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話音剛落，又是一波強烈的攻擊，不過這攻擊一次比一次強烈，而古僅喬也最終承受不了這樣的巨力，撞到了潛艇壁上，而此時，水已經蔓延到了古僅喬的脖間。

忽然想起了什麼，古僅喬深呼吸一口，潛入潛水艇里的水下，透過潛水鏡，如她所料，堅硬如潛水艇，竟然也出現了一道道的不大不小的裂痕。

一個猛子，古僅喬又浮上水面，深呼吸一口，她冷靜的對季杭杉命令道，「季杭杉，啟動這艘潛艇的最新功能緊急控制。」

當機立斷，季杭杉決定聽古僅喬的，他硬生生的游到緊急控制處。還好，那裡還沒有徹底壞掉。

「然後呢？古僅喬，然後怎麼辦！」

「迅速提升潛艇高度！」命令完同時，她讓亞不魯亞等人帶好救生裝備，然後自己游到潛水鏡那邊查看外界環境。

「高，再高，繼續高，高高高，停！」

一聲令下，季杭杉停止了緊急升高，隨後，他便再次聽到古僅喬的命令，不過這一命令也把他嚇了一跳。

古僅喬的命令是：撞！狠狠的撞上去！

「古僅喬你瘋了嗎？」還沒等季杭杉回答，就聽到其中的一個人高聲叫囂道著，明顯在這緊急關頭不相信古僅喬。「你是想害死我們，古僅喬，你還嫌喝海水喝的不夠多嗎？」

「閉嘴！」古僅喬猛地回頭，那人看著她的表情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身上，似乎爆發出一種為王為龍的氣息，叫人無法抗拒。古僅喬眼神幽寒的望著那個剛才叫囂的人，咬牙吐出語言。

「要想活，就聽我的！」

「古僅喬，我相信你。」季杭杉瘋了般哈哈大笑幾聲，笑聲中帶著好似即將赴死的豪壯衝天。「就算把這骨血葬在這海底，也不願意向命運屈服，哈哈，我也算是一代英雄了！撞！我聽你的！」

邊說著，季杭杉大力的推動著緊急控制裝置，只聽一聲聲驚天地的聲響，潛艇終於發出了咔咔的裂痕聲。亞不魯亞算是聰明的，第一個明白古僅喬這樣做的目的。

「原來是這樣，你是要藉助這樣的力量將潛艇撞開，提高高度是為了讓我們更接近岸邊，不耗費太多的氧氣，古僅喬，你霸氣！」

「可是。。。。。。這距離也並不近，氧氣恐怕是不夠。。。。。。」季杭杉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額下的鬍渣，殊不知在他愣神的這段時間古僅喬已經遞給他們那每個人一個東西。季杭杉回過了神，驚訝的看著自己手心中的那個銀色的小球。

「這是什麼，難道這。。。。。。」想起了什麼，季杭杉表情嚴肅的向古僅喬的方向望去，可是古僅喬連理都沒有理他，只是大聲的吩咐。

「這本來是一個整個的水底微縮氧氣瓶，但之前被我改造，所以變成了五個，正好一人一個，如果加上這個話，你們游上岸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再一撞潛艇就會徹底毀滅，等到潛艇毀滅的那一刻，你們立馬逃生！」

她深深的看向季杭杉，頭一次露出了一個比較頑皮的表情。她搶過季杭杉的緊急控制器，向他眨了眨雙眼。

「現在，交給我來控制。。。。。。我們，都要對自己有信心。這樣吧，我來數一二三，你們做好充分準備。」

「僅僅。。。。。。」季杭杉知道古僅喬不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她，可他卻總感覺此時此刻，他應該這樣叫她。他拍了拍她的肩，忍下想落淚的衝動，盡量冷靜地對她說了一句。

「僅僅，你要活著。」

最後，古僅喬只是對他們露出了第一個笑容，但也只是一瞬，快的無法捕捉，她高高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三」潛艇向著一塊最大的礁石高速運動。

「二」潛艇與礁石接觸，爆發出巨大的聲音，如天雷在耳邊炸裂。

「一」潛艇瞬間碎裂成了鐵片，頓時浪濤滾滾，有著能把人吞噬的力量，四道身影齊刷刷的向著上方移動，萬里馳騁，捲起了千層白浪。笨重的潛艇碎片慢慢的向下墜去，被海水衝擊的傷痕斑斑。

