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管家什麼都不問

第3章 管家什麼都不問

已經準備好奉獻自己全副身家的白愷聽見這話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一張臉憋得通紅,「那……那我,我……」我什麼呢?早該想到身邊跟着管家和司機的人哪裏會看得上自己這小小的身家呢?

他攥着手裏的符,有些頹然地垂下了頭。

「就當是日行一善吧。」他又聽見少年這樣說,猛地抬起頭看向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什麼?」

是的,就當是日行一善。

男人身上的問題對她來說真是再小不過的一類問題了,不過現在還解決不了,她轉過頭看着管家道:「劉爺爺,給我紙和筆。」

接過劉建國遞過來的紙筆,唰唰寫下自己的聯繫方式,然後遞給白愷:「你身上的問題得等你回到自己家才能解決,這個你拿着,等你回家了聯繫我。」

白愷連聲道謝,接過安欽的聯繫方式,將它連同除陰符一起小心的放在自己胸口的內口袋裏。

本來以為發生車禍倒霉透頂的白愷,沒想到居然峰迴路轉迎來這麼大的轉機。飄飄然回到酒店之後的他覺得這次的車禍是他這七年來遇見的最幸運的事情了。

安欽以前確實有日行一善的習慣,師門中人大多都有這種習慣。不過對於白愷也不太算的上是日行一善的範疇內,畢竟事情也不是像扶老奶奶過馬路這樣簡單。一是她作為國師的職業病犯了,看見陰邪的東西就想去管一管,這個一時半會兒的還改不過來;二是白愷身上除了陰氣之外還有一層淡淡的功德金光,這樣的人要麼是祖上行善積德,要麼是自己慈善做的多。總之命不該絕,不然也不會被纏了七年還堅挺的活着,等到了自己這個轉機。

再就是她剛剛居然還在他身上看見了一點機緣,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機緣是個什麼東西。

安家祖宅在寸土寸金的s市汀蘭山,叫汀蘭公館,整整佔據汀蘭山兩個山頭。

回到家安欽以為別人不問,管家至少還是會問一下,不過車上發生的事情對於外人來說尚且可以稱得上奇怪,對於這種從小看着原主長大的人來說,說是詭異也不為過吧。

可是沒有人問!一句都沒有!

劉建國只是看着她吃完午飯,叮囑好好休息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這樣真的正常嗎?

「劉爺爺,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安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對着若無其事的管家問道,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這些人的態度真讓她心裏有些不踏實。

劉建國停下腳步,不慌不忙地走過來在安欽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看起來儒雅又睿智,儘管年過古稀,也依舊能從舉手投足間窺見一兩分年輕時得風采。在這一點上跟他的名字一點也不搭。仟韆仦哾

「我應該問什麼呢?不論是性格還是行為你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我只知道,我們家小少爺長大了,人長大了自然是會變得,以前不會的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啊。」他笑容和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道:「少爺不用多想,想做什麼就去做,劉爺爺永遠支持你,在劉爺爺面前,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少爺。」

劉建國這樣一說,安欽心裏的迷惑反而更大了。回到卧室,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盯着鏡子裏的臉看了半天。

這張臉真的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耳垂上那顆紅痣大小和位置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這讓她懷疑自己究竟是靈魂來到了這個時代,還是身體和靈魂一起來到了這個時代。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干她們這行的最講究一個隨遇而安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老鬼在安欽的房間里飄來飄去,嘴裏念念有詞:「有問題啊……有問題,你不覺得你們家老管家的態度很有問題嗎?就這一點也不像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完全變了一個人之後該有的態度啊。」見安欽不理他,他又在安欽面前飄了幾遍,「小少爺,小少爺,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你別裝作聽不見啊,我知道你聽得見。」

見安欽要進浴室,他打算跟着進去念到他理自己為止,可是剛碰到浴室的門他就被彈了開來,平時無論什麼地方都暢通無阻的老鬼卻怎麼也進不去這小小一間浴室,他不信邪沖了幾次,直到鬼氣都有些逸散才罷休。

「好吧好吧,知道你厲害了。」他氣餒地蹲在一方牆角里,「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可害羞的嘛。」

