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願望
第一個願望
「老夫人請坐，玉兒這麼多年很是惦記您。來人，給老夫人看座。」王爺的聲音洪亮，儘管沒有太多的感情在裏面確是很和氣，讓香家人的緊張放鬆了很多。
「多謝王爺！多謝王妃娘娘惦記！」老夫人差點眼淚沒掉出來，沒想到還會受到這樣的待遇，激動得有些顫抖了，這是老頭子走了之後幾乎沒有過的待遇，趕緊趁著沒丟醜之前在王府丫鬟的攙扶下坐了下去。
「看老夫人氣色很好，想來家裏一切順遂。這我就放心了。」香玉兒微笑着看着老夫人。那笑，香清梅一看就沒帶多少感情，純粹是習慣性的商業式的微笑，而且這話也有值得品味的，簡直就是把老夫人訴苦的話給堵住了呀！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姑有點水平。
「托王爺和娘娘的福，還算是好！」老夫人不可能當着王爺的面訴苦，好多年沒聯繫，這才見面，關係才有所緩和，還是要悠着點的好！這個女兒可是輕易不能得罪，可是極要臉面的，確切地說是王府要這個臉面，所以還是小心為妙！王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說話。
「這是老身給娘娘的一份小禮物，恭喜王爺娘娘喜得貴子。」老夫人態度謙卑還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恭敬，和往日裏的專橫跋扈判做兩人。在大戶人家的心中無論是誰家的媳婦有兒子才是正經，說話才硬氣才真正的是這個家的人。不然死後連祖墳都進不去。現在可不是女兒揚眉吐氣的時候？這麼多年的一塊心病才去除。
香玉兒微笑着，也不說什麼，她大齡有子，也是不容易，個中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身邊的丫頭便過來把老夫人手中的物件拿了過去，放在另一個丫頭手中的托盤上，王妃和王爺看都沒看一眼。
老夫人不覺面上一陣尷尬，再怎麼說也要看一眼吧，自己可是把半個身家都拿出來了！她還想讓世人都知道，她香家雖然沒落了，可是還有家底！可是完全不給機會是怎麼回事！心裏有些不甘可也沒有辦法。
之間王妃娘娘半天也未出聲，大夫人不得不自己上前把自己的賀禮送上。眾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大夫人準備的怎樣的精緻物件！
只聽大夫人笑着說，「之前並不知娘娘大喜，因此準備得有些倉促了。這尊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是這塊玉出土時的形狀，只是略微加工了一下，祝王爺和王妃娘娘萬事順遂，大吉大利！小王子精靈玉透，長風祥順伴安康，命生不凡春秋暢！」大夫人把小廝抬上來的差不多半米高的一尊菩薩的紅布扯下，堂下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通透的玉石製作的啊，別說是做工就是找到這麼大的一塊玉都是很難！這是下了血本了！
這個大夫人說話得體，不愧是掌管府上中饋多年，說話自有一番端莊氣勢。得體且大方。
好是好，可是這樣的禮物給小王子慶生是不是有些文不對題？有點俗，好在做工精細，價值不菲。這樣的禮物就是拿到皇上面前也是有臉的。大家想，這回多少能給王妃長點臉面了吧！
王爺微笑着說道：「費心了！」算是對她的肯定了。祝福的話誰都願意聽，沒想到大夫人還能說出這樣有文採的話。
大家都偷偷地瞧了瞧王爺的臉色，看不出喜不喜歡。再看看王妃，也是看不出有什麼驚喜的神情，不禁心裏涼了半截。老夫人和大夫人的禮物可是香府半個家當啊！
二夫人很沒有底氣地把二房的賀禮呈上，做工雖然精緻，但是跟大房的比可是遜色太多，好在還有三房墊底，多少不覺得有多尷尬。心裏一個勁地罵着老夫人偏心，就憑她大房能拿出那樣的物件？還不是老爺子留下來的家底？怎麼這個臉面就給了大房了？難道就不能經老夫人的手送出去？真是偏心偏的離譜。
輪到香府三房三夫人進前了，張婉如多少有些緊張，輕輕轉頭看了下自己的女兒。香清梅給了她一個自信的微笑，才穩住神抱着手中的布走上前去。
香玉兒素知三哥家的情況，本也不報什麼希望，看見這個老實的三嫂居然抱着一卷很不起眼的布上前，再看穿着打扮跟另兩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之前她就因為老夫人苛待三房跟老夫人吵過，現在看來這麼多年老夫人的脾氣秉性還是沒改，只能在心裏暗自嘆氣了。這個三哥雖是庶出，但從小性格好，忠厚仁義，她很怕在王爺面前丟醜，趕緊說：「辛苦三夫人了，小翠，收了！」那意思是看都不想看。
