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緣由

李庭被錦衣衛拖走了。

殿內眾人寒蟬若噤，幾個曾支持李庭之人在錦泱目光所及之下，紛紛低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朝臣心裡終於明白一個事實，原來太后並非如表現出來的那般懷柔，之前那些頂著東廠名頭的命令也未必出自陸寅之手。

如此一想，頓覺細思極恐。

錦泱將下方眾人神色盡收眼底，神色淡淡，「諸位能站在這裡的，大多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哀家不願多說，為了名聲放幾句厥詞哀家尚且可以不計較，但你們心中應該自己清楚，什麼是能碰觸的，什麼是不能碰觸的，」

衛溶率先一怔，這話說的可是相當含糊，他自然知道李庭當眾挑釁天子能留有一命已是僥倖，按理說自家妹子最起碼應該在殿上暗示外甥血脈正統，可為何要說得如此含糊，引人遐想？

難道……

錦泱有句話說得很對，朝上能有幾個傻的，聽了錦泱這話，無不心中震撼。

難不成，皇上真的不是先帝的種？

不過李庭前車之鑒尚在眼前，沒人敢在此時再頂風而上。

錦泱不在乎旁人心思，她不想教祈安頂著趙景煜之子的身份活在這世上，待他長至無畏風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時，她必然使其恢復身份，哪怕被後世詬病，也不可認賊作父。

那時，這錦繡江山，與趙無緣。

因心裡存了陸寅之事，錦泱此刻意興闌珊，也懶得問朝臣意見，強硬的將戰事安排布置下去，說完便起身退朝。

疾風已在後殿等候，鑾駕一出，他便迎了上去，「娘娘，拷問出來了。」

錦泱凜然側目，「怎麼回事？陳蘭英是裝瘋？」

「回娘娘，那位是真瘋了，不過瘋了也能說話，倒是被卑職問出些端倪來。」

「你說哀家聽著。」

疾風稍落後半個身位，跟在錦泱一側，聲音不高，「據陳蘭英所說，當年淑妃因被強擄進宮鬱鬱寡歡，而陳蘭英則憑藉與淑妃手帕交的身份，成為唯一一個被趙恆光准許與之見面的人，她表面姐妹情深，實則恨淑妃不守婦道勾引自己的丈夫，於是便趁機在淑妃飲用的茶水中下了一種可以使人逐漸失去神志的毒。」

錦泱蹙起眉心，「失去神志？」

「對，這種毒很隱秘，長久服用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人的性格，使其性情暴虐，殘忍弒殺，到最後……喪失意識，宛如野獸。」

陸寅為何走，錦泱心中已有答案，她手指輕顫，「那陸寅……」

「沒錯，那夜陳蘭英將這些都告訴了督公，包括淑妃正是死於此毒，到了後期，已是誰也認不出，但凡靠近她的，都會被她又抓又咬，最後活生生餓死了……其實督公早有預兆，偶爾他會變得很奇怪，想來娘娘您應該也知道，如今卑職才知，原來是與毒有關。」

疾風見錦泱臉色不好，又連忙道，「督公做事向來穩妥，此次許是尋到什麼解決辦法也說不準，娘娘也不要太過憂思。」

錦泱如何不擔憂？

疾風說得沒錯，陸寅做事一貫穩妥，可他卻選擇這種方式離開，可見他根本是沒辦法的！

錦泱不免有些頭暈，她緩了緩，臉上露出恨毒之色，「陳蘭英那裡可曾逼問出解藥或藥方？」

疾風神色微微一暗，「不曾，據陳蘭英所說，此毒乃是她偶然得到，沒有解藥……不過娘娘凡事無絕對，督公手下有一毒醫，毒道無雙，此次隨督公一同去了至北之地，有他在，就算尋不到解藥，督公的狀況應該也能控制……」

錦泱抬手制止疾風的勸慰，「這毒叫什麼名字？」

「天燭引。」

錦泱默念兩遍，「好了，哀家記下了，陳蘭英傷得重嗎？」

疾風垂下頭，「只剩一口氣，因她思緒混亂，拷問起來不得不使些手段……」

錦泱忽然想起，「對了，那天井又是為何？」

「當初淑妃死在天井，而且被督公發現她手中還藏有一種不知名毒藥，這葯是她想下給您的，結果督公直接喂她吃了，便成了現在這樣瘋瘋癲癲的模樣。」

懂了，陳蘭英本就因鬼怪之事被嚇了個半死，又自作自受的吃了毒藥，如今又被送去她親手殺死的『好姐妹』那裡，能安生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