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陽
看着火工頭陀越來越遠，司命目呲欲裂，他沒想到火工頭陀如此決絕，根本沒有可談的餘地，急火攻心之下，司命又噴出一口鮮血。
回想這些年來，寒毒的侵擾，宋青書等人的羞辱，他本就是一個普通人，來到這裏受盡折磨，原本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火工頭陀，但如今希望破滅，他終於崩潰了。
他憤怒的嘶吼，他憎恨，恨這個帶他來這的系統，恨宋青書等人對他的羞辱，他恨所有人。
「呵呵……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笑容有些癲狂，發泄過後他累了，閉上眼不再掙扎。
「爹，是孩兒無能，沒能保護好無忌師弟，讓無忌師弟被妖女所殺，掉下懸崖，青書來遲一步，沒能救下無忌，就請爹和師公殺了青書，向已去世叔交代。」
宋青書跪在大殿內，不停的扇著自己的臉，臉上滿是悔恨，身後跪滿了武當三代弟子。
宋遠橋冷哼一聲：「你想死？好！我就這殺了你。」作勢就要動手。
「好了！」
張三丰開口打斷了宋遠橋的動作，轉過身來對宋遠橋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殺了青書也沒有用。」
說完又隨即嘆道：「可憐無忌一生孤苦無依，或許死才是對他最好的解脫。」
張三丰也累了，他雖然可以替無忌壓制體內寒毒八年，但十年，二十年呢，縱使無忌是他徒弟張翠山的兒子，他也儘力了，人各有命。
此時周芷若也來到宋青書旁邊跪下落淚：「青書師兄已經儘力了，還請宋師叔饒了青書師兄性命。」
她此刻內心暗喜，那張無忌死了就死了，找不到屠龍刀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到時回峨眉的時候實話實說就行。
她來武當山最大的收穫就是宋青書，張無忌一死，宋青書必定是未來武當掌門。
那日司命跳崖后，那叫小昭的魔教妖女就來到她的房間偷倚天劍，若不是她及時發現，倚天劍早就被那妖女偷走。
幸虧宋青書趕到和她殺退了那妖女，自那日後，她和宋青書越走越近，宋青書也向她說了許多，包括司命的事，她也決定了，要保住宋青書。
此刻見這情形知道宋青書已經過關了，轉頭看了一眼宋青書，眉眼帶着溫柔。
張三丰看着眼前跪着的宋青書和周芷若，眼中帶着欣慰。
宋青書是他大弟子宋遠橋的兒子，青書又是他從小看着長大，自然也對他抱有很多期望，此時見他與周芷若兩情相悅，無忌的死帶來的悲傷在他心中沖淡了一些。
他看着眾人，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少林廣發武林貼邀請我們和峨眉派、崆峒派、華山派、崑崙派一起圍攻光明頂，除魔衛道是我們正派中人本份！」
隨即看向大弟子：「遠橋，你和四位師弟，領着青書和芷若眾弟子一起去吧！」
宋遠橋沉聲道：「弟子領命！」
跪在下方的宋青書和周芷若相視一笑。
「咳咳……咳……」
司命在咳嗽聲中醒來，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來，刺的他睜不開眼，他轉過頭去，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這兩天是怎麼活過來的，不吃不喝，再加上身體帶來的傷痛，他已經到了邊緣。
為什麼想死也這麼痛苦。
司命看着眼前的這根草，表情麻木，都說人死前會快速回憶自己的一生，腦海中的記憶彷彿幻燈片一樣從他眼中快速閃過。
他這一生很普通，很壓抑，他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中，成績不好，令父母失望，就連大學畢業了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不停的找工作，不停的失業，前半生中只談過一次戀愛，卻因為缺乏新鮮感被分手。
終於找了個他不喜歡的工作，每天疲憊的回到家，面對父母的表情，每次看到父母那雙眼睛，他就像一個見不得光的老鼠被暴晒在陽光下一樣，父母向他抱怨自己的命苦，羨慕別人家的生活，他都默不作聲，生活還在繼續，新的工作被人呼來喚去，被上級隨意訓斥，但他卻不會再換工作了，他不想再看到失業時父母看他的眼神了。
他像條狗一樣的活着。
如今連這樣的生活也即將被失去，他忽然覺得就這麼死去也不錯，他很累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他要死了。
「這樣也挺好。」
「你想死？哼，你就這麼放棄了？」
不知何時，火工頭陀來到他邊上，看着他那充滿死意的眼神，渾身散發着腐朽的氣息，很是不滿。
嘀嗒，嘀嗒。
是血滴落在地的聲音。
「我在這個世界尋找希望，卻一直尋找不到，得到的只有絕望。」
司命躺在地上，兩世的經歷讓他對這個世界毫無眷念。
火工頭陀不屑一顧：「小子，你的仇不想報了？」
身中玄冥神掌，他不信這小子心中沒有一點怨氣，前兩天的嘶吼他可還聽在耳里，況且，武當弟子能掉落懸崖，說他是自己失足掉下來的，火工頭陀自己都不信。
疼痛讓他臉上做不出太多表情，司命語氣平淡：「我要死了。」
「哼！大丈夫生於天地，豈能因為一點失利就唉聲嘆氣，懦弱！」
火工頭陀怒其不爭，他被張三丰打下懸崖喪失了行動能力不也沒有放棄。
司命嘲笑的看着他：「你不也像條喪家之犬活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砰！
一條藤蔓從巨石伸出，抽向司命，他痛呼一聲，身體顫抖起來。
火工頭陀陰狠的看着他，恨聲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小子，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說張三丰是個王八蛋，我就教你九陽神功解除你身上的寒毒！」
司命偏過頭去，沒有說話，張三丰為了他八年不辭辛苦的輸送內力壓制他體內的寒毒，他不可能去詆毀張三丰，何況他已心存死志。
司命這無聲的態度讓火工頭陀更加憤怒：「小子，你當真不想活了？只要你說張三丰是個卑鄙小人，王八蛋，我就救你！」
無論火工頭陀怎麼說，司命都不理會，火工頭陀怒極反笑。
「好好好！你不想學是吧？你想死是吧？我偏不讓你死！」
內力催動，兩條藤蔓抽出捲起宋詞開始運轉內力。
「九陽初現，經脈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