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監軍衙門

徐曉樂的回應使殿上狄仁傑、李昭德、張柬之、婁師德等文武大員心中頓有不好的預感。

這幾位武則天的心腹寵臣，皆知這徐家的小子可不是好相與的，別看他似人畜無害，你去惹他試試。

武則天之所以讓朝廷數位侍中提出設立監軍衙門的建議，無非是因她在軍中沒有根基，想一國皇帝如是不能掌握軍權，便是坐上皇位也搖擺不定，設立監軍衙門，正是為了能漸漸控制軍隊，發展軍中的將領為其所用。

這想法不錯，方法卻是不對。

可惜、武則天沒有李世民時期，李靖、徐世勣那樣的軍神為她所用，數位宰相中，婁師德雖是武將出身，卻是于軍中沒有多大的影響力，想倚靠徐家對軍隊的控制，卻又害怕徐家勢力太大而不好控制。

徐曉樂料到朝廷遲早會對軍隊動手，所領的金吾衛早是形成鐵板一塊，別說朝廷派出監軍史往軍中，便是撤了他的軍職，金吾衛中最精銳的三萬騎兵，對新任將領絕對是陽奉陰違，只要徐曉樂振臂高呼，這數萬騎兵隨時都會變為徐家私軍。

姚崇因得武則天常識，時任武周兵部尚書，爵位、品級皆不如徐曉樂，徐曉樂任大唐兵部侍郎期間，二人關係相處得不錯，聽得徐曉樂在殿上回應皇上的話，這廝秒懂金吾衛恐怕早就有相應的對策，雖然提出設立監軍衙門是早朝上發生的事，但這背後的算計，以徐曉樂如今的身份，恐怕他早就知道這個消息。

武則天細品徐曉樂回應的話，對他這位能征善戰、平時沒個官樣的女婿又有新的認識，想這小子經歷近三年的征西大戰，為官為將甚得部眾擁戴，既然他殿上並不反對往軍中派出監軍一事，老娘倒要看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狄仁傑、李昭德、張柬之、婁師德四位大臣，仿若知道女皇武則天心中所想，先是狄仁傑奏道。

「皇上，忠國公所言極是，我等皆為朝臣，皇上旨意，作為臣子，自然當遵旨行事。」

狄仁傑說罷，李昭德、張柬之、婁師德等出列附議所奏，諸多大臣見得朝廷掌管門下省的幾位侍中皆是贊成設立監軍衙門，眾皆瞭然其中深意。

見得殿上無反對之臣，武則天說道。

「准奏左相王及善提議設立監軍衙門，歸鸞台節制，首任監軍史以梁王武三思任之，侍中婁師德、兵部尚書姚崇兼任副史，衙門設立於大明宮內朝宣政殿外，其組織架構、人員由你三人辦理。」

梁王武三思、侍中婁師德、兵部尚書姚崇領旨。

散朝之後，武則天吩咐徐曉樂隨她往後宮。

徐曉樂聞言，在眾臣看他的眼光中，這廝嬉笑隨在武則天身後，稍時便至紫宸殿。

到得殿中，武則天先去更衣，有女官上官婉兒引徐曉樂於殿中坐下，這位甚得武則天寵愛的女官，對徐曉樂極是恭敬，待徐曉樂坐下后悄聲說道。

「將軍可還記得婉兒？」

徐曉樂聞言，瞧著如今已然是長得花容月貌，身段修短合度，言行間皆露著嫵媚的成熟女子嬉笑說：「上天垂憐，上官家的小姑娘倒是生得貌美無雙，且得皇上重用，你家祖上地下有知，也該含笑九泉了。」

聽得徐曉樂所言，上官婉兒對這位昔日率軍抄上官家，給了她家不少方便，又在她母女入掖庭宮受難時給予關照，母親臨終時要她記住的恩人，跪拜說到：「將軍大恩，上官婉兒沒齒難忘！」

徐曉樂趕緊吩咐上官婉兒起來，說：「上官小姐言重，昔日舉手之事，何需小姐記掛。」

見得這位並沒將當日所做當回事的恩人，上官婉兒起身說道。

「將軍施恩不圖報，婉兒敬佩！」

說畢，退到一旁，卻是使一雙妙目不停打量徐曉樂，見這廝滿滿的成熟男人魅力，面容上雖帶有放浪不羈，自信的淺笑，卻又帶有超脫凡塵的氣質。

她是不知這小子在征西之戰中得諾大機緣，九天玄女娘娘賜與的仙茶，早是使他的身軀得仙家改造，豈能與凡體相比。

這美貌的女官，此時心中竟然生出熱火，不知想到什麼，面頰透出桃紅之色。

便在她想入非非之時，殿堂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使她趕緊收拾情緒，侍立一旁。

武則天換過一襲寬鬆的衣裙，進得大殿坐下，隨後便道。

「小混蛋，且與老娘說說你今日殿堂上所說，是否你真實的想法？」

徐曉樂聞言，嘻皮笑臉而道。

「啟稟岳母大人，小子是怎麼樣的性子你老還不知道嗎，當然說的就是所想的！」

見這小子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武則天抬手指着他斥責道。

「你這混蛋，諾大的人了，怎地還若小兒一般，哪裏有半分國公的樣子，老娘面前也敢嘻皮笑臉，當真沒大沒小，且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朝廷設立監軍衙門，非是要針對某人，其中的因由以你小子的聰穎，應該不難想到，老娘不寄望你的支持，也不想看到你做出忤逆的事，安心做你的公爺，享盡榮華便是，休得使老娘為難。」

聽得武則天對自己這番恩威並重的話語，徐曉樂明白，武則天之所以如此，無非是忌憚他徐家的實力，自己這個女婿的身份，在以皇權為重的女皇眼裏，算得了什麼。

徐曉樂聽得女皇斥責，裝出一副受教的模樣，收起嘻皮笑臉的表情，一本正經說道。

「臣謹記陛下教誨！」

見這小子似乎聽進自己的話，武則天微笑罵道。

「滾回去吧！休得讓老娘看着你頭痛。」

徐曉樂聞言如逢大赦，麻溜離開殿堂，引得武則天大笑不已，說實話，在她的心中很是看重這位女婿，可惜、這小子行事只憑自己心性，除了管好自己掌控的一畝三分地，對朝廷大事卻是從不插言。

待這小子離開，武則天收起笑容，沉吟中自言自語說道。

「這小混蛋倒是懂得明哲保身，徐家行事深謀遠慮，皇兒能嫁入這等家庭，終身無憂也！」

徐曉樂離開皇宮回到府中，更衣過後便鑽入書房，稍許時間過後，使親兵持他軍令往軍營尋劉浪、單思敬、甲頭兒、薛應龍來府中相見。

等幾位將軍到來，徐曉樂將今日朝會上的事告知，隨後說道。

「朝廷欲往軍中派員監軍，你等當小心在意，明面上咱對監軍做到恭敬，暗裏卻按我等的規矩行事，監軍下來后，甲頭兒且多個心眼，注意軍中各位將領的舉動。」

幾位心腹聽得徐曉樂吩咐，皆是心中有數，回到軍營不露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