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娘的鋪子
第十一章娘的鋪子
馬車停下，香清梅和老娘手牽着手走了下來。這是香清梅第一次到外面來，很是新奇。這就是古代京城的大街啊！礙於還有要事辦，只好安耐住雀雀的心，來日方長，將來總會有時間閑逛的！
香清梅印象中自己還是第一次到老娘的陪嫁鋪子裏來。離以前的老宅不遠，但也不近，不在鬧市區但也不是特別偏僻的地方。是一個很不起眼的門面，由於當時香老爺子還掌權還在世，老娘也算是高嫁了，因此家裏才肯把在京城的鋪子配送過來，這麼多年多虧了這一間鋪子，不然還不知道怎麼過來呢！
之前聽過老娘介紹過鋪子的情況。這麼多年來都是靠着外祖家那邊進貨，然後做成成衣出售，掙的不過是中間的差額和手工費罷了，去掉鋪子的花銷總是能剩一些，但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
徐娘見小姐領着女兒過來很是詫異。香家的人很少到鋪子裏來，就是姑爺也是只來過一次的。這麼多年來是第一次，雖然是早晚的事，但是小小姐現在是不是太小了一點？但是這些豈是容得了她細想的？於是馬上招呼大家過來拜見，特別是小一輩的幾個孩子。
除去看鋪子的兩個男人，管事的據說出去進貨了。其餘的香清梅都一一見過娃子，最大的一個是個十分靦腆的少年，是徐娘的大兒子，看樣子很是粗壯有力。香清梅卻看出那小子骨子裏透漏出一股文氣，顯然是讀過書的。心想二哥已經有了書童，這一個將來最好跟着大哥，看他周身透漏出小大人的模樣，知道在鋪子裏也沒少鍛煉，從外表上看可是很有規矩的。
心裏動着，表面上也沒表現出來，接下來是兩個十四歲的女孩，是另外兩家的，還有一個小子十三歲，另一個女孩比自己大一歲。看得出都是教育良好，不僅落落大方，還沒有小家子氣。香清梅對這幾個人一下子好感倍增。
老娘介紹過，鋪子的賬房先生是位秀才，是在外面雇的，因為父母雙亡下決心安家在這裏，看來這些娃子都是受了他的教育的。應該是識字的！真是省了不少的事，要知道培養一個人是很不容易的，特別是初期階段，現在有人給打基礎不是很讓人心裏痛快？呵呵！
「您在城外住的可好？用不用去幾個人幫着忙活忙活？我們幾個惦記好幾天了。」徐娘跟在張婉如的後面，觀察着她的小姐。
「挺好，就是老爺被打了，遭了點罪，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本來就不大的官還連降三級心情不大好，別的都還好。不用看別人臉色了怎麼都好。」張婉如現在說出這話，身心一陣蘇暢。也是，這不正是以前所求的么。
「您不在乎那就好，咱們也是這麼想，這些年在老夫人面前小心伺候可是遭了大罪了，可好見亮了。誰知不是福呢！」徐娘怕自家小姐心裏過不去，趕緊應和。
「是，孩子們也不在乎，都暗自歡喜呢。這幾天的日子別提有多舒心了不用提心弔膽也不用巴結討好誰，就是老爺那，長遠嘴上說不在乎心裏也不得勁，本來職務就不高這回又連降三級真是一擼到底了。」張婉如多年來被壓抑的只有到了鋪子裏面對自己人才會毫無顧忌地說話。
「嗯，慢慢就好了。沒入獄沒有大的損失也算不錯了，雖是天降橫禍但好在從此擺脫了那邊不是也是因禍得福！這和咱們以前說的不知好多少，與其等著被搜刮乾淨踢出去現在可是好的了，要真是那樣這個鋪子怕是都保不住。我看兩個哥還有咱們小小姐都是不錯的，您那，就等著過舒心日子吧！哦，對了，今天小姐可是為王妃的賀禮而來的？」徐娘問道。他們聽說了姑爺受罰一事也聽說了小姐一家被迫遷到城外居住，只是不知道詳情如何不能貿然看望。以前小姐可是讓他們盡量避免和府中接觸的，他們懂那是為了保護他們！可是關於賀禮？他們自知自己的手藝是拿不到那麼高的排面上的，可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呀！
「是的，梅子也不小了，正好讓她跟幾個姐熟悉一下。我也是實在想不出法子，只好先按照梅子的想法來，你們看看可不可行，然後再定。今後你們就叫我夫人吧，都這麼大的歲數了再叫小姐都不好意思了！」張婉如和他們說話一向和氣，留有餘地也是擔心女兒太小自己由著性子來讓人笑話。
她也是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好法子，只好試一試。
