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崩潰
他沒想到黃非凡不僅計劃把招商科副科長的職位拿出來競爭上崗，竟然還打算把招商科長的職位也拿出來競爭上崗？
金愛成腦子裏冒出來的頭一個想法是，「那怎麼行？他這不是故意接着競爭上崗的名義把自己招商科長的頭銜奪走嗎？」
金愛成沖黃非凡冷笑道：
「黃非凡，你真以為你一個小小的蘇城分公司人事部長就能一手遮天？我今兒把話撂在這，只要我金愛成沒同意，你那狗屁方案絕不可能實施！」
這話太狂了！
饒是黃非凡這些年見多了狂妄自大的小人，依舊被金愛成這句話給驚到了！
他當然知道金愛成的大哥金愛功在省公司當處長，但他憑什麼以為他當處長的大哥就有本事阻攔自己的競爭上崗方案實施？
黃非凡懶得跟金愛成置硺，只對他說了一句話，「那就請金科長等著看吧！」
潛台詞很清楚，「競爭上崗方案能不能實施你說了不算，你大哥說了更不算，事實會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說話頂用的人！」
金愛成鬧了一場一無所獲離開，黃非凡卻在他走後立刻把辦公室主任叫進來交代：
「給我通知副部長鬍進耀，讓他立刻叫公司紀律委的人過來查，一定要調查清楚金愛成到底從哪知道了咱們人事部還沒正式公開的競爭上崗方案內容？」
辦公室主任從沒見黃非凡如此生氣，生怕領導人發火的火星子濺到自己身上，趕緊唯唯諾諾應承。
副部長鬍進耀接到工作任務卻是心頭一緊。
他怎麼也沒想到還沒公開的競爭上崗方案內容居然會泄露出去？
而且還引發了一場招商科長金愛成跑到黃部長興師問罪的戲碼？
作為人事部工作多年的老領導，胡進耀立刻意識到此事定有貓膩！
這次的競爭上崗方案是公司機關幹部科四人協力完成，昨晚剛剛彙報到人事部一把手黃非凡部長面前，居然一夜之間泄密？
排除掉黃非凡本人泄密的可能性，泄密的人必定在機關幹部科四位負責撰寫這份競爭上崗方案的幾人中間。
胡進耀把機關幹部科的四人統統叫到自己辦公室，開門見山問：「競爭上崗方案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你們最好實話實說，省得到最後被紀律委的人查出來難看！」
四人像小學生罰站站成一排，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胡進耀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黃非凡是個做事非常縝密認真的領導，他既然下定決心在公司內部推行這份競爭上崗方案，代表着這份方案的實施勢在必行。
現在居然有人提前泄密為這份方案的實施帶來了阻礙？
黃非凡絕不會輕易放過此人！
「你們也別怪我對你們態度嚴厲，這事實在是非同小可！」
「黃部長已經讓紀律委的人對這事展開調查，萬一最後被查出來是誰泄了密，肯定要被處分。」
「我希望各位現在就把實話說出來，主動找黃部長認錯，說不定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胡進耀苦口婆心對四人說了半天。
四人紛紛替自己喊冤：
「胡副部長，真不是我！我敢拿全家人的性命賭咒發誓！」
「胡副部長，我從來都是最膽小的，泄密這種事我連想都不敢想更別提去做了。」
「胡副部長您可千萬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事真的跟我無關。」
「我也不知道是誰泄的密，說不定有人進我們辦公室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在外面隨便一說就傳到了金愛成耳朵里，反正不是我泄的密！」
機關幹部科四人各執一詞，堅決不承認事自己泄密。
胡進耀無奈道：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肯說實話，我只能按照黃部長的指示去請紀律委的人來調查此事，你們應該知道，紀律委的人一旦來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胡進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機關人事科長賈世豪臉色為不可見的變了變，但他最終還是咬緊牙關一個字也沒說。
再說。
