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福兮禍兮
福兮禍兮
相府的管家一走，香三夫人便暈了過去。是心力交瘁，緊張卻又使不上力的緣故，一旦事情有了結局一下放鬆下來，自然會撐不住暈厥過去。
「沒用的東西，掃把星！攪事精！」香老夫人再也忍耐不住，不顧臉面的罵了起來。
「管家！去到三夫人院子幫忙整理一下，明天一早送三夫人一家去城郊宅子！三爺回來直接去那裏即可。明天把城郊那宅子的房契地契換給三爺！」香老夫人好不容易把相府的管家送走，舍了一身老臉還是被冷嘲暗諷了一通，於是把一身的怨氣都撒在了三房的身上！恨不得把他們撕碎了才解恨！妥妥的惱羞成怒啊！
香清梅冷冷地看着大廳上的眾人，真落井下石啊！真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玩陰謀啊！掩耳盜鈴一葉障目嗎？可惜人家相爺派管家來就是想告訴香老夫人，人家都明白，只是不屑於跟她這種婦人玩這種把戲而已！上門來也不過是警告！可惜老夫人一開始理解錯了！這樣的人家還能再起來？真是笑話!
真真是又弄了一場鬧劇！看吧，相爺是何許人？不會便宜香家二爺的！香清梅心裡冷笑着，她猜的沒錯，不出半年，香家二爺就被尋了個錯處被革職了而且是永不錄用的那種！即便明白是相爺的手筆，可誰又有證據誰又敢吭聲啊！
香三爺在晚間稍稍黑一些的時候就回到了家中，被打了***板，是被人攙扶回來的！當晚三房小園傳出陣陣哭聲！不知道今後的日子怎麼過了！小院中除了三個小的，其餘的都很沉重，彷彿是多麼悲痛的事！
禍兮，福之所倚！香清梅倒不覺得有多麼難受，只不過老爹被打了***板，身上有傷罷了，估計是要養個月八的了！除此之外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最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擺脫老夫人，這回可算是天助了。
「娘，不用如此悲傷了，咱們從此能遠離這裏也許並不是什麼壞事！也免得您每天被老夫人立規矩被他們欺辱著，擔驚受怕的！還要拿出錢來恭敬那邊，這回我倒是覺得咱們因禍得福了，徹底擺脫了老宅，不也是件好事。」香清梅儘力安慰著，她真的很願意遠離這裏。還沒弄清誰是誰，今天就受了氣，她實在不喜歡磨磨唧唧段數不高的宅斗，真的打不起精神和她們切磋！
「梅子，本來咱們香家現在就沒落了，你爹現在被連降三級又被逐出香府，你大哥二哥眼看就到了說親的年紀，如何還能謀個好人家的女兒？而且只有六品以上的官員才能舉薦自家子侄入仕！」三夫人看了大兒子一樣，把那擔憂的話咽了回去。
唉！香清梅有點佩服老娘了，這思維！好像你不出去就能有好前程就能有好日子過似的。
「娘！您放心，沒有家族推薦我也一樣可以獲取功名，定不讓爹和娘蒙塵就是！」香建章沉聲說道。如今老宅的人如此狠心，嫁禍不說還咄咄逼人！寒心之餘，也真是讓人不能不氣憤！作為大哥他早就不服了，只是礙於父母的顏面從來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是的，娘！您放心，我也會努力讀書一定能考取功名，為爹和娘爭口氣！」二哥香建平也起身發誓，態度嚴肅。
「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三夫人看着懂事的兒女，眼淚又淌了下來。
「咳咳！」香三爺趴在床上，猛烈地咳了一陣，開口說道：「夫人！莫傷心！老宅早就想把咱們踢出去了，不然建章和建平的名字也不會不和那邊的順延下來，老夫人早有這樣的打算！你們不用惋惜，早晚而已！」說罷閉上眼睛，笑的很是苦澀。這一天還是來了。
「爹！禍兮，福之所倚！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咱們只要把身體養好，快快樂樂的不是更好？」香清梅已經考慮過怎樣發家致富了，可惜沒料到變故來的這麼快。這樣的措手不及！
「好孩子！委屈你們了，早些回去吧，明日咱們早走半刻，我不想看見他們虛偽的嘴臉！」三老爺輕嘆了口氣，這樣的冤屈竟然有口難辨！老夫人和大哥真是好手腕！竟讓相爺都插不進手去！這***板是相爺怒他不爭氣才罰的！香長遠心裏明明白白！可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相爺都無力他又能如何？