路過鋪子門面的時候，香清梅留意過鋪子裏的成衣，上面的繡花很是別緻，手工也很細緻，是類似於蘇繡的一種手法，讓她心裏一陣歡喜，這樣最好，只有用這種針法才能快速的完工。她想仿照現代的十字綉，來用古代的針法完成一大幅旭日東升。
旭日東升在寓意上實在是太好了，憑誰都說不出個不字來。要是送出去別說是個王爺就是送給皇上也是罕見的物件，豈能不得王妃和王爺看重？要知道在現代知道十字綉興起的時候人們才知道旭日東升這幅畫的寓意，才覺得珍貴無比。
「小小姐有了主意？」秋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小姐今年才十一歲，沒聽說有多聰慧啊！他們一大幫子人都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看她如何做這無米之炊！
天底下好東西又有都是，只是沒有銀子是什麼也買不到的，王妃娘娘的禮物豈是隨便將就的？這小小姐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看出了眾人的懷疑。香清梅也不謙虛，笑着對徐娘說：「麻煩徐姨替清梅準備上好的白色或乳白色富貴錦一匹，連同筆墨一副。我把樣子畫出來。」她想她沒有謙虛的必要，既然今日進了鋪子，將來鋪子裏的人還是對她信心十足的好！
幾個成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姐這是說的用最貴的錦啊，還要在上面畫上花樣子？要是弄壞了不是白白浪費了？
「梅子！」三夫人也忍不住開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香清梅的自信的眼神壓下。
「娘，你就信女兒這一回，本來可以在紙上畫樣子的，但是效果沒有直接畫在錦上好。半匹錦咱們家還是拿得起的！」香清梅可不想把那麼細緻的畫畫兩遍，那得浪費多少時間啊！再說也會很累的，她才十一歲不是么！
還真沒見過女兒畫畫，三夫人和幾個綉娘在緊張的看着香清梅在那昂貴的富貴錦上作畫。只是越看越眼睛睜得越大，因為香清梅邊畫邊講解，聽得他們目瞪口呆並且還心生敬意！這小小姐可真不是普通的娃子！居然能說出那麼多道道！
一副兩米六的畫畫完之後，香清梅也累了夠嗆，最主要的是，口乾舌燥。
一幅即便是在紙上畫也是精美絕倫的風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屋子彷彿一下子亮堂起來，耳邊似有流水咚咚······總之，屋子裏的人都被震驚到了。
接過比自己大一歲的蓉兒端過來的水，香清梅一口氣喝光，大家這才注意到她已經口渴的不行。香清梅可沒工夫聽她們說什麼不好意思光顧著欣賞之類的話，休息了不到半刻鐘又開始了技術指導，從開始怎麼綉到房屋的屋脊怎麼樣勾勒，交代得清清楚楚。然後定定地看着大家。
好一會兒，眾人才在震驚中回過味來，都是驚喜萬分。
「我綉了快二十年的花了，這第一次綉畫，還真是神奇啊！我敢說世上還沒有人用布綉畫。不管綉出來是什麼效果，但是光憑這份寓意就是驚喜，我看既是不銹也是怪好看的。看來咱們得努力了！」徐娘樂呵呵地說道，在這裏秋菊他們幾個都是聽她的。她不僅年紀大還是管事的娘子！
「最好能提前兩天完工，到時候咱們還要裝裱一下，就像字畫一樣，弄個成品出來，不知道咱們能倒出幾個人手來綉，要是手生的話可以綉雲朵什麼的！」香清梅見是個女孩子只有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蓉兒看畫時和其他三個不一樣，就知道那三個一定也都自己娘學過。..
「小姐還真是好眼力，目前咱們鋪子裏就連蓉兒都能上手了，那三個孩子也是不錯的，這一次都能幫上忙！七個人不知道夠不夠！」秋菊笑着問道，這裏面她的手藝最好，三個小的都是她的徒弟，她最有發言權。
「秋姨，可以了，七個人完全夠用，只是應該留下一個來應付店裏的活，六個也足夠了！」比想像中多了三個人手能用，香清梅覺得完全不用自己出手了，她的綉功雖然不怎麼地，但是綉一些不需要什麼水平的地方還是可以的。她曾經非常認真的學過蘇綉，那是在認為十字綉太簡單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恰巧有機遇於是擺弄了一陣子，實在是水平低的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