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徇私舞弊
彼時，趙王正在後花園中空地習武。
「誰？」
他停下手中動作。
「是位應考的書生，說有要事找您。」小廝如實回答。
「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跑來見我了，當真我的時間不值錢？」趙王神情不耐。「不見，讓他走。」
說罷，他攥緊劍柄，抬起手來。
「殿下，還是去見一見吧。」廖鵬開口。
趙王眉頭皺了皺。
「那書生應當不會無緣無故的想見您，肯定其中有什麼緣故。既是找到您才能解決的事情，那斷然也不會是小事。左右他都已經到門口了，見一面而已，萬一真是有要事呢？」廖鵬耐心將心中想法告訴趙王。
「讓他進來吧。」
趙王扔下手中利劍，慢悠悠走到桌前，接過小廝遞來的茶水。
片刻，守門的侍衛領著書生進來。
「小生程學禮參見趙王殿下！」
書生躬身，畢恭畢敬朝趙王作揖行禮。
「你想見趙王？」廖鵬微微仰頭，嚴聲問道。
「是的，小生有件事情想請趙王殿下為小生做主。不，不止是為了小生，還有千千萬萬名應考的學子。」程學禮面色堅毅，語氣更是斬釘截鐵。
「什麼事情？」趙王心生好奇。
聽程學禮的意思，只怕此事與科考有關。
「小生要揭發有人徇私舞弊！」程學禮咬緊牙齒，似是下定了決心。「那人便是第一場殿試的榜首，王文雙。」
「此話當真？」趙王再三確認。
居然有人敢在科考的時候動手腳，看來廖鵬說的不錯，這當真不是一件小事。
「千真萬確！」程學禮毫不猶豫回答道。
「那王文雙原是住在仙客居，之後不知是何緣故，來了小生所在的客棧入住，正好住在小生隔壁。昨日第一場考試放榜，小生見他得了榜首，出於仰慕之心，便買了些水果送去，想要跟他套個近乎。結果無意間看到他書冊里夾着一張紙，小生趁他不注意拿來看了眼，正是這堂考試的答案。」
「興許是他考完后自己憑着記憶寫出來的呢？這可證明不了什麼。」廖鵬提出猜測。
「絕對不是。」程學禮搖頭。「那上面的字跡不是他的。而且同種題型列了好幾遍，一看便知是在押題。」
「趙王殿下，大人，小生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大大小小的考試也參加過無數場，何為徇私舞弊，小生最是清楚。小生可以拿人頭擔保，那王文雙定是提前拿了答案。」
「這種事情按理說你應該是去找京兆尹府報案才對，為何會找來我這？」趙王雙眸微虛，上下打量面前書生。
「不瞞殿下，小生之所以不敢報官，其實是怕王文雙知道后報復。」程學禮低下頭。「小生以為，那王文雙明明只是個與小生一樣的窮書生，卻能連科考的答案都能拿到手，背後定有靠山。小生若報了官，萬一京兆尹府就有他的人怎麼辦。」
「那你為何敢來向我告狀？」趙王饒有興緻。
「考試那日，小生在去往國子監的路上見過您一面。而且小生聽周圍人講過，殿下為人正直，英勇有謀是出了名的，思來想去，便下定決心將這件事情告知於您，希望您能為小生主持公道。」
程學禮言語真誠，叫人沒有理由不信服。
「今日你同我說的話本王都記着了，你放心，若此事當真，本王必定會為你和一眾應考的書生主持公道。」
趙王微微仰頭，語氣頗為驕傲。
「小生謝過趙王殿下！」
聽罷此話，程學禮感激不盡，忙不迭跪下磕頭道謝。
待到他離開，趙王立即起身，準備出發前往皇宮。
「殿下！萬萬不可！」
廖鵬快步繞到他前面。
「你這是做什麼？」趙王臉色一沉。「剛才我不想見那書生，是你勸的我，現下真出了大事，你卻攔着我不准我管？」
「您誤會了，我不是不準您管，是覺得現在還不是管的時候。」廖鵬露出為難神情。
「什麼意思？」趙王疑惑。
「方才那書生雖說看上去有理有據，但畢竟口說無憑，我們尚且還不知真假。」廖鵬回道。
「查明真假是刑部的事情，我只需要稟報聖上就行。若此事是真的，我便又在我父皇面前立了樁功勞，何樂而不為？」
顯然廖鵬的解釋並不足以讓趙王信服。
「如若此事是真的，那王文雙接下來的考試必定還會用同樣的招數。待到第二次考試結束后再稟報聖上，就能掀起更大的風浪，正好這段時間可以暗中調查，確認下此事。殿下，這對於您來說一舉兩得啊。」廖鵬苦口婆心，只差跪下求趙王留步。
「而且殿下，您當真以為此事做成了，您只有在皇上面前立功這一樣好處嗎？」
趙王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您可還記得，前段時間，沈家大公子被罰停職，太子出面為他說話的事情？」廖鵬繼續說道。「沈家大公子可是今年科考的監考。」
「對啊。」趙王猛拍雙手。「我怎麼沒有想到。」
「那個王文雙徇私舞弊，沈長青定脫不了干係。顧晏沉在科考前為他說話，幫他爭取回科考監考的名頭，他也逃不掉追責。」
「到時候您再在皇上面前吹幾句耳邊風，皇上肯定會懷疑科考答案傳出乃是太子的意思。」廖鵬嘴角微勾，笑容愈加得意。
接下來的事情，趙王便能想得到了。
顧晏沉身為太子，公然破壞科考秩序，就算皇上不忍處罰，滿朝文武百官也不會放過他。
「你說得對。我要等到第二場考試結束再稟報我父皇，這樣就能把事情鬧的更大。」趙王現下無比認同廖鵬的提議。
「你現在立馬派人去給我調查那個王文雙的底細，最好查清楚他和顧晏沉、沈長青之間有沒有聯繫。」
「殿下放心，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以最快時間查明真相。」廖鵬當即應下。
「我就知道，顧晏沉如此囂張，肯定會露出馬腳。這回我還沒打算找他麻煩呢，他自己便找上門來了。」趙王朗笑。
「肯定是老天爺也知道他虧待了您，所以想幫您一把。」
廖鵬最是懂得如何討趙王歡心。果然，他一說完，趙王立即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