金愛成跑到人事部黃非凡辦公室大鬧了一場什麼便宜也沒佔到心裏更生氣了，索性又跑到書記錢善文的辦公室希望錢善文為他「主持公道」。
金愛成氣憤難平向錢善文匯報：
「錢書記，人事部的黃非凡實在太過分了！招呼不打一聲就把我招商科兩個副科長的位置拿出來競爭上崗，這不是開玩笑嗎？」
「剛才我去找他掰扯，他竟然跟我放狠話？您說他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我倒是沒發現，蘇城分公司什麼時候成了他黃非凡一手遮天的地方，這事您可一定得為我主持公道啊！」
金愛成期待眼神看向錢善文。
錢善文卻滿是驚訝表情，問他，「競爭上崗的方案連我都沒看到，你從哪知道招商科兩個副科長的職位會被用於競聘上崗？」
金愛成一撇嘴把實話說出來：
「人事科一位副科長是我家遠房親戚，當時還是我請了杜靜怡幫忙把他塞進了人事部，這消息就是他偷偷告訴我的。」
錢善文點點頭，問，「你為什麼反對？」
金愛成一立眼：「我那兩個副科長的職位早就有人選了，要是被黃非凡拿去搞什麼競聘上崗，我選中的兩人該怎麼辦？」
錢善文之前曾聽說過金愛成跟人事科一位女下屬牽扯不清的風流事，估摸着他心目中提拔副科長的人選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女下屬。
這讓錢善文不禁想起了杜靜怡。
當初他也曾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包庇杜靜怡的弟弟他一開始就得罪了黃非凡，結果不僅杜靜怡弟弟沒保住，連杜靜怡也進去了。
看着眼前正跟自己犯同樣錯誤的金愛成，錢善文好心提醒：「金科長，黃非凡絕不是省油的燈，我勸你還是少跟他作對。」
金愛成解釋：
「我哪裏跟他過不去？不怕跟錢書記你說句實話，我人事科有一位女下屬工作能力很強，一直都是我的左右臂，最近我正準備推薦她提拔副科長呢，人事部這麼一鬧，還怎麼提拔？」
金愛成的話恰好驗證了錢善文內心的猜測。
他勸道：「你想提攜下屬也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萬一跟黃非凡鬧崩了，他卡住了不讓你推薦的人提拔怎麼辦？」
金愛成一仰脖子發狠：「他敢！怎麼說我大哥也是省公司的處長，我就不信他黃非凡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大哥！」
錢善文聞言心裏卻對金愛成的說法不甚苟同。
黃非凡那樣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對誰都是一副溫和模樣，其實內心是相當有主見的領導。
區區一個省公司的處長想要把他拿捏住，怕是很難。
既然金愛成信心滿滿，錢善文也不好打擊他。
再說他看黃非凡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有人跟黃非凡鬥起來，他樂得坐在一旁看好戲。
「金科長，要不然你先跟你大哥打聲招呼，否則等黃非凡把競爭上崗方案拿到領導班子會議上研究定下來你再怎麼反對也沒用了。」
金愛成覺的錢善文提醒的有道理，趕緊掏出手機打電話。
此時的公司紀律委審訊室里，杜靜怡正獃獃坐在那，兩眼盯着地面一言不發。
自從她被紀律委的人帶到審訊室，無論審訊人員問什麼她都保持不言不語的狀態，就好像把自己屏蔽在周遭所有聲音之外。
審訊人員問她：「知道為什麼抓你進來嗎？」
杜靜怡：「.…..」
審訊人員又問：「你跟錢善文之間是什麼關係？」
杜靜怡：「.…..」
審訊人員再問：「你在工作期間是否存在違規行為？」
杜靜怡：「.…..」
審訊人員見杜靜怡一言不發坐在那便猜到她心裏還保留一線希望，覺的會有人在外面幫她周旋，很快就能把她從紀律委弄出去。
審訊人員對她說：
「我勸你最好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錯了事早晚會被揪出來，沒人敢為你去觸犯公司的規章制度！」
杜靜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微動，能看得出來她內心正在經歷著無比痛苦的掙扎。
到底要不要交代？
經過了一夜熬鷹式的審訊，杜靜怡的心理防線漸漸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