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倒霉的出遊

聽人家說，出了清水鎮往東十里的地方有一片無人看守的果林。剛好最近便是結柿子的時節，駱觀早早的就打算好相邀王蕉兒一同出鎮去摘柿子，為此還謊稱自己老娘生了病無人照顧，向衙門請了一天的假。

他蹲在河邊，借著河面的倒影整理了下自己的發冠。今日他把過年時穿的壓箱底的好面料衣裳都給翻出來了。

他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巴。「真是帥得風流倜儻。」

沒過多久，就看到王蕉兒挎著一個竹籃，從不遠處朝他揮了揮手。她今日也有些不同，面頰上掃了些桃花胭脂，嘴唇上也抹了點淡淡的口脂。

女為悅己者容。駱觀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心裡暗自高興。

「駱捕快，你等很久了吧？」

「沒等多久，我也是剛到。蕉兒姑娘今日是怎麼騙過王大嬸出來的？」

王蕉兒有些羞澀的撓了撓耳朵。「我騙我娘說，要去綉坊和綉娘學著綉並蒂蓮，到時候綉了荷包可以放在店裡賣。她這才肯放我出來。」

駱觀接過她手中的竹籃，指著河的上游旁邊，那一片黃燦燦的果林。

「看，就是那片柿子林，還可以多摘些回去做成柿餅子。我娘曬的柿餅子特別好吃。」

「下次我給你嘗嘗我做的。」

駱觀徹底笑開了花。「那敢情好。」

沒過多久，倆人便在果林里采了滿滿的一籃柿子。看著快到正午，太陽越升越高，王蕉兒的額頭上已經浮起一層薄薄的香汗。駱觀提議到河邊去坐一會兒避避暑氣，畢竟這秋老虎可不比大暑天涼快多少。

他從籃里撿出兩個捏起來軟軟彈彈的熟柿子，到河裡洗去表面的灰塵，把其中一個遞給了王蕉兒。

「來，剝了皮就可以吃，咱們先嘗口新鮮的。」

輕輕撕去柿子輕薄的表皮，再用力的嘬一口，滑溜的蜜汁就全吸到舌尖上了。

「這柿子真甜。」

見到駱觀吃得一嘴都是黏糊糊的汁，王蕉兒忍不住笑話他吃東西好似個三歲小兒。

「我去洗洗手絹，你還是把臉擦一擦吧。」

她走到河邊去蹲著洗手絹，洗著洗著隱約聞到這河水裡似乎有股奇怪的味道，但卻並不是魚腥味，好像是什麼腐爛的臭味。她抬頭望去，看到河端上游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方，露出一團青白色的東西，被河水沖刷得一晃一晃的。

「駱捕頭，你看那是不是漂著一隻死雞呀？這水都變味了。」

駱觀聽聞，連忙起身走到上游去查探。這一看不要緊，看清楚河中漂著的是什麼東西后，他臉色突然一變，忍不住跑到樹根下去乾嘔了幾下。

「駱捕頭！你還好吧？」

駱觀連忙抬手制止了想要跑過來的王蕉兒。「別別，你千萬不能過來！」

他撫著胸口，按耐著噁心反胃的感覺。再回頭去看了一眼河面，心中叫苦不迭。

大好的日子，怎麼偏偏變成這樣呢……

駱觀帶著王蕉兒一同攔了輛馬車，趕回清水鎮。為了避免被王大嬸看到，他特意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街角，二人一前一後的，一個回到糧油店，一個往衙門口奔去。

「不好了，不好了！」

程蘇竹正向江平楓在後衙討學劍術，見到駱觀狼狽的跑進來，二人互相充滿深意的對視了一眼。

「駱兄，你不是應該在家照顧娘親嗎，怎麼氣喘吁吁的？」

駱觀發現自己手上還提著那筐柿子，連忙藏在身後。「這個，這個不重要，你們先聽我講啊……」

「果然被捕頭說中了。」

程蘇竹掏出錢袋，從裡面數了十個銅板交到江平楓手裡。

「捕頭今早就說你八成是撒謊告假，實際是帶王姑娘出去遊玩了。我還賭了十個銅板說駱兄不是這樣的人，真是看錯你了。」

「你，你們居然拿我打賭？」

駱觀一時竟忘了自己回來的目的，不可思議的看著江平楓。

「捕頭又是怎麼猜到我是撒謊告假的？」

後者笑了笑，把劍負在身後。「兩日前我聽見你在向何師爺打聽鎮外的柿子林，然後今日你告了假，恰好這糧油店的櫃檯后坐著的人又變成了王大嬸。所以我猜你大概是相約王姑娘一同出遊了。」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捕頭的眼睛。」

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沒有講。

「先不說這個了。我和蕉兒姑娘在柿子林旁邊的河裡發現了一具男童的屍體，而且死狀很慘！我怕他被水沖走，找了幾根樹枝插進河裡圍起來了，你們快隨我去！」

聽聞是孩童的屍體，江平楓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我和你去打撈屍體，蘇竹馬上去叫何仵作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