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弄玉在行動

「先賢諸子消失之謎，什麼意思？」

弄玉並不是諸子百家中人，而陸言告訴他的消息也十分有限，畢竟陸言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說到先賢諸子，就觸及她的盲區了。

顓孫循知道弄玉疑惑，他看了一眼松瓏說：「天人極限的境界，一般被我們認為是人類能夠達到的極限。但是，在過往的歷史中，有一些偉大人物卻被認為是超越了天人極限。」

「偉大人物，先賢諸子？」

「是的，我儒家祖師孔子，道家祖師老子，墨家祖師墨子，這三位是公認的超越了天人極限。還有諸如列子、莊子，也有人認為他們達到了那樣的境界。而在這些超越了天人極限的人物中，唯一有着明確離世時間的，只有我儒家祖師孔子。」

顓孫循說起這些時，面容分外嚴肅，他從未想過，以前零零碎碎聽到的傳說，竟然有着細思恐極的背後意蘊。

「孔子祖師壽止七十三，當時儒家諸位先輩皆不敢相信。不過由於當時顏子逝世不久，先輩們便猜測，祖師可能是過於愛惜顏子，以至於自染心病。這個理由有些荒誕，但已是大家最認可的解釋。相比較孔子祖師，其餘幾位先賢就更加奇異了。」

松瓏捏著自己的灰白鬍子，一臉沉凝地接過話頭：「是的，祖師老子在草樓觀為尹喜授經，隨後西行不知去向。這就是最後一次有關於他的確切記載，此後再也不曾出現過。列子被傳說是羽化升仙，莊子前輩被傳說是在南方大山中身化萬物。至於墨家祖師～」

他左右看了看，搖頭道：「我們皆非墨門中人，不知曉其中底細。不過墨家在那時曾經鬧過分家，如果墨子是正常離世，按照他們的天志選舉，分家這樣的鬧劇應該不可能出現。」

弄玉聽完了全部，星眸盯在虛空一處，久久沒有回神：按照之前從顏氏了解的情況，孔子非常明確地，是在七十歲時超越了天人極限的境界。本該延年益壽的境界飛躍，卻讓他快速留下遺命，將殷天子三劍交給顏氏守護，並用護山大陣保護顏氏隱居的曲山。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得已才這樣做。過往歷史上凡是超越天人極限之人，他們是消失了，而不是確切的死亡。夫君說得沒錯，先賢諸子已經發現了世界本質的異常。」

顓孫循濃眉飛起，兩眼瞪直，一臉懵圈的樣子看着她，「世界的本質，異常，陸言先生說的？這都是什麼……」

「子蹈兄弟，簡單來說就是，現在的世界，人類不僅沒有人能超越天人極限，就連天人極限也在漸漸難以觸摸。可能再過千百年，天人就是後世人類遙遠的傳說了。」

說這些話，松瓏可輕鬆不起來，一雙丹鳳眼壓抑非常，灰白的眉毛吊起，整個人散發着森森的氣場。

蒼龍七宿代表的是一種比這個世界更高位的力量，很有可能我們人類正被更高位的存在干涉著發展。所謂的「蒼天」，如果就是這樣干涉我們的天，那人類就該打碎它！

所以，陰陽家為了超越天人極限的秘密，千年的組織為了粉碎干涉人類的高位力量，一堆大佬都在算計蒼龍七宿（和陸言）。

顓孫循現在感覺腦子嗡嗡的，呼吸有些不暢。為什麼我們從帝國的工程說起，最後能夠說到全人類的命運？

他兩手抱住了腦袋，下巴磕在桌子上，瞪着眼睛懷疑人生，「總之就是，蒼龍七宿是關乎世界和人類命運的東西，而陰陽家想要得到它的力量，對吧。」

弄玉眨了眨眼睛，點頭微笑：「嗯，先生總結得正確。」

「呼～～」顓孫循狠狠地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那，我們該做什麼，阻止陰陽家嗎。」

「為了天下，麒麟會將刺殺嬴政；至於蒼龍七宿，會有夫君去將它解決。顓——」

弄玉停頓了一下，抿著嘴唇改口道：「子蹈兄弟，刺殺嬴政之事，麒麟會希望能夠聯合南方各路反秦的英雄豪傑。但是蒼龍七宿一事，弄玉請求你對他人保密。」

「陸言先生嗎，果然他留在陰陽家是有原因的！只要——」

顓孫循興起的勁頭戛然而止，他猛地想起，陸言現在不是陸言，而是惡劣的東君。

「夫人放心，我與漆雕紀良、陳囂皆有聯絡，麒麟會需要盟友之事，包在我身上。蒼龍七宿一事涉及天大的隱密，陸言先生要面對的，恐怕遠非我可以想像。我絕不會向他人透露半個字。」

他濃眉整肅板正著臉，向弄玉鄭重地抱拳行禮，「夫人若要救陸言先生，子蹈赴滔倒火，萬死不辭，也請夫人千萬記得不要避諱。」

「……嗯，子蹈兄弟，弄玉先行謝過。」

有人願意為救陸言赴滔倒火，弄玉自然是欣喜的，但一想到東君乾的那些破事，心裏又怎會沒有疙瘩。

松瓏看出這和諧的氣氛里的不和諧，便故意咳嗽了一聲：「咳嗯，我們這些人聯手的話，駐紮在琅琊營地的陰陽家應當不是對手。弄玉夫人，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突襲過去，看能否活捉東君。就算不能活捉，你親自會一會他，或許就能知曉更多陸子的情況。」

「嗯？我看此計可行。」去救陸言，顓孫循很有鬥志，熱切的目光看向弄玉。

弄玉沉吟片刻，思考了一下利弊，發現還真的是個好機會。

對方的高手有：兩位護法，東君、星魂；兩位長老，大司命、少司命；兩個新銳高手，東雨、服章。（他們並不知道大、少司命回了本部。）

而弄玉這麒麟會首領當然不是孤身一人前來桑海。具有戰略作用的白鳳理所應當是跟隨的，他和他的搭檔降落在桑海城之外的山裏。

除了白鳳，具霜和一方也各自隱藏身份來到了桑海。弄玉這次來，也有打算去拜訪隱居在小聖賢庄故址的荀子，當年陸言還在求學的時候，荀子是認識具霜和一方的。

這麼一數，自己這邊的高手戰力穩超對方。只要再計算好時機，避免陷入軍隊的軍陣圍困，那麼事有可為啊。

「好！」

紅唇吐出鏗鏘的一個字，弄玉下定決心，握緊了冰魄劍：夫君，就讓我親眼看看，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