安欽洗好澡,想到卧室里還有個男鬼,又無奈的將束胸纏回胸上才出了浴室。

她看着蹲在牆角得老鬼,朝他招了招手,在老鬼飄到身前之後伸手在他身上一拽,硬生生將無形的鬼氣拽了一團下來。

「你……你做什麼?!」被拽了一團陰氣的老鬼眼睛都瞪圓了,驚叫道。

安欽沒有理他,她閉着眼睛左手攏著鬼氣,右手快速的掐訣,大約三十秒過後睜開眼睛將鬼氣往老鬼嘴裏一塞。

「我已經知道了你為什麼不能去投胎了,下午我出門去買點黃紙和硃砂,明天就送你去輪迴吧。」

「啊……?嗝!」正在糾結吃了自己陰氣的老鬼又被自己響亮得飽嗝一整個震驚住了,以至於他都沒太聽清楚安欽講了什麼,「你,你說什麼?」

「我說,明天送你去投胎。」

「真的嗎?我可以去投胎了?」

「可以。」

「那我之前為什麼不行?」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那個墓園?你的墓也在那個墓園嗎?」安欽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老鬼想了想,「我的墓地在隔壁山頭的那個墓園,我只是看你小叔所在的那個墓園,嗯……豪華,才在那裏待了一段時間。」反正他每天渾渾噩噩,這個墓園待一段時間,那個墓園待一段時間。一個鬼寂寞了就去繁華的都市轉一轉,感受感受人間煙火。

「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安欽又問道。

「當然,誰會那麼蠢會忘記自己的名字的,我叫程子……」他突然一頓,想了想又開口:「我叫程子榮?」

這語氣多少有些不確定。

不對,他怎麼會叫程子榮呢?他明明應該叫……他應該叫什麼來着?他居然記不清了。

可是墓碑上寫的名字就是程子榮啊!他要不是程子榮,那誰才是程子榮?

安欽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嗯哼,誰會那麼蠢忘記自己的名字呢?」

老鬼沒有反駁來自安欽的嘲諷,整個鬼都陷入了沉思。

安欽看着逐漸自閉的鬼沒有再開口打擊他,「一般逗留人間的鬼魂,要麼是無辜枉死怨氣極深的,要麼是遺願未了執念太重的,要麼就是地府沒有收到死亡通知的,或者說是沒有確認這個人在陽間是否真的去世了。」

「沒有收到死亡通知?」老鬼疑惑,可是他確確實實就是死了啊,沒有怨氣,沒有執念的死了很多年。

「地府有生死簿,人間有戶口本。一個人從出生取名字立戶口起,他的名字就會同時出現在生死簿上。」

「只有當兩方都確認一個人死亡的時候,人才能正常的輪迴。」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死?不對,你的意思是我的戶口沒有銷?在世人眼中我還活着?」老鬼再笨也反應過來了,何況他本身也不笨。

安欽:「你死了這麼多年,你的家人有時常來祭拜嗎?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老鬼想了又想,忽然驚覺,他死了這麼多年,他的家裏人居然沒有來祭拜過幾回,除了剛死的時候他的兒子來過幾回,後來連兒子也不來了。

至於回家的路,他隱隱約約有些印象,可是又記不太清。是啊,他死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從沒想過要回家去看看的?

安欽拿着抱枕,懶懶的倒在沙發上,「想不起來就算了,等下午去搞到硃砂和黃紙我會讓你記起來的。」

「為什麼是下午,現在不行嗎?」老鬼顯得有些着急。

「不行,我要睡午覺了,你現在從我的房間里出去。」安欽頭也沒抬,拿出手機熟練的打開某音開始刷視頻。

老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飄出了房間。

察覺到房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安欽,像是瞬間沒了骨頭一樣,懶懶地倒在沙發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熟練地划拉,伴隨着清脆得鵝鵝鵝得笑聲。

下午,一人一鬼轉了一下午,總算是在一家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壽衣店裏找到了對於安欽來說勉強能用的黃紙和硃砂。

用剛淘到的幾枚銅錢布了一個簡單的兩儀陣,在陳眼處注入破惑符,讓老鬼揣著護魂符站在中間。

「你自己將不明白的問題在心中默念,然後慢慢地回想,這個陣法會帶你回顧生前讓你想起一切的。」安欽說完就在一旁掐訣念咒,很快她就揪出了一條因果線,順着線在虛空中狠狠一扯,陣中的老鬼感受到自己像是掙脫了什麼禁錮一般,靈魂一陣輕鬆。

與此同時一處昏暗的房間內,兩個木偶身上的符籙無端地燃燒了起來,一直將連着兩個木偶的線以及周圍的污穢東西燃燒殆盡才作罷,兩個偶人和小小的房間卻沒有任何燃燒過的痕迹。

陣內的老鬼很快想起來了一切。

他確實不叫程子榮,他應該叫程子興。程子榮是他的弟弟,那個在混亂的年代裏走丟了的在他生前都還沒有找回來的雙胞胎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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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先生的小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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