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人之生，一人之死

「那跟她比起來，我還真是野心勃勃。」古僅喬呵呵笑了兩聲，突然，想起了什麼，驟縮了一下瞳孔，「前輩，在下的兩位朋友無意中闖入了密道，看這密道是機關重重，那兩位朋友也是生死未卜，不知前輩能否帶在下找到在下的兩位朋友。」

「那兩個闖入者是你的朋友？」回一愣了一下，旋即一拍大腿，「你早說呀，我以為又是那些野心勃勃不懷好意的人來著，就把所以機關全部啟動了，現在估計他們已經快到了毒書陣了。」

「元恩，你行！」昏暗中，梁紫鏡背著『大包袱』元恩一步步的走著，她身上因為闖了很多關卡而傷痕纍纍，鮮血幾乎浸滿了她已經有些破爛的黃色衣衫，而身上背著的那位，一襲青衣，除了有些灰塵外就真的沒有其他東西了，連刮痕都沒有。

此時，他睡得沉沉的，不，應該說是暈的沉沉的，因為在前幾關的時候，他就因為一個突然掉下來的骷髏頭給嚇暈乎了。

「你是豬呀，怎麼這麼沉！」梁紫鏡砰的一聲把元恩摔倒了地上，而自己也軟軟的癱了下去，可是很偏巧，她剛剛一坐下，下面就突然亮起了紫色的妖異光芒，這讓梁紫鏡剛才所有的疲憊感完全殆盡。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雖然經歷了這個密道稀奇八怪的機關，但是看到這個，她仍然是吃驚了。她此時站著的地方，並不是普通的地，而是一個大石板，這塊大石板有一個書的輪廓，而且石板上那些發光的，就是這石板書上的一些密密麻麻的字，雖然和朔國的字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區別。

梁紫鏡俯下身去，正想摸摸這上面的字體，便聽到了嚴厲的「別動！」兩個字，梁紫鏡下意識的收回了手，嚇了一跳般的看著眼前神色頭一回兒嚴肅起來的元恩。

「你怎麼醒來了。」

「你摔我的力度太大，我被疼醒了。」言完，元恩還很是迎合的捶了捶自己的腰，做做樣子，然後滿臉笑容的望向咬牙切齒的梁紫鏡，又心虛的轉頭故意咳嗽了一聲。

「我勸你最好別動，這些可都是用前克嵐忑國文字標註的絕世毒方，哦，別用這麼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我向來是很博學的，在不酒天朝還沒有分崩離析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克嵐忑國了，而且那時候的克嵐忑國人自認天命自認獨特，所以他們也創造了不同於其他國家的文字，我們現在都叫它前克嵐忑國文字，不過後來因為不酒天朝統一天下，所以這克嵐忑國的文字也被統一化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據我所知前克嵐忑國文字已經在不酒天朝的時候就完全消弭了，你是怎麼知道的？」梁紫鏡撇了撇嘴，似是警覺又似是閑散的問道。

「在鑽研毒的時候曾得到一本書，這本書上記載的。」元恩笑笑，突然，他的臉色變了變，順著他的目光，梁紫鏡看到自己的腿腕上一抹紫色正在慢慢侵蝕。

「糟了，是紫蛇毒！」元恩疾跑過來，看著那漸漸上升的紫色，狠了狠心，趁梁紫鏡還沒有注意過來，他就已經半跪在了地面，用牙齒咬破了梁紫鏡腿腕上的肌膚，頓時，在梁紫鏡因為沒有反應而啊啊的大叫之下，一股液體順著腿的弧度慢慢下滑，那顏色，竟也是紫色，詭異到了極點。

「臭書生，你幹什麼！你不會是渴了吧，渴。。。」話還沒有說完，就因為元恩猛然抬頭間那帶有陰霾的眼神和嘴角的紫色血液給啞住。

「你還算好運，這不是什麼頂尖的毒，血流出來再多加調養幾日就可以完全恢復了。」元恩無所謂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可是梁紫鏡怎麼會不知道，用這種方法，他也可能被牽連著受毒，她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我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毒書陣，每一行文字上都附有相應記載的毒，若是踩到，身上便會相應的中這類毒，你雖然不論武功還是什麼都在我之上，但毒這事，你終究是比不過我的，所以，現在，聽我的，直到活著走出這一關。」

