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可以吻我嗎

「是身體不舒服嗎？一直在廁所里。」

就在顧菡夏整理了一下儀容，想出去時，衛生間的門被江子珏給敲響了，他的聲音裡面帶著溫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顯然顧菡夏在廁所待的時間太長，已經讓他產生了些許的焦慮感。

顧菡夏看了看鏡子裡面那雙面無表情的眼睛，朝著衛生間的那邊喊了一句：「沒事，我現在就出來了。」

等顧菡夏出來，江子珏上下看了一周，發現她沒有受到什麼攻擊或者傷害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她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這可是顧菡夏的房子，她能夠受到什麼攻擊呢？

「多吃點飯，我第一眼就發現你比回國之前瘦的太多了，你是怎麼回事？不能夠好好照顧自己嗎？」

顧菡夏聽出了江子珏的擔憂，她把江子珏給他做的粥咽下去了，突然把頭髮往後攏了攏，對著江子珏問出了一個讓人聽上去覺得有點莫名的問題。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江子珏眨了一下眼睛，看著顧菡夏兩個人對視了片刻，誰都沒說話。

「為什麼會這麼想？」江子珏終於開口了。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壞人。我以為我壞的已經夠明顯了，就像是我為什麼去找慕南城，歸根結底就是報復他。我把他耍的團團轉，還讓他以為我受到了侵害，讓他看著我跳下樓，恨不得賠給我一條命……這都是我的計謀。因為他惹到了我，他讓我受到了傷害，所以我要千百倍的報復回去，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世俗和平常人眼裡，我都不算是好人。」

江子珏看著顧菡夏，知道對方說的話都是真的。

實際上他也很清楚，那天一切都很巧，顧菡夏跟他通話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受到心理創傷的樣子，所以他很快就能推測出，在這其中有其他人並不清楚的事。

而現在，顧菡夏將自己做過的所有事都攤在他的面前，他卻沒有任何厭惡，反而敏銳的覺察出，顧菡夏今天晚上情緒有點脆弱。

他能夠觸碰到她在這些狠話背後的那一絲說不出來的顫抖，這種顫抖是誰帶來的呢？江子珏並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自己必須得將這個在異國他鄉的人安撫好。

「我都很清楚啊，但是你都說了，復仇就是這樣。一報還一報，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因為其他的女人對你施加傷害，讓你從一個能夠在大眾拋頭露面的女明星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也不會做出這種事。這個世界萬事都有因果，你只是在他種下了因以後，還了他這個結果。你沒有做錯什麼，他最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失去那一條命，反而你為了這件事竟然還跳下了樓，受傷最多的還是你。」

顧菡夏的掌心一下子攥緊了，她沒想到江子珏會說出這種話。

明明「」明明他並不需要這樣說的，可他還是說了。

即便這一段話，在一些正義之士的眼裡面就是歪理，但她卻被奇異的安撫到了，她內心驟然縮緊的那個角落，也緩緩的鬆開了一些。

「可是你又怎麼判斷我說的就是真的呢，就像是我們兩個人在剛剛認識沒多久時，我就想要勾引你，讓你為我所用，讓你幫我一起去報復他們，你能夠看出來，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我並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攀附的對象，你也是其中之一。」

江子珏又嘆了一口氣，他真沒想到顧菡夏此刻的情緒有這樣的偏激，他很快就回憶起了顧菡夏在衛生間里呆的那麼一大段時間，也許在這段時間裡面，有人給她打了電話，向她闡述了不該傳輸的信息，才會讓她在這個夜晚說出這種話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對你產生任何的憐憫之心，更沒有因為你的悲慘遭遇而對你網開一面，而現在呢，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因為我對你產生了一個男人會對女人產生的好感。如果不是你吸引到了我，你哪怕費盡一萬種心思來攀附，也是攀附不上的，所以你大可不必一直這樣貶低自己，在我的眼裡，你沒有那麼不堪。」

顧菡夏顫抖了一下，她的眼睫有些顫抖：「你為什麼要對我掏心掏肺呢？我以為你能看清楚的，我對人只講三分真話，我把生活當成了一場演戲，你不應該對我有任何的感情在的，因為我並不在想把感情給任何人。」

江子珏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好，我都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和態度，你一直都沒有隱藏你的想法，所以更不必為這些事情擔憂。都說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想做什麼都由我自己來負責，我只是對你產生了這種情感，即便你是演戲騙我，那我也被你騙住了，你應該感覺到高興。」

這下的顧菡夏徹底不說話了，她將那一杯溫水喝完，半晌過去看上去還是渾渾噩噩的，好像有什麼巨大的難題糾纏著她，讓她難以平復心情。

江子珏自然是可以問她是為什麼的，但現在這個人表現出來的脆弱已經刺痛了他。

他並不希望再在這個晚上刺激顧菡夏一絲一毫了，讓她睡個好覺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還沒經過顧菡夏的允許，江子珏就走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在顧菡夏驚異的目光下，推開房門，把顧菡夏放在了床上，甚至幫她把被角都掖好了。

「你先睡個覺吧，其他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你現在只需要閉上眼睛，把所有的想法都拋在腦後，你只需要做好一個病人應該做的事。」

看顧菡夏一張有些蒼白的小臉縮在被子里，用那種純稚的目光看著他，江子珏只感覺心頭的那種柔軟越陷越深。

他剛想抬手將顧菡夏的床頭燈關上，就發現顧菡夏已經拉住了他的衣袖。

「江子珏，可以吻我一下嗎？」

江子珏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好像停住了流動，他的腦子只有顧菡夏的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