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雲太后
雲太后還很年輕，因為保養得極好，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她穿著月青色蹙金疏綉綃紗宮裝，端雅地坐在首位，旁邊是趙昕鈺正在吃糕點。
江宜夕垂首走了進去，屈膝行了一禮，「民女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呦呦你來啦。」趙昕鈺高興地叫起來。
「昕兒。」雲太后的聲音輕柔溫和，她看了趙昕鈺一眼，「別吃太多甜的，一會兒晚膳又要吃不下。」
說完，她又看向江宜夕，「平身。」
「謝太后。」
「你就是杜呦呦，上次在宮裡救小王爺的人是你。」雲太后打量著杜呦呦，她讓人打聽過這個姑娘，上次以為是齊家故意安排她接近小王爺的，才知道原來是個貌丑無顏的。
除非齊褚寒跟齊若煙腦子進水，否則也不會用一個醜八怪來勾引小王爺。
江宜夕微微抬起頭，眉目平靜淡定，「回太後娘娘，是民女上次僥倖知道怎麼解蛇毒。」
雲太后笑了笑，讓宮女給她搬了杌子，「你坐下說話。」
「謝太後娘娘。」
「聽昕兒說，昨日在霍家遇到你了，杜姑娘剛來京都城不久吧？以前就認識霍老夫人嗎？」雲太后問道。
江宜夕只好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認識霍老夫人，她拿不準雲太後跟霍家的關係，但距她了解，雲家跟霍家以前就不太和睦。
如果照昨日霍楠瑛說的話，雲太后心中可能還以為趙昕鈺中毒跟霍家有關。
「看來杜姑娘醫術不簡單。」雲太后又慢悠悠地說，「哀家最近有些頭疼，不如你來給哀家脈一脈。」
江宜夕愣了一下，「太後娘娘，民女才疏學淺，不敢冒犯您的鳳軀。」
「哀家又不是讓你治病。」雲太后說，「過來吧。」
「那民女就斗膽了。」江宜夕只好走上前，將手輕輕地搭在雲太后的手腕上。
她仔細聽著脈象，眼底閃過詫異，這……太後娘娘身子沒什麼毛病，就是有點……月事不調啊。
「如何？」雲太后問道。
江宜夕正要開口回答，外面就傳來宮人的聲音，「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求見，」
雲太后聽到稟話，細長柳眉不自覺地蹙了蹙，她將手收了回來，示意江宜夕回到杌子坐著。
齊若煙一身大紅色綉牡丹宮裝，她長得並不算十分明艷，有些壓不住衣服的貴氣華麗，她一進門就剜了江宜夕一眼，下巴矜貴抬起，「臣妾見過太後娘娘。」
「你怎麼來了？」雲太后語氣平淡，對齊若煙的態度不咸不淡的。
「臣妾前些日子身子不適沒有來給您請安，有些挂念太後娘娘了。」齊若煙含笑說道，「沒想到臣妾的表妹也在這裡，你這孩子，進宮怎麼沒跟本宮說一聲呢。」
還沒等江宜夕回答，雲太后就說，「是本宮要見她的，上次她救了昕兒，哀家還沒有親自賞賜她。」
齊若煙心裡清楚杜呦呦的長相對她沒有威脅，可不知道為何，她就是不想杜呦呦出現在宮裡，這是一種天生的警惕和防備。
她更不想皇上見到杜呦呦。
「臣妾已經賞賜過她了。」齊若煙說道。
「母后，我想出去玩。」趙昕鈺洗了手，聽著她們說話開始覺得無聊，他想去玩剛得來的蟈蟈了，「呦呦陪我去，」
雲太后看向江宜夕，「杜姑娘，那你就陪小王爺在外面走走。」
「是。」江宜夕也不想在這裡面對齊若煙，順從地答應下來。
「太後娘娘，臣妾的這個妹妹是在青州長大，有些上不了檯面，若是有冒犯您的地方，還請您多包含。」齊若煙笑著說道。
雲太后打量齊若煙一眼，她心裡是瞧不上這個皇后的，一個商賈出身的女子，難道就很上得了檯面嗎？
「哀家看著她挺好的，禮儀規矩周全，說話也進退有度，頗有世家女風範。」雲太后笑著說，「最重要是小王爺喜歡她，這就夠了。」
齊若煙的臉色沉了沉，「她貌丑無顏，太后應該見過她真面目再說。」
「她是你的表妹，皇后就這麼見不得他她好啊。」雲太后嘴角微勾，端起茶盞笑吟吟地問。
「臣妾想起宮裡還有要事，太後娘娘，臣妾告退。」齊若煙寒著臉站起來，蹲了蹲身子就告退了。
雲太后瞥了她一眼，輕嗤一聲。
江宜夕只想陪趙昕鈺玩一下蟈蟈，蟈蟈還沒鬥起來，趙聿准就出現了，還讓人將蟈蟈給收了。
「？」趙昕鈺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李大人說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學下棋，今天就陪朕下幾局，只要你能贏了朕，朕就將蟈蟈還給你。」趙聿准已經知道是太后要江宜夕進宮，對她的存在並不在意。
趙昕鈺哇一聲哭出來，「我怎麼可能贏皇兄，你那麼厲害。」
「如果你能和局，那也算你贏。」趙聿准無奈地說道。
「不行，我還是沒辦法。」趙昕鈺拉著江宜夕的手，「我跟呦呦兩個人一起跟你下棋，我一個人不行。」
趙聿准俊美的臉龐冷了三分，最後還是無奈同意，「可以。」
他不認為杜呦呦的棋藝能有多好，能夠讓趙昕鈺不要總想著玩物喪志就行了。
「呦呦，你坐下。」趙昕鈺拉著江宜夕的手說。
「……」江宜夕想告退的話在舌尖咽了回去，她還想趁著今日進宮，先讓趙昕鈺吃她昨夜制出來的藥丸。
「聽說你把九皇叔給推下水了。」趙聿准修長的手指捻著黑子，他雖然沒有抬眸，卻讓江宜夕渾身不自在，像是被他緊緊地盯著。
「我……民女不小心的。」江宜夕低聲回道。
趙昕鈺搖了搖江宜夕的手，「呦呦，要怎麼下？」
江宜夕手心冒汗，拿起白子放到棋盤上。
趙聿准微微挑眉，面無表情地繼續下棋。
「為了進女院，跳湖自殺？」趙聿准語氣冷漠，聽不出是嘲諷還是不屑。
「……」江宜夕咬了咬唇，這些不堪的過去雖然不是她做的，可在他面前，她還是覺得難堪。
趙昕鈺咦了一聲，「呦呦，你也去書院讀書嗎？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