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自豪
席閔沉被她這麼一說提心弔膽的，當即面色一變問。
「聊什麼？」
家裡的老大都發話了，其他人立馬烏泱泱地往殯儀館那邊趕。
沈池跟著席閔沉一起，二人剛坐上車，席閔沉就問。
「不如你先回去？」
「我回去幹什麼？我要在這裡陪你。」
雖然沈池不知道老人家給席閔沉說了什麼，但看他的神情能看出來他現在狀態很不對，正是需要有人陪，沈池當然不可能這個時候離開。
「珠珠還在來的路上，不如我們在這裡等她一會兒？」
沈池這麼提議，席閔沉立馬贊成，主要他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其他人。
看他鮮少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沈池輕輕的抱了抱他。
「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就直說，我是你老婆，願意替你分憂。」
她這麼說，席閔沉立馬勾唇，強撐著笑了笑，見到沈池眸底倒映出神情難看的自己，他輕輕靠在沈池的肩頭，緩了好一會兒才聲音低沉的開口。
「他讓我叫他一聲爸，我沒叫出口。」
沈池愣了愣，後知後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連忙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像安慰孩子似的。
「沒關係，你沒做錯什麼，他也不會怪你。」
席閔沉半天沒說話，沈池像哄孩子似的繼續開口。
「是他的錯，你不原諒他是你的選擇，你別道德綁架自己，這個事兒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我也不會原諒他，他非但不會怪你，反而還會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他的家業根本沒人繼承。」
沈池頓了頓，將席閔沉從她身上推開，捧著他的臉，盯著他陰鬱的眼神繼續安慰。
「你回席家是無奈之舉，如果沒有你，他們大廈將傾。」
席閔沉對上沈池某種的認真和關懷，原本沉悶的心好了不少，拉下沈池的手舉到唇邊親了好幾口。
「好。」
見他面色稍霽，沈池也忍不住笑了笑，親了下他的鼻尖問。
「好什麼好？我都沒和你說這個字，你哪兒來的好？」
席閔沉立馬抱著她，「我們倆只要在一起，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好。」
沈池被他逗笑，還想再說什麼，外面人有敲窗。
「少爺，小小姐到了。」
席閔沉看了眼沈池，「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女兒帶來。」
他下車後幾分鐘去而復返，懷裡抱著珠珠。
父子倆上了車后，珠珠立馬挪到沈池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問。
「媽媽，帶我來的叔叔說，要讓我去看看爺爺，爺爺呢？」
沈池笑容凝固了下，捏了捏她的臉蛋回答。
「你來得有點晚，爺爺已經睡著了，他年紀大了，我們不能打擾他休息，等以後再來看他好不好？」
珠珠太小了，根本就不懂得什麼生老病死，乖巧地點點頭。
還特意打開車窗看了眼窗外，歪著腦袋看了看之後嘀咕。
「現在明明還不晚呀，爺爺真是個大懶蟲，這麼早就要休息。」
聽著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席閔沉感覺心情好了不少。
「爸爸媽媽，那我們現在要回家嗎？反正爺爺都睡著了。」
席閔沉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行，你姑姑他們都要來，咱們得去和她見面，讓她看看你這個小寶貝。」
珠珠也分不出這些什麼稱謂，反正席閔沉說什麼就是什麼，反倒沈池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他稱呼席蓁是珠珠的姑姑，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承認了席蓁是他的姐姐，也變相承認了席老爺子這個父親。
席閔沉察覺到她的目光笑了笑，「我身世這個事兒，在家裡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所以不管珠珠怎麼稱呼都是對的。」
沈池點點頭，也沒多問，不管席閔沉做什麼選擇，她都支持他。
一家三口坐車到了殯儀館，老爺子的遺體沒有選擇立即火化，還是要等席蓁他們趕回來。
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席蓁和席雲書才姍姍來遲。
席雲書仍舊坐在輪椅上，席蓁推著他，沒有看到陸眠。
「爸呢？」
「爺爺呢？」
姑侄倆幾乎同一時間問出口。
席鶴紅著眼指了指裡面。
「去看看老人家最後一面吧。」
席蓁點點頭，表情看上去沒太大變化，反倒席雲書立馬紅了眼眶，二人周身都瀰漫著傷心的氣氛。
等他們進去后再出來，席雲書情緒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反倒席蓁還在掉眼淚，手裡捏著一團衛生紙，哭得不成樣子。
「可以火化了，葬禮你們這邊是誰舉行？」
席鶴立馬站出來，「我舉行，葬禮就在明天，今天已經把親朋好友都通知到了。」jj.br>
席蓁沒想到會這麼快，但還是點點頭。
她擦擦眼淚來到席閔沉跟前，深吸了口氣看向他。
「阿沉，你出來我找你有事。」
席閔沉知道她要問什麼，點點頭立馬跟了上去。
沈池坐在位置上沒動，一邊摸著肚子，餘光掃到席雲書朝這邊靠了過來，她立馬抬頭。
「你陪席閔沉過來的？」
席雲書問。
沈池嗯了一聲。「他叫我別過來，但是我想陪陪他。」
席雲書盯著她的肚子打量了下，「肚子都這麼大了？看樣子我出國也有段時間了。」
沈池笑了笑，「那你和陸眠呢？」
話音剛落，沈池唇邊的笑意立馬凝固，她怎麼忘了，席雲書雙腿殘疾，常年坐在輪椅上，也不知道他的生育功能有沒有喪失。
沈池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她戛然而止的聲音和變幻的臉色已經給了席雲書答案。
他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我和她還沒結婚呢，準備先結婚再生孩子。」
他這麼一說，沈池立馬明白，他和陸眠是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的。
「挺好。」
與此同時。
外面的席蓁不住掉眼淚，看向席閔沉問。
「爸都和你說什麼了？」
席閔沉也沒瞞著，和盤托出，席蓁哭得肩膀都在發抖。
「早知道他會忽然離開，我之前就不該和他作對，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和別的女兒比起來，我就是個沒孝心的。」
席閔沉聽她這麼說自己面色沉了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你沒有不孝，生老病死都是常態，我也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麼突然，他確實做錯了事情，你這個女兒沒有包庇他已經很優秀，想必他也因此為你感到很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