隨著潛艇碎片墜下去的，還有奄奄一息的古僅喬，她根本沒有水底微縮氧氣瓶，身上甚至連一個急救裝置都沒有。那完整的水底微縮氧氣瓶，其實只分成了四份，自己的那一份。。。。。。她沒有留。而且在潛艇剛出事的時候，她就立即將自己氧氣瓶中的氧氣也分入了四個水底微縮氧氣瓶中，這樣他們完全可以撐到上岸。

或許可以這樣說，古僅喬早就已經想好犧牲自己來換取其他人活下去。

古僅喬看著四人越游越遠的身影，張開雙臂，緊閉雙眼，任由自己下墜的越來越深。她本以為自己就這麼結束了，可是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窒息感，反而。。。。。。

古僅喬猛地被驚醒，這裡。。。。。。竟然能夠呼吸！

她緩緩的墜落到地面——那海底古城的地面。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古僅喬的想象，在這裡，她並沒有看到絲毫關於古城的痕迹，只有一望無際的平面，白骨橫遍。她伸手去觸摸那些白骨，只是微微一碰，白骨竟然化成了粉末，一個接一個，形成一個白色的無窮大漩渦。與其說是漩渦，更不如說是光晝更貼切一些。

在這樣的光下，古僅喬頭一次失態的睜大了雙眼。。。。。。她今天創造出了太多第一次，多的自己都記不住了，可是，這一次她敢肯定自己終生都不會忘記。

銀色的鱗片在光下熠熠生輝，堅硬無比。它的身子蜿蜒著，九曲十八彎，讓人無法辨別它的真實長度。每一次吐息都伴隨著海波的劇動，似是如果吐息一不合適，就會發生一場天地浩劫，生靈塗炭。它的鬍鬚隨著海水的蕩漾呈波浪形漂浮，配上它那張碩大的頭和如銅鈴般炯炯有神的黃金雙眼，怎麼看也都不奇怪了。

古僅喬突然想起自己在《爾雅翼》中看到的一句話。「龍者鱗蟲之長。王符言其形有九似∶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升天。呵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

而現在在自己面前的，也就是傳說中的龍。

也就是說。。。。。。古僅喬幡然醒悟。什麼礁石，他們撞上的，分明就是這條龍！

這種神話與傳說中的神異動物竟然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龍，古僅喬卻有一種感覺。。。。。。一種分離千年再次相遇的感覺。

下意識的，她伸出蔥白的雙手去撫摸這條龍，龍並沒有抗拒，反而眯上了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許久，龍睜開了雙眼，直視古僅喬，那黃金色的瞳孔如烈火般立刻灼燒了起來，天地剎那，萬古如今。

在這一注視下，古僅喬完全呆住了，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慢慢浮現。她似是看到一個蒼藍色衣服的男子搖著扇兒在她面前腹黑的笑著，看到一個丫頭穿著緊身的黑衣持劍俏皮的嘟起了嘴，看到青山綠水間一個書生向她抒發雄偉大志。。。。。。最後，她看到一個紅衣鼓舞的女子，風雨之間，千尺濤浪，君臨天下。

那個紅衣女子向她伸出手，喃喃低語，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雖然古僅喬聽不見她的聲音，可她卻隱隱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因為她就是她，她就是她，不分彼此。

那條龍猛的抬頭，長嘯一聲。頓時一聲龍吟貫徹天地，海水隨著這聲迅速狂起，掀起濤濤海浪。此時，天翻地覆，陰雲密布，銀電破空，紫雷驚響天地萬物。季杭杉等人剛被救援出岸就看到了這樣的景象，這樣的壯觀讓他們遺忘了剛才在水下的恐懼感。

許久，伴隨著驚雷的響起，一個銀色的碩大影子破空而出，騰空盤旋，向著更高的高空飛速前行。亞不魯亞望著這個巨大的銀色影子，直接癱倒在了地面上，手指劇烈顫抖著指向那銀色的影子。

「龍。。。。。。龍，是。。。。。。是龍，是龍！」

在龍之上，坐著一個女子，長發在狂風下翩然飛舞，她面帶微笑，傲然喊著，猶如千年之前。

「以朕為始，以朕為終。邪龍亞伯特，朕以血為誓，以生命為祭，以人界之主為名，與汝定下血契之誓，命汝守朕之希往天朝——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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