張婉若一下子呆住了，小翠手疾眼快，一個跨步過來，眼看就要接過去了。香清梅站出來脆生說道：「王妃姑姑還是看一下吧，也不枉費我和娘的一片心意。」然後大步上前，拽過一頭，示意老娘後退幾步，動作迅速地把整幅畫卷展現在王妃和王爺等眾人面前。
眾人很是埋怨香清梅小女孩不知道深淺，這是王妃為他們這一房留臉面呢，真是不知好歹！但見上座的王爺和王妃露出一副驚呆了的模樣，上座的老夫人更是驚訝的站起身，都納著悶，不知道是個什麼物件，值得王爺多看一眼？
不，不是多看一眼，而是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
「這幅綉畫叫做旭日東升，意寓著蓬勃的希望。前有財路北有靠山手中有才（財），那一片瀑布是財源滾滾，那一片綠樹為擋災樹，這個是聚寶盤···」香清梅清脆的聲音打擊這堂內和堂外的眾人。特別是香三爺更是震驚，他只是知道最近夫人和女兒都在忙着賀禮，根本沒料到會是這樣悍人的效果，儘管看不見畫卷的正面但是聽着女兒介紹的聲音也知道定是美不勝收！
等到香清梅介紹完畢，看上面的那兩位還在微笑着品味，久久不能回神！
「王爺！」香玉兒柔聲地叫到。這是娘家人第一次給她長臉，看王爺的模樣還真是震驚。別說是王爺了，即便是皇上也是沒見過這樣的一幅風景啊！
「妙！妙！巧奪天工，吉祥如意！好兆頭！」景山王爺把眼神落到香清梅身上，這個小女孩渾身上下透露著沉穩機靈，和其他的香家孩子很是不一樣。聽剛才的介紹也是條理清晰思路敏捷，而且隱隱透漏出文采來。
「你叫什麼名字？」忍不住好奇，香家還真就出了這麼個玲瓏人物，還真是意外。看那端莊秀麗的小臉很是平靜與其他女孩眼中流露出的貪婪巴結還有惴惴不安截然相反，不禁暗暗讚歎，孺子可教也！
「回王爺王妃，小女叫香清梅。」香清梅穩穩地回道，表面仍是很平靜，既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突然被賞識了的急不可耐地表現！
好！王爺在心裏贊了一聲，這性子還真像是見過大世面的。
「你的禮物本王甚是喜歡，別的先不說，現在先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王爺明白香家此次來的目的，從上到下都寫在臉上呢！只是不願意看見他們那幅掉了價的巴結嘴臉，還是這個女娃子看着讓人舒服！
「哦，是小清梅，我還是在你很小的時候見過你一次，這都長成大姑娘了。」香玉兒看向三夫人張婉如，讚賞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對她的褒獎了。「既然王爺說了要獎你，你就隨便要。」香玉兒笑了下，很親切。
下面一陣抽氣，從進來開始王妃就板著個臉，能開口說隨便什麼可是不容易。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他們求得不就是這一刻嗎？大夫人和二夫人心裏這個急呀，恨不得替香清梅開口為他們的兒子求個一官半職，只是礙於王爺沒敢出聲罷了！
香清梅故意思考了一下，其實她早就想好了，但是要是馬上回答好像預謀已久了似的，儘管王爺不說什麼但是心裏還是不會高興。
「這樣啊！那清梅想請王爺給我大哥找個拳腳師傅。這樣我大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習武了。」香清梅的話一出口，很多人一陣鄙夷。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居然說出這麼丟人的話，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
「哦？」王爺很意外，「就只是這樣嗎？」她不是應該要求安置她的大哥嗎？心裏想倒是小孩子於是看向了旁邊的三夫人。
「清梅丫頭，你可要想好了？你確定建章棄文從武？這麼大的事豈是你能做主的！」上座的老夫人皺着眉頭有些着急，趕緊提醒了一句。儘管三房不受她待見可是怎麼也不能浪費這次機會不是，就是不把機會給她的大孫子給二孫子也行啊！這就是在王爺面前不好張口要，不然她可是不客氣。唉！實在不行給老三家的大小子要個職務也好，怎麼都是王妃的娘家人啊！將來給王妃跑個腿啥的不比比別人強？
見香清梅不為所動很是堅持，便一個勁的給張婉如使眼色。
張婉如也是有些着急，可是女兒的話既然說出去了，自然是跟大兒子商量過的，不好給兒女沒面子，好像她當娘的有多世故一樣。加上家裏這些日子大多是女兒做主，知道女兒想的都很有道理，多少也有點放心。斜眼看了一眼自家老爺，只見他微眯着眼，不知道想些什麼，完全沒有插話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