保護下逃脫,護得一女,而另一位公主,則不幸落入敵軍之手。

年僅七歲的慕辭,則是那場伏擊被生母蕭貴妃丟下的那個公主。

「母妃救我——」

七歲大的女孩,在北涼軍妓營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被那些長相猥瑣的士兵拉拽,扯著嗓子求救。

周圍都是被將士強迫的女人,耳邊則環繞着她們的慘叫哀嚎。

她絕望地哭喊著,入目的只有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以及腦海中殘存的記憶。

……

七年過去。

噩夢依舊折磨着她。

每到午夜,總會夢到那個骯髒污穢的北涼軍營。

少女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兩隻手緊緊地攥著身上的被子邊緣,指關節用力泛白。

夢裏,那些聲音怎麼都趕不走。

「娘娘,敵軍就要追上來了,我們只能救一個,求娘娘馬上做抉擇!」

「卿卿,救卿卿!快啊!!」

午夜夢回。

慕辭猛然驚醒,彷彿落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巴掌大的漂亮小臉上沁著薄薄一層冷汗。

她躺在床上,過了好一會兒,情緒才漸漸平復,而後,回憶著這七年來一直做的噩夢,一雙眸子摻雜着冰冷和病態。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公主,出逃的月華已被抓回,等候公主發落!」

……

北風呼嘯,寒潮凜冽。

淮河以北已有封凍跡象。

地處天啟國南部的洛城,格外得陰冷潮濕。

公主府邸。

寬敞的院子裏,一名婢女正被施以杖刑。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婢女身上。

鮮血染紅了她單薄的衣衫,求饒聲不斷,凄厲哀婉。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廊檐上,還未及笄的少女一身紅衣,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透著股冷意。

她外罩狐毛大氅,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

毛領以上,是一截纖細的脖頸。

再往上,就是她那張精緻俏麗的臉。

柳葉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平添幾分妖冶勾惑。

看似天真單純的少女公主,面帶笑意地看着院子裏的一幕。

她懷裏捧著一個湯婆子,嗓音嬌軟。

「我的東西,怎能容旁人染指呢。」

婢女聞言,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而後,她鼓足勇氣,大聲抗爭。

「公主,奴婢和二郎是真心相愛的……求公主成全!奴婢願來世當牛做馬,銜環相報——」

她這話一出,幾個稍微年長的婢女紛紛側目。

讓公主成全?

太蠢了,這簡直是在找死。

四周寂靜。

慕辭站起身,身上的大氅沒有系好,直接從她肩頭滑落,露出裏面那玲瓏有致的身段。

她卻像感覺不到似的,繼續往前走。

一旁的柳嬤嬤眼疾手快,拿起那件大氅追上。

她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做事,將大氅重新給公主披上。

整個過程,慕辭目不斜視,彷彿眼裏只有那個叫「月華」的婢女。

她走近了,行刑的侍衛便暫時停了下來,恭敬站立在兩側,向她低頭行禮。

慕辭蹲下身,蹙著眉頭、一臉心疼地捧起那婢女滿是血污的臉。

見婢女身上也多血污,柳嬤嬤微微皺眉。

但,慕辭絲毫不介意。

她那張美麗不可方物的臉上,透著孩童般的天真。

「我好吃好喝地養着你,你不乖乖待在我身邊,反而為了個男人離開我……月華,我真的很生氣呢。」

婢女心頭微顫。

她萬分愧疚,垂著眸子,聲淚俱下。

「公主,奴婢罪該萬死!」

聞言,慕辭又恢復了笑容,就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滿臉疼惜地望着她,並且紆尊降貴地為她整理貼面的頭髮。

