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制符難
屋中，名為蘇震的小胖子模樣猥瑣地對林霄擠眉弄眼道。
「林師弟，你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被派到符執事手下的。」
林霄眉毛一挑，有些奇怪，「蘇師兄說笑了，師弟我剛進宗門不久，就算是想得罪人也沒機會啊。」
「這就奇了怪了。」蘇震撓了撓頭，似乎有什麼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林霄看他年齡和自己相差無幾，又好像知道宗內許多事情的樣子，便非常誠懇地問道。
「蘇師兄，你在宗門呆的時間長，可否告訴師弟為什麼得罪人就會被送到符執事手下？」
蘇震那雙靈動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狡黠，有些得意地說道。
「好吧，身為你的師兄我必須得跟你說道說道。」
原來這符執事三靈根天賦，年輕的時候修鍊刻苦，進境極快。也許是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原因，在成為外門弟子之後，符執事痴迷上了制符之術，每日刻苦鑽研，連最重要的修鍊也不放在心上了。
等到快要四十歲之時才幡然醒悟，開始窮追猛趕修鍊進境。但是在修鍊到練氣十層，服下宗門賜予的築基丹后，築基失敗，僅僅只是突破了練氣十一層，而這時他已歲了。
宗門因為他高超的制符技巧將他升為外門的符堂執事，可誰都知道，這是宗門對他突破鍊氣期不抱希望了。
自那之後，符執事性格就變得陰沉怪異，對待弟子很是嚴厲，整日悶在屋子裡除了制符就什麼也不幹。再加上符堂的事務又很繁雜，所以沒有哪個雜役弟子願意在他手下做事的，漸漸地，只有犯了錯事或者是得罪了別人才會被送到符堂來。
「當初我就是犯了一點點小小的過錯，就被送到這裡來了。」蘇震憤懣的說道。
「多謝師兄告知詳情。」
「沒什麼。」蘇震擺了擺手，頗有師兄架勢地說道：「那我就跟你講講這制符的流程吧，免得你到時候完不成而受責罰。」
林霄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蘇震帶他穿過屋中來到後院，走到一處裝滿了翠綠汁液的大池子前。
「制符制服，想要制符得先有符紙。」.
說完這句派頭十足的話，蘇震背著手繞著池子走了起來。
「一張符籙想要威力強大，一方面需要看制符者灌注天地靈氣的技巧，另一個關鍵就是這符紙的質量。」
「好的符紙不但能夠承受更多的天地靈氣，而且還有提升制符成功率的作用，所以符紙也就分為了下品、中品、上品三個檔次。」
「符紙的材質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獸類的皮毛，一種就是用靈植通過特殊手段製成。」
說罷用下巴指了指下面池子里的翠綠汁液。
「我們劍真宗製作符紙的做法便是用靈植再加以多種程序所製成的。眼下池子里的各種靈植汁液都需要按照嚴格的比例在一起混合，等過了兩個時辰然後再...」
他掂起一隻木桶，將其中黃色的漿水倒入其中，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竹竿伸進池子裡面賣力地攪拌起來。
一直攪拌了上百下，蘇震才停了下來，擦了擦滿頭大汗。
接著馬不停蹄的跑到屋內，又搬來十幾塊木板製成的模具，放在地上，將一個小勺子塞進林霄的手中。
「快將池子里的紙漿盛在模具里，晚了就要凝固了。」
林霄自然照做，兩人如同勤勞的蜜蜂一般，將池中的紙漿不斷地傾倒在模具中，足足舀了半個時辰才算完成。
「走吧，得把這東西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好。」
兩人回到屋中，蘇震坐在椅子上喘個不停，顯得有些狼狽。
林霄因為從小習武倒是不怎麼感覺到累，只是心中有些好笑，這個師兄每天這麼大的工作量竟然還這麼胖，真不知道平日里吃了多少飯菜。
另一邊，蘇震的呼吸漸漸平復，又恢復了那副師兄派頭，侃侃而談。
「林師弟，別看咱們忙活了半天，現在符紙只是完成了一半。」
「啊，難道還有很多工序嗎？」
看到林霄驚訝的樣子，蘇震心中得意，臉上便不自覺地顯露出來。
「工序倒是只剩下一道了，但這一道工序是決定整張符紙品質的重中之重。」
說著掏出一本小冊子來，「那就是牽引線！」
「製作符紙的時候，當符紙的毛胚成型之後，還要在複製上畫出牽引線。只有符紙上的牽引線穩固準確才能更好地接納符師制符時灌注的天地靈氣。」
「精妙的牽引線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符紙材質上的差異，所以說是製作符紙的重中之重。」
蘇震伸手從模具上揭下一張已經定型的符紙毛胚，又從桌上取來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是一種透明如水的液體，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散發出來。
「這叫做納靈液。」
拿了一根毛筆輕微地沾了沾納靈液，他神色罕見地慎重起來，「下面我給你示範一遍，你可要看仔細了。」
不待林霄回答，蘇震便手持毛筆在符紙毛胚上龍飛鳳舞地畫了起來。
林霄雙眼死死地盯著毛筆，看到蘇震的筆畫雖然看似雜亂，但仔細觀摩的話就能在其中找到一種非常精妙的規律感。
眼見筆畫就要結束，正當他屏息以待時，空氣中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呲」。
蘇震立刻停下了手中毛筆，神色變得略微有些尷尬。
「這張符紙廢了，師兄這次有些大意了，大意了，嘿嘿。」
神情訕訕地將廢紙扔進一旁的大木箱中，蘇震又從模具當中拿起一張，開始做起了深呼吸。
林霄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大箱子，發現裡面已經堆滿了廢紙，暗自想道：「這製作符紙看來也不容易啊。」
蘇震再次開始畫牽引線，林霄凝神靜氣地在旁邊觀察著。
這次倒是沒有出什麼差錯，牽引線一筆完成，似有一道微弱的亮光出現在符紙上。
蘇震長出了一口氣，臉上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樣子。
「怎麼樣，師兄這手製作符紙的水平可謂是高超吧？」
林霄接過符紙看了看，口中連連稱讚，正當蘇震洋洋自得的時候，卻問出了一句話。
「師兄確實高明，但這符紙可以歸為什麼品質啊？」
蘇震滿是笑容的圓臉猛地一僵。
「這......下品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