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那你去吧!
殿內又傳來一聲聲議論,像刮骨刀般要扯了李庭的皮,他聽在耳中,只剩無力頹然。
一群無知蠢物,還當是兵強馬壯的太祖時期?
如今的晉朝如何與當初比?
如何與當初比啊!
除了邊關,滿朝的武將,有幾個真正領兵上過戰場?
一個個的只會紙上談兵,如何抵得過瓦剌鐵騎?!
彼時若瓦剌與沈霄勾結,僅憑區區陸寅一介閹奴宦官能抵擋?
再有朝廷根本拿不出錢糧打仗……
李庭越想越哀,無力的望一眼坐在龍椅上打瞌睡的皇帝,心頭一陣荒涼。
皇帝年幼,太后雖有些才識但畢竟是個婦道人家,目光短淺,又與閹奴宦官勾連不清,不知道叛軍看似人少,實則那些可都是護衛邊城的虎狼之軍,是年年經受戰亂活下來的精銳中的精銳。
而囤在城郊那些算什麼?
酒囊飯袋!
需知成祖當年僅八百府兵都敢起事,直取都城,沈霄又何嘗不可?
李庭心灰意冷的望著殿內,環視一圈,無奈的搖搖頭,鄙夷他嗎?
范洛最是瞧不上李庭這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他忍不住出言嘲諷,「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物?不過就是個酸秀才,考不上功名,走了蔭蔭入朝,整日就會念幾句歪詩,滿口的仁義道德,像你這種遇事只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傢伙你知道叫什麼嗎?叫文賊!」
當眾被揭短,李庭登時挺直身子,雙目赤紅的瞪著范洛,以秀才入仕乃是他此生最不願被提及的往事。
若說之前與范洛乃是矛盾,那此刻,李庭視范洛為仇寇!
范洛卻覺得分外痛快,他繞著李庭轉了一圈,冷笑了幾聲,「一個連京城都沒出過幾次的文臣,靠著祖輩高居在這廟堂,便以為自己是個治世名臣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李庭的胸膛開始大幅度起伏,指著范洛的手哆哆嗦嗦抖個不停,眼看就要背過氣去。
錦泱不願徹底亂起來,她開口出聲,「哀家以為南北之爭已是昨日黃花,不想今日在朝堂上卻又被再次提及,方林呈。」
「臣在。」
「哀家將此次恩科完全交給你,可莫要讓哀家失望吶。」
方林呈端著笏板深拜,「臣定不負娘娘信任。」
錦泱點點頭,接著看向趁此機會已經平復了的李庭,難得的,她在朝上露出些鄙夷的情緒,「李庭,哀家問你,你說滿朝不見北地之臣,可你怎麼不說,北地多出猛將,而猛將自然不會在朝堂上,他們都在苦寒的邊關戍守,在常年遭受草原侵擾的戰場廝殺!」
李庭嗤聲,「匹夫之勇耳。」
這下可當真是氣壞了錦泱,她騰的一下從珠簾後起身,第一次從後走到前面,居高質問,
「匹夫之勇?哀家看你一大把年紀,當真是讀書讀傻了!既然李卿家極力主張議和,那便隨了你的心意又如何!」
李庭猛的抬起頭,「太後娘娘此言當真?」
「自然。」
一旁的范洛與衛溶一怔,范洛則搶先一步說話,「娘娘,三思啊,瓦剌人野蠻無知,更是只信奉拳頭,議和無用啊,待來年寒冬過不下去,事關生死,必然還會南下,絕不會信守承諾的!」
衛溶語氣倒是比范洛克制多了,「娘娘,范大人所言極是,瓦剌不可信。」
錦泱對二人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她勾了勾唇角,慢悠悠道,「你們一邊主戰,一邊主和,既然哀家拿不準,那便不如兩樣同時進行,如此,就麻煩李大人走一趟瓦剌王庭了!」仟韆仦哾
李庭猶豫片刻,深深一拜,「臣願往,只是不知娘娘許諾瓦剌何種條件?」
錦泱笑了笑,「就許李卿家的一副三寸不爛之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