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姐姐要臨產了
姐姐臨產的日子快來了。
王常光還像往常一樣披著棉襖拿著水壺出門去蛤蟆泉找他的寶貝。
我說道：「姐夫，我姐快生了，你不能再出門了。那些寶貝說不定你不找的時候會自動出現。」
王常光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對我說道：「不可能，老百姓靠什麼改變自己的命運，就要靠這樣的機會。
兄弟，我一定要找到寶貝獻給上面，就等於抓住了機會，兄弟，到時候跟我吃香喊辣的吧。你姐快生了，不還有你嗎。」
「姐夫，我們去鎮上生嗎，許多事等你拿主意呢。」我生氣地說道。
「去什麼鎮上生，沒有錢，等我找到寶貝咱就去鎮上生，找不到只能在家生了。」王常光說完之後就出門找寶貝了。
我真想扇他一嘴巴，但我忍住了。
我和姐姐說起王常光的事來，姐姐就知道哭，邊哭邊嘆息她的命苦，怎麼找這樣的男人。
我一聽姐姐哭心煩氣燥起來，就在村裡亂竄的走著。
沒想到會碰到巧姐，一直忙著秋收，早就沒有與巧姐見面了。
找到一個沒有人地方，我向巧姐說到眼前的困境。
巧姐悄悄拉著我的手說：「弟弟，王常光就是腦子有問題的人。你現在趕緊找人，準備好東西隨時出發，因為從咱這個山窩窩到鎮上還爬幾個山頭。
你姐又不能走，只能讓人抬著。必須好幾波人才能到鎮。」
「可我在村裡誰都不熟悉，怎麼找人啊。」我無奈地說道。
「你去找我的婆婆啊，村裡的男人都聽她的。」巧姐對我說道。
什麼，找那個說話你像炸雷一樣的女人，找她，我心裡就打醋。
我把頭搖了搖。
「弟弟，都這時候了，你還怕什麼。我們事沒有人發現的，你就放心吧。
以後我們在村裡盡量我們盡量不說話，在蛤蟆泉怎麼浪都行，讓那個老東西知道還不把王常光家給掀了。
對了，那個老娘們喜歡抽煙，多說些好話。真想親親你。」巧姐說完之後，對我笑笑便很快的走開了。
我呆在原地愣了半天，尋思巧姐說的辦法，感覺可行，於是我在小店裡買了兩盒好煙，我去大雷子家，找大雷子商量我姐臨產的事。
那個女人正在家裡喝酒。
平常人喝酒需要幾個下酒菜來慢慢品著喝。我第一次見女人這麼喝酒的。
她不是坐在板凳上，而是蹲在板凳上，把褲子擼到腿彎處，一手裡拿著酒瓶，另一隻手拿著紅辣椒。
每咽一口酒前，都要大嚼紅辣椒。
然後兩眼一閉，把脖子一伸，酒在嘴裡要來迴轉幾回才咽下去。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我在跟前站半天了，她才發現。
「嬸。」我把煙放到她的跟前。
她看我一眼，便不客氣，一下子把煙撕開，拿出一支就抽上了。
「你是那個王常光的小舅子，啥事，說吧，不會無故給老娘買煙抽。」由於抽了我的煙，她說話聲音小多了。
「對，王常光是我姐夫。嬸，你也知道，我姐快生了。我想讓她到鎮里生，可是從咱這裡面到鎮上需要有人抬著去。
我在村又不熟悉，麻煩嬸給招呼人。到時候請大夥喝酒。」我懇求的向大雷子說道。
「王常光，這個狗日地，平時為人不咋地。他怎麼不來求我。我見你過，在我兒媳家。」然後大雷子像審賊一樣看著我。
「是的，那是幫巧姐架糧食。嬸，你看這個事需要找幾個人，聽說村裡的男人都聽你的，求你老了，這生孩子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我低著頭說道。
「我兒死三年，兒媳婦守寡三年。一個年輕的女人怎麼可能這樣守下去啊，我不能讓我孫子，再沒有娘了呀。
