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劫富濟貧
「若是我猜的不錯,今天晚上肯定又有不少人睡不著覺了。」
那些有頭有臉的人,肯定派自家下人滿城的去尋找,看看誰家還有這多餘的櫻桃酒。
「我這招,就是我之前所說的炒酒價。如今,準備工作全都已經完成,這櫻桃酒的噱頭也都打了出去,那些人喪失了最初的理智,還不得乖乖上鉤。」
蒙妍雖聽不大懂什麼叫炒酒價,好在她頭腦靈活,現在基本上已經反應過來。
師傅這樣做,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眼前的謎團一掃而光,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敬佩地看向趙牧之。
「果然還得是師傅,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招棋走的漂亮!」
隨後又想到了什麼,略有不滿。
「巴姐姐,你怎麼和師傅聯合在一起,瞞著我,剛才讓我出了好大的丑!」
話雖如此,但蒙妍並未真放在心上,轉眼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懟了懟身旁的巴清。
「只是沒想到,巴姐姐居然會同意師傅這樣做,你不是一向不喜那些抬高價格的商人嗎?」
「我又不是稷下學宮的那些老古板,誰對誰錯,還是分的清的。」
其實巴清在一開始時,也是不同意趙牧之這樣做的,心中隱隱覺得,這種坑大家錢的,都是黑商行為。
可是聽了趙牧之的解釋后,心中反而豁達許多。
能花一鎰黃金只買一壇酒的,除了那些富豪鄉紳,就是朝中官員。
至於他們手裡的錢,大多都是來歷不明,坑蒙百姓的血汗錢。
這種人,坑一坑又有何妨?
反正他們賺來的錢,最後也會都落實在百姓身上。
按照趙牧之的話,這招又叫做劫富濟貧。
蒙妍聽完趙牧之這樣做的全部緣由后,打心眼裡對他感到敬佩。
果然還得看師傅,以她的腦子,就算再過個十幾年,也想不到這一層啊。
次日。
巴清按照趙牧之所說,又託了幾個人以個人買家的身份,在咸陽內大肆售賣櫻桃酒。
果然和趙牧之想的一樣。
就算這價格是原來的十倍,貴得離譜,可是,按照現在這趨勢,那些購買的人,一點都不帶猶豫,痛痛快快地給錢,開開心心地帶著酒走了。
而另一邊的章台宮內。
嬴政看著奏摺,頭也不抬,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李大人這一大早便氣勢洶洶來找寡人,所謂何事?」
「陛下,臣近日在民間聽到了一則無稽之談,心中氣憤不已。
「唯恐玷污了陛下名聲,這才一大早趕來稟明陛下。」
「哦?李大人不妨說來聽聽。」
「陛下可知,如今這咸陽內有人膽大包天,竟然敢借用陛下您的名聲去賣酒,而且酒的價格更是貴到離譜,從最初的一鎰黃金,今天早上甚至漲到了十鎰!」
「陛下,此事分明就是在胡鬧,擾亂我大秦的市場,這背後的人用心險惡,其心可誅!陛下絕不可再坐視不理,必須要出面,將此人抓起來,嚴懲!」
「而且我還聽說,這件事的源頭乃是蒙家,也請陛下一併詢問!」
李斯臉紅脖子粗,一臉氣憤地說完這些話。
可反觀一旁的嬴政,風輕雲淡地坐在那,似乎全然沒把李斯的話放在心上。
過了半天,才聽他輕飄飄地說上一句。
「就為了這件事?」
什麼?
李斯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本以為,陛下聽到此事後會勃然大怒,派他去徹查,這次他好有理由殺一殺蒙家威風。
可看陛下的意思,壓根就不打算懲罰,似乎還有些默許?
嬴政的態度讓他不禁有一絲的懷疑。
難道此事真正的源頭…….竟是陛下?
不死心,又繼續上稟。
「陛下,這件事覺不可小覷,要是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以陛下的名聲作為噱頭,賣東西可以賣出高價,那就會有人紛紛效仿,到時百姓不解,責罵的人還是陛下呀!」
嬴政表情依舊很淡定,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幾句話而暴跳如雷,繼續雲淡風輕道。
「李大人對我大秦真可謂是勞苦功高,赤膽忠心,的確是辛苦了。這件事,寡人已然知曉,至於怎麼處理,就不勞煩你了。」
「可是這……」
李斯話不等說完,嬴政臉色已是微變,雙眸略帶寒意。
「你今日說的夠多了,可以退下了。」
又一次被冷落。
李斯心裡明白,自己要是再說下去,得到的,恐怕就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
雖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從,只好拱手道。
「臣,領旨。」
說完,低著頭,悶悶不樂地退下。
他前腳剛走,贏政便合上奏摺,對著身後的屏風道上一句。
「出來吧!」
話音一落,蒙恬從屏風後走上前,看著李斯離開的方向冷笑。
蒙妍昨天晚上一回去,便把趙牧之的計劃說給他聽。
他第一反應便是料到李斯肯定會趁機從中搞鬼,這才一大早便來向贏政報告。
果然,碰巧就看到了剛才那出好戲。
還打算藉此打壓他們蒙家!
其心可誅的人是他才對!
「陛下,您不會真打算懲罰先生吧?」
嬴政直接白了他一眼。
跟了趙牧之這麼久,他這腦子,怎麼一點都沒有進步?
「寡人要真想插手此事,那是不是連寡人自己也得罰?」
蒙恬這回可聽懂了,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陛下肯定不忍心。」
嬴政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他並不想懲罰趙牧之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了解他,明白他所說的劫富濟貧。
從天下大旱這件事看得出來,這些貪官就是他大秦的毒瘤,一日不除,大秦不得安寧。
倒不如借他的手,也讓這些貪官嘗一嘗被人坑的滋味。
再說了,這些酒,還有他的股份,到時候這錢,還不是得回歸國庫,他有什麼可懲罰的?
「你這幾日抽時間去給那小子透個信,假裝告訴他說,陛下我很生氣,讓他辦事收斂點,別讓人抓到把柄。」
這句話嬴政也是出於私心,在為趙牧之考慮。
蒙恬心知肚明,聽完后暗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