一家人一大早就離開了，只留下秦伯交接。那邊的房契和地契是一定要的，不然將來也一定會反悔，只要是財產就是銀子，老夫人那邊是雁過拔毛哪怕是一兩都是好的。已經撕破臉皮就沒有必要還裝做家宅寧善的樣子來自欺欺人！
除了自家的一輛車之外，秦伯又雇了一輛，這麼十口人連人帶物兩輛馬車全部裝下！還有一些整理處理，等接秦伯的時候一起拉過來，也不過是一些不起眼的散物，留下也會被扔掉，還不如帶過去，也省了錢再置辦！
看着比小院子還不如的大院子儘管大儘管規整但也是土裏土氣的，三夫人的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喝！這個院子真是大呢！好像後面也很大。」香清梅盡量緩和緊張哀傷的氣氛，邊說邊跑向裏面的院子。這裏是他們小院倍還大，在香清梅眼中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據說這邊原來也有兩三個僕人照顧，老夫人昨晚就把人招了回去。連三個人都捨不得給他們留下呢！
這裏原本是香家的一座老宅，不好意思賣掉，所以保留了下來。大概也是在城郊，鄉下房子不值幾個錢的原因吧！還不如留下來撐場面呢！
標準的兩進兩出的院子，只是，正房的西側間隔開來，靠南是一趟牲口棚子，廂房把棚子與前廳隔開，是庫房之類或是僕人的住房吧！
再往裏走，是六間正房，正兩間給了大哥香建章，東兩間給了二哥香建平居住，西側兩間給了香清梅，東西各四間廂房，都是很寬敞的佈局。
後院一大片空場，看得出荒廢了很久，只一個涼亭在那裏，給人感覺這個宅子還曾經有過輝煌。
瀏覽完畢，大家各自打掃著自己的房間。香清梅看着後院，那些空地也被開出幾壟，是看屋的用作菜地了吧！要是把那一大片全部都開出來，面積也不小啊！
「大哥，咱們沒事的時候應該把後面那些地開出來，種一些蔬菜糧食什麼的，怎麼也能收穫一些。我感覺那裏大概怕是能有十畝那麼多呢！」香清梅趕緊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自己的哥哥，由他們跟老爹老娘說是最好。
「我看行，這樣就不用買菜了，目前只能先安穩了再說。」香建章沉聲說道。讓小妹為一家子操心，他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當得還真不夠格！他和老二從小到大一直聽爹的教誨，一切以禮儀為先，從未想過自己老娘和妹子是天天受氣過了這些年的。心裏一直內疚。怪自己關心他們太少了。
香清梅眼神飄過另一處，說，我看那邊的那塊地挺硬實的，大哥習武正好在那裏操練，就不用做耕地了。二哥每天早起也跟大哥練練，身體好比什麼都強。
哈哈哈哈！倆兄弟不禁大笑起來。
「我們的梅子長大了，開始安排哥哥們的生活起居了。」香建平很是欣慰。這個妹妹以前不用腦子，現在倒是精明起來了。看來是跟那邊吃虧吃多了也長心眼了。
「梅子說得對，二弟，咱們這一房今後咱們兩個要努力了！我倒是看看那邊還有哪個能蓋過咱們兩個去！」香建章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不爭饅頭爭口氣，兄弟兩個很小立志一定要給老娘和妹子掙一份體面出來。讓人再不能小瞧了去，更是不能受氣！
「明白！大哥！梅子，你說得對，一會咱們就干，我剛才看那邊應該是個庫房，裏面好像還留有一些工具什麼的。」香建平完全沒有一般讀書人的酸腐，在以前也總是幫家裏掃院子什麼的，從來不擺少爺的譜。
「好，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咱們也就當是在家陪老爹幾天了。一會就開干，爭取早點種上。現在還不算是晚。」香建平因為自己的父親在農業口任職，所以關於農業方面的書籍也是看過不少，對於一些種地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
「就這麼辦。家裏的別人暫時還不要驚動，等明天都整理完畢再說。」香建章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一家人能高高興興的在一起，苦點真的不算什麼！三個兄妹反而更感到輕鬆自在有着說不出的愉悅。
小哥三個完全沒有父母那種悲傷的情緒，能出來單過真是最自由不過了。相信過不了多久老爹和老娘也能體會出好來。老爹想的不過是祖宗家族的事，老娘想的是兒子的前程和女兒將來的幸福。但是，誰說分出來就不能有幸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