你是外鄉人，很好，我兒媳婦你看怎麼樣。」大雷子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拿起酒瓶，脖子一仰，一大口酒全進肚子了。
聽完這話，我汗珠子下來了。
難道我和巧姐在蛤蟆泉的事她知道了。
我和巧姐真沒有那樣，但誰又能相信。
這個事弄得，我該怎麼給他說呢嬸，現在正是求她的時候。
「嬸，我，我……。」我開始不停地抹汗。
「你看你正是血氣方剛時，怎麼能像個娘們啊。王常光是不是又中邪了，這個狗日腦子就沒有正常過。
找人的事好說，我在村一招呼就行。
我給你直說，想讓你「拉幫套」。
俺想明白了，為了孫子，必須留住兒媳婦，一個年輕的娘們怎麼留，沒有男人拉幫套怎麼行。外鄉人好。年輕，有力量，好，就這麼定了。」大雷子用眼睛直接瞪著我說道。仟韆仦哾
「拉幫套」什麼意思。
我有點糊塗。
我先把找人事定下來再說，這是關係姐姐的生命的事。
「嬸，那個我姐去鎮生孩子找人的事，你答應了。」我向大雷子問道。
「我說了，一句話的事，你姐快生時，招呼我一聲就行，村裡的男人都聽我的，你還有事嗎。要不陪老嬸喝點。」大雷子笑著說道。
我看她樣子已經有點暈了。
「好，好，只要嬸答應了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我不會喝酒了。我先走了。」我向大雷子告辭。
我剛從大雷子家出來。
就聽見背後一聲驚雷般的聲音：「穿林海跨雪源，氣沖宵漢。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願紅旗……。」
這女人真不一般啊
我回到家后，給姐姐說道：「姐，我已經找大雷子讓村裡人幫忙準備抬你去鎮醫院生了。」
姐姐嘆一聲氣說：「兄弟，唉，你那不爭氣的姐夫啊，我找的什麼男人啊。咱家也沒有錢怎麼去鎮里啊，到時還要請幫忙的人管飯。算了，我還是在家生吧，生死由命吧。」
我生氣地說道：「姐，說什麼氣話呢，這生孩子是在闖鬼門關，我怎麼能讓你在家生呢。姐我給說，錢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來辦。
我想想問問這裡的「拉幫套」是怎麼回事。」
「誰讓你「拉幫套」了。」姐姐立馬反問道。
「我就問問是怎麼回事。」我向姐姐說道。
姐姐向我娓娓道來：「過去咱山村裡，如果誰家死了男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怎麼拉扯孩子。
就需要男人來做幫手，在族人的認同下，女人找的男人進家幫女人把家撐了起來。這就是所謂地拉幫套。
但這個男人在家裡是沒有地位的，給別人養孩子，幹活掙錢必須全交給女人。
男人就是牲口一樣活著。
只有家裡窮孩子說不上媳婦，沒有辦法才去給人家拉幫套。
孩子大了能自立了之後，男人就要輦出去，到老了這些人什麼也沒有留下。
兄弟，我明白了，是不是大雷子讓你幫巧姐「拉幫套」了。兄弟，咱可不能答應，你如果答應了，你別想走出這個山村了。兄弟，你可要聽我的，你不能答應啊。」姐姐向我懇求道。
我沒有回答姐姐，自己一點上一支煙，走到外面抽了起來。我走出這個山村又能怎麼樣。
齊河鎮回不去了，城南鎮回不去了，就連最早的家葫蘆套也回不去了。
如果能留在北山，也是不錯的選擇。
巧姐對我又好，也不嫌棄我。
守著巧姐過一輩子，有著現成的孩子，也是很好的選擇。
老婆，孩子，熱坑頭就是我眼前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