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準備婚禮吧
方綺芝道：「那真是再好不過！媽，這下您高興了吧？」
譚沫沫心裡吐槽，蔣安蓉和方綺芝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是親姐妹呢！
雖然才剛剛來裴家幾分鐘，但是譚沫沫也算看出來了。裴家現在的當家人就是裴老夫人，裴之年和裴老夫人感情應該是不錯，因為自從進門起，她從裴老夫人和裴之年的互動上面，看不出太明顯的隔閡，反而看出濃的不容忽視的祖孫情。
當然，她也不敢太確定。畢竟，這豪門裡面各個都是人精。她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不敢過於武斷。
不過，裴老夫人身邊這位貴婦人，應該就是裴笠川的妻子，也就是裴之年的繼母。
這女人看起來大方得體，由內而外散發出富貴和端莊之氣，只不過譚沫沫能嗅出方綺芝和裴之年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
剛才方綺芝那話雖然是向著裴家說的，但怎麼聽也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紀荷貞大概是覺出裴之年也在努力為譚沫沫挽回面子，況且見這孫子竟然提前知道這事兒，卻不跟她商量，心裡憋著火。
但是顧及到大家顏面，更不能抹了孫兒裴之年的面子，於是不再揪著這一點不放，帶領大家往客廳里走。
傭人們四散開了，有人去廚房傳信。有人去預備飯前茶點。
譚沫沫跟在眾人身邊，落座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對面的老夫人，在不著痕迹地打量自己。
譚沫沫面帶微笑，自認為已經表現得很自然。對她而言，這是她正式「上班」，四萬塊錢正在慢慢飛向她的腰包。
她當然要好好表現。
方綺芝坐在裴老夫人身邊的側沙發上，一直笑吟吟的，「沫沫，大學畢業了嗎？讀的什麼專業？也和你家姐妹一樣，學的樂器嗎？」
譚振民手心裡又開始冒汗，譚沫沫看看裴之年，似乎是在問他可不可以撒謊。
還沒等從裴之年這裡得到回應，身邊的蔣安蓉開口了：「我們沫沫啊，自小身體也不太好，這些年光顧著四處尋求名醫看病，學業上倒是沒有花太大心思。在美國上的大學，學的西方文學。樂器畢竟是個體力活兒，沫沫做不來。」
「啊！文學也不錯啊！沫沫看著就是那種文靜可愛的女孩子。」方綺芝眉毛極其靈活，說話的時候善於做成各種角度的表情。
譚沫沫自己咽了口唾沫，有點兒心虛，她好像是高中沒有畢業就不再繼續念書了。
這時候也沒有臉看裴之年。
出師不利啊出師不利。
對面的裴之年見過多少張面孔，譚沫沫那點兒小心思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估計是知道自己沒念過書，心虛了。
老夫人這時候出聲了，先是哼了一聲：「外面野雞大學多的是。都是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在裡面混日子混文憑。」
蔣安蓉和方綺芝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畢竟老夫人這話明擺著是在給譚沫沫難堪。
蔣安蓉舔舔嘴唇，訕訕而笑。
譚振民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綺芝仗著自己是家裡人，拉住老夫人一隻手：「媽，瞧您說的！譚夫人也說了，是沫沫以前身體不好嘛！這嫁到咱們裴家，沫沫還年輕，學歷還可以晉陞的！」
「是是是！」蔣安蓉和譚振民趕緊順竿兒爬。
裴之年卻看向剛剛抬起頭來的譚沫沫，語氣裡面聽不出他什麼情緒：「奶奶，您說的沒錯，野雞大學就是沒什麼出路，跟我一樣，我畢業的弗洛法恩大學也被國內的一些高知網站列為野雞大學，所以我只能回國在自家公司里混吃等死。」..
眾人：……
老夫人轉臉瞪他，說不上是氣還是惱。
裴之年卻從老夫人臉上看到了她態度的鬆緩。
他甚至知道為什麼當老夫人發現來的人是譚沫沫，而不是鋼琴家譚紫瑤時，為什麼那麼憤怒。
不是因為看不起譚沫沫，而是因為心疼他這個孫子。
心疼他被一個譚家看不起，找來一個樣樣比不上譚紫瑤的「親生女兒」譚沫沫，來打發裴家和譚家的三代婚約！
氣歸氣，見裴之年如此護著譚沫沫，紀荷貞倒也是平復了一些。
這才再次好好打量著一直端坐在那裡的譚沫沫，女孩長得倒是標緻，比新聞和報紙上的譚紫瑤也不遜色。而且看樣子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賣弄口舌，也沒有反唇相譏。
看著也不是那麼膽小而沒有見識到女孩。
第二眼看吧，反正是不討厭。
只是……明明是看上了譚家的譚紫瑤，大名鼎鼎、風評良好的鋼琴家啊。
譚沫沫眼睛彎起來，歪了一下腦袋，聲音甜津津的：「如果奶奶喜歡鋼琴，我可以陪奶奶去聽音樂會。我也可以學鋼琴給奶奶聽。」
語氣溫柔而俏麗，這一聲「奶奶」，竟然讓紀荷貞的心窩裡某個地方暖呼呼的。
蔣安蓉扯了一下嘴角，側過臉，掩飾自己內心的鄙夷。
農村裡養大的丫頭，還學鋼琴？
難道不知道學鋼琴要從三歲開始嗎？
方綺芝大概和她想的一樣，笑了笑，說道：「難得沫沫有這份心。媽，您看沫沫多懂事，還要為了您學鋼琴呢！」
老夫人紀荷貞其實活了這大輩子，是個明白人。
度過了最開始的驚訝和憤怒之後，她現在也看出來了，譚沫沫在譚家也不受待見。
也是個苦命孩子。
不知不覺，心裡對譚沫沫湧出一絲同情。
但是她表面上什麼也沒有再說，而是問阿琴：「問下廚房，看看晚餐好了沒有？」
很快，兩家人的晚宴開始了。
這場晚餐，說白了就和定親宴差不多。
飯席上，蔣安蓉和方綺芝倒是聊得歡暢，譚沫沫坐在裴之年對面，低頭吃菜。
不得不說，果然是蘇城第一豪門。這廚師水平也太高了。
譚沫沫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
裴之年在眾人面前表現得禮貌而又體面，給譚沫沫夾了好幾次菜。
每次一抬頭，就看到譚沫沫跟一隻小兔子似的，彷彿一道簡簡單單的蔬菜沙拉都是人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