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我能聽見

細思極恐之下，嚇得我差點把方曉的手機給扔了。

「你平時膽子不是很大嗎？這會怎麼嚇成這樣子了？」方曉害怕我把她的手機摔了，趕緊拿了過來。

我沒有說話，喝了點菜花湯，壓壓驚。

說實話，我跟着秦柔的感情並沒有多深，她跟宿舍的人際關係很差，她的死讓我感覺不到一絲傷感，背後的細思極恐只是讓我感覺到害怕。

方曉對於秦柔的死比我還要漠然，跟我說得最多的事，可惜了我那件2888的衣服。

我沒有說話，方曉好像沒有看出來，秦柔穿的那件衣服是一件壽衣。

我想不通，我平時沒跟別人結怨，路過別人的墳地，我都會恭恭敬敬的鞠躬表示友好。

招誰惹誰了，就盯上我了。

心裏面頓時間有些委屈和害怕。

方曉看着我的樣子，以為我在為那件衣服心疼，問我要不要找秦柔父母要衣服錢，正好他們還在學校鬧。

我不吱聲，讓方曉下午的課替我答到，回到了宿舍好好躺一會。

越躺我心裏面越想越煩，從委屈害怕變成了憤怒。

人不救我，我自救。

青蛙死之前腿都會蹬一下，我趙芯即使死，也得蹬兩下。

上網查了各種攻略，尤其是一位貼吧網友的言論深得我心。

於是我就去打印店，把林正英的畫像打印出來。

貼在了我的床牆上，看着九叔，我心裏面多了一絲安全感。

各種攻略先瀏覽一遍，甭管有用沒用。

「攻略三十七條，遇上髒東西不要怕，指着他罵，罵得越凶，他就越怕，正所謂惡鬼怕惡人。」

我點了點頭，表示這條有點道理，記下來。

我開始對着鏡子練習罵人。

經過一小時的苦練，嘴皮子都麻了，發現罵人還得講究技巧。

首先罵人的氣勢得足，最好站在道德制高點，這樣可以有先天優勢。

嗓門大也是一個優點，能夠做到聲音壓制。

搜索了一些罵人的台詞，背下來之後，感覺差不多了，心裏面又更加踏實一些。

為了給自己增膽，把一些恐怖的鬼片看了一遍，又瀏覽了一些恐怖圖片，讓自己做到視覺免疫效果。

舍友回來的時候，發現這麼大的林正英圖，一個個都驚呆了。

方曉以為我被秦柔車禍現場嚇到了，跟我一陣道歉。

對於這張圖，舍友們沒有表示反對意見，並且說這張圖深得她們心。

安全感滿滿的九叔，誰會不愛！

更何況秦柔還是同一個宿舍的，每個人心裏面都會害怕。

到了晚上，幾個好姐把床都拉過來，並成一張，大家都躺在一張床上聊天，從明星八卦聊到別班的帥哥，又從帥哥聊到明星帥哥。

幾個人一塊睡，就覺得心裏面踏實多了。

聊到了一點多鐘，才開始睡覺。

我剛準備側身睡覺，當後背貼後背，發現對方的後背有點涼。

「曉，你沒蓋被子嗎？身子咋這麼涼。」我輕聲說道。

方曉模模糊糊小聲說：「我沒跟你貼貼，我正躺着。」

我剛想說，不是你貼着我，後背是誰？

話還沒有說出，我頓時間想起來，我是最靠左邊的，也就是說我左邊應該沒有人。

握草！

嚇得我一動不敢動，全身都僵住了。

也不敢跟方曉說話，一動不敢動。

「趙芯！趙芯！」

耳邊傳來了一陣女人的聲音，聲音很空靈，這時候感覺不是背對着背，而是對方翻身過來，正面貼着我的後背。

一股子的涼意襲遍全身，差點讓我直發抖，好在我一個勁的控制住了。

「趙芯，你轉過來看看我！我死得好慘吶！」

聽着聲音，我確定是秦柔的。

眼睫毛微微顫動，秦柔越貼越近。

「趙芯，趙芯！別睡了，我知道你是醒的了。」

我知道這些裝睡下去行不通了，想起瀏覽到的攻略，我豁出去了。

心裏面做好準備，直接轉身過去。

本以為秦柔會像鬼片那樣，頭髮凌亂面目猙獰。

發現後面就只有一股黑色的霧氣，朦朦朧朧的，有點像是霧氣凝成的人形，看不清楚。

轉身之前想了一大堆罵人的台詞，當真面對的時候，只有一個兩字。

「卧槽！」

「趙芯，你終於轉過來了！」

剛開始還害怕，可現在直接豁出去了，腦子裏面都是跟她拼了，聲音大震膽，我扯著嗓子喊。

「秦柔你說說我趙芯欠你什麼了？衣服是你自己穿的，又不是我趙芯逼你穿的。」

「撞死你的又不是我趙芯，我睡覺好好的，你就過來趙芯趙芯！」

「你隔着喊魂呢你！」

「你想想平時，牙膏紙巾你不買光用我的，借我飯卡刷了二百三十七塊零六毛，我大氣沒跟你清算。」

「現在好了，一死你就找上門來了！」

「你真覺得我趙芯是好欺負的，你過來把我弄死！」

「等我死了變成鬼，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來啊！誰不來誰不是爹媽養的！草！」

我死死拽著老媽給我求來的佛牌，死死瞪着眼前朦朧的黑色霧氣。

對面黑色霧氣被我吧啦吧啦一頓話，整得不會了，停止波動了好一會，略微委屈道：「趙芯你誤會了，我過來不是找你算賬來了。」

「我知道這一切的結果都是自己作出來的，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求你幫我一件事。」秦柔小聲道。

「說！」我裝硬氣道，首先氣勢不能輸。

「我死得太難看了，我尋思你能不能跟我媽說說，讓我媽找一個好的入殮師，給我化個妝，把我開了瓢的頭給合上。」

「順便給我換一件衣服，我不喜歡穿壽衣，我想漂漂亮亮的走。」

「你咋不直接跟你媽說，把我當傳話筒？」我說道。

「我媽聽不見我的話，我兜兜轉轉一大圈，就你能聽見。」秦柔道。

就我能聽見？

我點頭應了下來，要是不答應，秦柔得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謝謝你啊趙芯，之前的事對不起了，我要走了，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叮囑你。」

「我看見那個老太婆了，她凶得很，你抓緊去找個有道行的人保命吧！」

「還有你握的佛牌沒用，十塊錢能在街上買三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