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先行一招

「聽好了蘇竹，上沈庄拿人時不要引起太大動靜，把他帶回來審出一份供詞才是要緊的。」

江平楓千叮萬囑，讓程蘇竹和駱觀二人行動，不要帶一兵一卒，為的是不打草驚蛇。程蘇竹難掩內心的興奮，喊上駱觀便往沈庄出發，剛走到街角，便看到前方有一支敲鑼打鼓的隊伍沿路走來。

「二位官爺這是要上哪兒啊？」

看清為首的面容，程蘇竹連忙拉住了駱觀。二人警惕的打量了他們，幾人手持棍棒，拎出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葉樹卿一手撩開他額前散亂的頭髮，露出了一張長驢臉，眉毛上的瘊痣格外醒目。

程蘇竹心裡一驚，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到衙門門口，自然是來報案的了。」

葉樹卿用手中摺扇遮擋著酷日。「毒害杜管家的真兇已經認罪，現將他帶來交由官府處理。」

「你們說他是真兇，證據呢？」

從人群中站出一個矮胖子。「我可以作證，我和阿壽同屋，他這幾日夜夜說夢話，讓杜管家的冤魂不要找他索命。我心想不對勁，就去找葉管家商量，咱們逼問之下他終於承認就是他殺了杜管家！」

駱觀走上前去，用劍柄挑起了阿壽的下巴，他只剩一隻眼睛可以睜得開一條縫，另一隻眼睛已經紅腫得像一個小蘋果。

「他們說的是否屬實？」

阿壽的嘴微微張開一條縫，卻只能發出啊、啊，含糊不清的聲音。駱觀掰開他的嘴一瞧，被嚇了一大跳。

「你們膽敢私自用刑！」

葉樹卿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說錯了官爺，是咱們救了他一命才對。阿壽想咬舌自盡，咱們好不容易才阻止了他，可惜還是晚了一點點，他現在也說不了什麼話了。」

未等他們說話，葉樹卿就自顧自的帶著人朝衙門門口走去，比進自己家門還要自然。

「天氣太熱，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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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室里傳來瓷器打碎的聲音和一聲慘叫。小禾站在外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聽到小姐的啜泣聲，她更是憂心萬分。

此時沈未晚正跪在竹室內，捂著自己的左臉，只敢小聲的低頭哭泣。

「我問你，你去找那個姓江的捕頭做什麼？你是不是打算親手害死你爹！」

沈夢天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如今年紀大了，發起火來身體也跟著吃不消。可他看著沈未晚就覺得可氣，心想自己為何會生出如此白痴的女兒。

「還好我早已暗中派人監視他們的動向，不然這一次就真是要被你害慘了。」

沈麒麟斜靠在柱子上，懶懶的開了口。「爹，官府那些蝦兵蟹將都是拿朝廷的奉銀吃乾飯的，怎麼斗得過您呢。我看阿姐也只是一時糊塗，您就別生氣了。」

有他在旁勸著，沈夢天的臉色總算是有所緩和。他坐到椅子上，冷眼看著沈未晚。

「我問你，你還說過什麼沒有？」

沈未晚用力搖著頭。「沒有了，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說。」

「出去吧，好好待在府里哪裡也別想去。莫家下個月就要送聘禮來了，待擇出個好日子，你就與莫家公子成親。」

沈未晚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的離開竹室。關上門時還聽得見沈夢天在裡面咒罵道，真是白養了個賠錢貨。

沈麒麟站到椅子後面，給他輕輕敲起了背，一面好奇的試探道：「爹，那個寫威脅信的人查出什麼眉目了嗎？是誰這麼大膽子敢跟您作對。」

提到這件事，沈夢天的臉色又變得陰沉。他派人去查卻毫無收穫，十年前知道江村真相的無非只有三個人，如今已經死了一個，這世上也少了一個威脅。

他不禁懷疑難道是莫孝之在背後搗的鬼嗎……可莫孝之同樣也有把柄握在他的手裡。

越想越覺得頭疼得厲害。沈夢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真切的感覺到原來自己真的已經不再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