梁紫鏡沉默了一會兒，驀地想起他剛才飛奔來救她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注意，所以。「你，你剛才好像踩了不少字，那你那你。。。」

元恩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些消失的紫色光芒，代表著自己已經中了的毒，他苦笑一聲，「看來若是踩過一次，這毒就暫時不會再次浮出來，不過這樣也好。」盡量將已經有些發黑的手掌收在袖中，不讓梁紫鏡看到，「那麼開路者是我再好不過了，一般這個關，就是一命換一命的。」

「不行！」梁紫鏡皺皺眉，當機立斷的大喊，「我可是紫山寨的寨主，就算是前任的，我也不允許有人因我而死，要死一起死，我梁紫鏡我不願欠別人的人情。」

「逗你玩你還真當真了。」一副好沒文化的眼神望向梁紫鏡，抖抖自己有些灰塵的青衫，嘴唇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我剛才為了救你已經中毒了，若不及時搶救我是真的會死在這裡的，但是這裡也沒有什麼草藥可以緩解毒性，所以我只能選擇另一種方式。」

「你是說——以毒攻毒？這個我經常提別人提起的，你不會要用這種辦法吧。」

元恩可憐巴巴的望向梁紫鏡，文弱氣場瞬間爆發，「怎麼著，女俠是想讓我死在這裡嗎？看來女俠真的很討厭小生呀，小生好生哀愁，好生哀愁，哎！」

「生個鬼呀！」梁紫鏡徹底忍無可忍，她一腳踹到了元恩的腰上，元恩順著這個力道磕磕絆絆了好幾步，然後回頭向梁紫鏡抱之一個無辜的微笑。

「順著我的腳步走就好了，這時候毒還沒有到下一輪，要快點哦，否則你死在這裡我可沒有辦法交代。」

「放心死去吧，不需要你掛記！」梁紫鏡咬牙，大有怒髮衝冠之意，元恩也是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立馬回了頭接著走自己的，不過每當他走上幾步，都會俯下身來看看這用前克嵐忑國文字標註的絕世神毒，然後連連發出嘖嘖之聲，昏暗地道中，梁紫鏡注視著面前那一抹青衫，總感覺著有些不對勁，卻始終想不起。

「喂，還沒有到終點嗎？」越往下走，梁紫鏡這種感覺就更加旺盛，她朝著元恩的背影大喊，聲音中慌亂之意也完全可以聽得出來，但元恩就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走自己的，最終隱隱喃喃著什麼。

雖然他的喃語很是低沉，梁紫鏡卻還是實實在在的聽見了，他說，「這毒書陣的長度有些超出我的預料了呢。」

梁紫鏡也不是個笨人，立刻就明白了這句話什麼意思，額頭浸出一絲冷汗，她順著元恩的足跡小跑過去，「喂，臭書生，你沒有事吧。」

「臭書生！」著急之下，她猛地將元恩的身子扳了過來，那一剎那，她恐懼的捂住了張大的嘴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就在剛才，那個膽小如鼠循規蹈矩的臭書生還救她，逗她，和她開玩笑，可現在。元恩的眼神空洞一片，眼角流下如曼陀羅一樣色彩的液體，而嘴角卻是黑如深夜的黑色液體，完全看不出它原本的色彩，令人觸目驚心。

他，在騙她！

「元恩！你怎麼了，別嚇我，別嚇我，我，我欠不起你這份人情。」或許是再也無力支撐下去，元恩軟軟的倒在了梁紫鏡的懷中，梁紫鏡擦拭著他眼角和嘴角的血液，手足無措，聲響中帶了淡淡的哭腔。

感覺到那片溫暖，元恩做的，只是微微一笑，只是笑。「對不起，忘了告訴你，以毒攻毒的毒性是要與相中之毒差不多才可以，但是這裡的毒一個更比一個強，所以。。。我只能選擇讓你活下去。」

用我之死，換你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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