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稟公義紫凝力維穩 挾私仇可卿欲換天
林如海看時，只見上面寫的是：「賈敬，嘉靖？」紫凝這是在暗示秦可卿，自己已經知道了賈敬的真實身份！
「夫人此計甚妙！只是務必悄悄送與那秦氏，不可讓外人知道。」
「無妨，讓白鴿親自去送便是，她這兩個月來往寧國府多次，那邊的人都認識她了。」
人啊，還是得做好事。若非當日白鴿腳踢貪夫、救助弱女，今日這事兒還真沒那麼容易解決！
翌日，林如海一大早便送太上皇出門，順便悄悄告訴他事情有了些眉目。
估摸也就是太上皇進宮門的時候，秦可卿便來了。王紫凝請她在書房坐下，白鴿倒上茶之後，也退了出去。
「你來得好早。」
這得是看到白鴿的字條，就立即收拾出門的吧？
秦可卿的目光里有一絲幽怨：「縣主有請，我豈敢不速速趕來？」
王紫凝開門見山地問：「你是如何知道他真實身份的？」
「誰？什麼真實身份？」秦可卿佯裝不解。
王紫凝哪裡還有以往的和顏悅色？她直視著秦可卿的眼睛道：
「可卿，你覺得在我面前，做這樣的戲，有用么？我若不知他真實身份，抑或不知你已知曉他真實身份，又怎會在此刻請你過來？
你知不知道，你泄露了他的機密，將會讓他有性命之憂！」
秦可卿斷然否定：「不可能！他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王紫凝冷笑道：「喲，你不是不知道么？他是誰？又為何不會有性命之憂？」
秦可卿卻沒有被看破的尷尬，反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縣主。」
王紫凝嘆道：「可卿，我今日請你過來，是為了救他，還希望你據實以告。」
秦可卿搖頭道：「您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您。您如今是當今的人，又怎會幫著我們？」Z.br>
她敢來，自然也是相信王紫凝不會對她嚴刑逼供。這幾年來，她也一直在暗中觀察王紫凝的所為——畢竟對方掌握了她的隱私，得多留個心眼。
結果卻發現，這位康寧縣主行事光明磊落，竟從未做過任何傷人之事！包括她的機密，王紫凝亦似乎未同任何人提起過。
這樣的康寧縣主，值得她信任，甚至……她想到新近聯絡的幫手，甚至覺得王紫凝可能被她策反！
當然，信任別人是有風險的，萬一別人辜負了你，你就要蒙受損失。秦可卿能接受的最大風險是自己的性命，卻不是她「父親」的性命。
卻聽王紫凝說道：「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若是當今的人，當初直接不管不顧，任你自生自滅豈不更好？」
秦可卿卻不上當：「那時您根本不知我的身份，也還沒站隊。」
王紫凝：「……」
一個個的，都這麼不好忽悠！
「好，那咱只說當下。我明明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當今卻沒有下令抓他，而只是把他禁足寧國府，這還不夠說明問題么？」
秦可卿愣了。
確實啊，若是她是皇帝的人，定會告訴皇帝父王的身份，那皇帝為何不直接出手？可若她不是皇帝的人……
「那您是誰的人？」
「你真想知道？」
兩人說到這兒，竟都有些恍惚。似乎便在昨日，兩人亦有過類似的對話，只不過如今雙方換了身份。
而時間，已隔了三年。
秦可卿卻不像當年的王紫凝那麼慫，而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對，我想知道。」
王紫凝道：「我是朝廷的人。」
秦可卿覺得自己被耍了：「你還說您不是……」
「我是朝廷的人，但不是當今的人。我所作的一切，都只為了政局穩定，國泰民安。我不希望蕭牆之內再起兵禍，不願意華夏大好山河被異族凌虐，僅此而已。」
秦可卿注視著王紫凝，突然覺得她的神情有些神聖。
而在她宏大願景的映襯之下，自己的各種蠅營狗苟、各種痴心妄想，竟似乎變得不值一提。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念頭，很快就被她趕出了腦海。
王紫凝收回看向虛空的視線，凝視著秦可卿道：「你真的了解你……你父親的想法么？」
她知道明啟不是秦可卿的父親，但仍選擇不要揭穿這件事。畢竟只有她相信那是她的父親，她才會儘力協助自己救他。
何況，她也擔心，萬一秦可卿知道自己不過是個生父不明的「野種」，一直以來支撐她的那股信念便會轟然倒塌。
到時候萬一人瘋了，她找誰問話去？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了，秦可卿乾脆直說了：「我父仁慈，對當年的栽贓嫁禍、鴆毒滅門之事都能放得下。還勸我等莫要再生事端……我們卻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那種人可以逍遙自在、忝居高位；我父一門八口人，就這樣慘遭毒手，卻只能忍氣吞聲？
若是您，您能甘心？
我相信父親心中亦有不甘，只不過不知如今情況，生怕我和小弟這兩個殘存血脈再遭毒手。他在道觀里躲了多年，終是失去了當日的威風。
只消讓他去看看我們多年的謀划，必能重新振作起來！縣主，您若真是為了公義，自當與我們同行，將惡人拉下馬，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王紫凝搖搖頭。
「我跟你的關注點不一樣。你只知道當今負了你家，卻忽視了一點——這十幾年來，他把天下治理得很好！
我相信，就是換成你爹坐江山，也未必能做到他這一步，更何況，你可知道，那些人要推上馬的，到底是你的「弟弟」，還是一個聽他們的話、為他們謀利益的傀儡？
你又是否知道，此時要進行政變，會有多少將士、臣民捲入其中，又會讓華夏實力削弱多少？」
秦可卿挺直了後背，言談間頗有「輔國公主」的氣度。
「若是我們有足夠的把握，能實現皇位的和平更迭呢？」
王紫凝心中警鈴大作。
——原著里的義忠親王黨羽在秦可卿死後，就慢慢被北靜王收編了，且根本沒有鬧出太大水花。
哪怕是王子騰，也被皇帝分而化之的策略弄得一敗塗地。
如今，秦可卿竟不僅有必勝的信心，還相信他們能兵不血刃做到這一切！這份底氣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