「你確實該死呢。可是月華,就算死,你的屍體也是我的哦。」

慕辭愛不釋手地輕撫婢女的眉眼,尤其是那雙和皇姐華裳有幾分相似的眼睛。

婢女身體直發抖,「公主大恩大德,奴婢來世定……」

「我啊,最討厭來世了。」

慕辭不甚高興地打斷她的話。

她嗓音幽冷,夾雜着幾分偏執,問。

「月華,為什麼要離開我呢,是我哪兒做得不好嗎?」

少女看着很受傷,像只委屈的兔子,紅着眼,水光瀲灧,令人疼惜。

月華咬了咬牙。

「公主,是奴婢的錯,奴婢與二郎相愛,奴婢想要和他成親,公主說過的,你也希望奴婢有個好歸宿……」

「你的歸宿,難道不是我嗎?」少女彷彿真的很困惑似的,歪了一下頭。

「公主,你忘了嗎,你已經將賣身契給了奴婢,奴婢、奴婢可以離開的……」

月華不忍傷害公主。

可她的情郎還等着她啊。

「是啊。離開。」慕辭扯了下嘴角,無聲地笑了。

她優雅起身,居高臨下地,用無辜的眼神看向月華,關切地提醒她。

「可是怎麼辦呢,就算月華要離開,也沒法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啊。」

月華一怔。

隨後她想到了什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看似單純的少女。

「公主,你、你對二郎做了什麼!」

少女「嗤」的一笑。

「月華是為了那個男人質問我嗎?我很傷心呢。」可她臉上完全沒有受傷的表情。

月華十分崩潰,扯著嗓子質問。

「公主!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卻還是不敢相信。

直到,慕辭笑着,惡作劇似的緩聲道。

「他啊,被野狗活活咬死了……」

最後那點希望粉碎,月華痛苦不已。

她面目猙獰,聲嘶力竭地尖叫。

「啊啊啊啊!不——二郎!二郎——」

那痛徹心扉的喊叫持續了許久。

慕辭則冷漠地欣賞著。

月華怒不可遏,拿出破釜沉舟的氣勢,像惡鬼一般掙脫了被束縛的手。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怪不得皇上和娘娘不要你,連華裳公主都要跟你決裂。公主又如何,你就是個怪物!一個沒人愛、性子扭曲的怪物!!我要殺了你為二郎償命——」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

男人一襲黑色勁裝,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找死么!」

話落。

劍出鞘。

下一瞬,月華就被抹了脖子,死不瞑目地瞪着慕辭。

鮮血噴濺了一地,其他婢女都嚇得瑟瑟發抖。

慕辭笑臉盈盈地看向前方的男人。

她看似在笑,眼中卻有一絲不滿。

裴護收劍入鞘,恭敬朝少女行禮,「屬下護駕不力,公主受驚了。」

慕辭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幽幽地問。

「阿護會離開我嗎?」

她一臉認真地看着裴護。

自從她離開皇都,他就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喜歡阿護。

很喜歡。

裴護毫不猶豫地回道,「屬下誓死跟隨公主。」

少女開心地笑了。

她非常愉悅地上前,給了裴護一個擁抱。

冬日裏,天氣陰沉沉的。

但此刻,她那明媚絢爛的笑容,堪比春日艷陽。

裴護筆直站立,任由她抱着。

柳嬤嬤皺着眉頭想要提醒。

慕辭視若罔聞,她從裴護懷裏出來,望着裴護露出潔白的貝齒。

「阿護,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什麼都能給你哦。」

裴護看着眼前單純張揚的少女,心中微顫。

但他很清醒,她是公主,即便再落魄,也是高不可攀的金枝玉葉。

待慕辭轉身離去,柳嬤嬤快步跟上,繞有深意地看了眼裴護。

屋內。

慕辭站在床前,柳嬤嬤幫她解下了大氅,頷首行禮。

「公主,待會兒就要用藥膳了,老奴伺候您凈手。」

少女那雙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如同天上的星星

「嬤嬤,阿護還是太善良了,他就那麼一劍了結了月華,我卻還未解氣啊。」

柳嬤嬤恭敬垂首,冷靜地勸說:「公主,那種人,不值得您動怒。」

慕辭唇角輕揚,手指輕輕在手背上打轉。

「她算計我,叫我怎能不生氣呢。

「那張賣身契,是她從我這兒騙走的啊。

「明知道我不能飲酒,竟然灌醉我,哄騙我把賣身契給了她。

「飲酒後我全身都是疹子,又癢又痛,還差點喘不過氣來。

「可她只想着要賣身契,真可怕呢。」

說着,少女唇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

那晚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她語氣驟冷。

「為了個男人,值得嗎。」

說着,慕辭的腦海中浮現一抹身穿紅色嫁衣的身影。

那是她最喜歡的皇姐。

「說起來,皇姐當年同樣為了個男人不要我。或許月華說得對,我就是沒人要的可憐蟲呢。」她自嘲地笑笑,卻沒有一絲在意的痕迹。

柳嬤嬤暗自嘆了口氣。

「公主,已經過去了,華裳公主和駙馬的感情很好,您也不是沒人疼愛……」

「嬤嬤,你不懂,好不了的。」

慕辭低聲喃喃,眼神也變得空洞。

少頃,一個婢女臉色蒼白地進來稟告。

「公、公主,皇都來信,華裳公主……華裳公主她……」

婢女哆哆嗦嗦的,不敢接着往下說。

「皇姐她,死了嗎。」慕辭眼中的瞭然一閃而過。

那婢女瞪大了眼睛,甚是詫異。

柳嬤嬤更是難以置信,「怎麼會!」

慕辭默默地走到窗前,拿起其中一個彩泥娃娃。

「哐當」一聲,娃娃碎了一地。

她眼神似刀,小臉浮現幽冷笑意。

「收拾東西,去皇都。」

她的皇姐,總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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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公主要黑化哥哥抱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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