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太子傅上朝
安公公嘆口氣:「駙馬可知道青木先生?」
林燁搖了搖頭。
「他自詡儒道真統,乃是天下大儒。老太師潘慶雪也尊其為先生的人。如今的士林言官都已他為儒道領袖。十八年前李朝生兵敗,他力主革職嚴辦,在勤政殿與陛下吵得天翻地覆,最後辭官歸去。如今老太師請辭,又上表保薦他為太子傅。你我說話這會兒,估計人都到了京都。你許是不知,他是東方曜龍天翔與皇后的師父!」
我去,這麼厲害?
「那貞淑皇后被擄,他沒參與其中?」
安公公瞪了林燁一眼:「慎言!這其中的事你我怎能妄議?」
「公公,你這話是代表狗皇帝,還是孝武,又或者鎮刑司呢?」
安公公點點頭:「老奴告訴駙馬這些,自然代表鎮刑司。若是代表陛下,那是萬萬說不得這些。」
林燁會意:「公公是要我自己拿主意?」
「大陳送回貞淑皇后,已是無路之選。至於是殺是放,駙馬要自己決斷。老奴還是那句話,不管駙馬如何選,都要考慮今後長遠之計。」
林燁這才拉起安公公的手進了大帳,順帶塞了一本秘籍在他手中。
安公公也不作假,見四下無人悄悄藏在懷中收好:「駙馬心意,老奴感激不盡。你放心,林大人在京都一切無恙,若有不妥,老奴早已安排好,必定保他回到朔北。」
林燁拜謝:「此是其一,其二便是太子。他是雲汐親弟,交給這樣一個人,我不放心。」
安公公一愣:「駙馬的意思是?」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他教出的人都跟大榮對着干,證明他藏了一根反骨。這樣的人做我小舅子的老師,合適嗎?」
安公公嘆口氣道:「孟大人曾在朝上力排眾議,但始終孤掌難鳴。御史大夫王大人,尚書令曾大人與門下令洪大人,都是他的學生。」
「公公,此間之事我已有了決斷,還請回復娘娘,讓她莫以我為念,保全自身便好。」
安公公點了點頭:「這是自然。這青木先生人還在路上,彈劾你的摺子與催促娘娘的密信便進了宮。老奴倒覺着他有些操之過急了。」
林燁給安公公看了茶,突然話鋒一轉:「狗皇帝沒有廢后的打算嗎?」
「哎喲喂,我的祖宗,每次見你老奴就像見一回閻王。這話你也敢問?即便真的把娘娘廢了,你能接她來嗎?」
「平德一別,她與四年來在宮中為我多方奔走籌謀,否則我這錦繡閣怎會有今日風光?是我欠了你,也負了她。」
安公公一聽嚇得急忙跪在地上:「駙馬使不得。老奴能遇駙馬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駙馬莫要折煞老奴。」
林燁上前剛將他扶起,蘇雲汐與孟蓉蓉這才換了衣物進來。
傳完陛下旨意,安公公不敢多留,這便急急回京復命!
「老公,父皇真要迎回貞淑,那當今皇后又如何自處?」
望着遠去的安公公,蘇雲汐不免又擔心起遠在深宮內的母妃。
林燁知道有蓉蓉在,雲汐不便直接提貴妃娘娘的事,也只好順了她的小心思:「這些事你那皇帝爸爸自然該有他的決斷,輪不到你我去擔心。好在太子立下了,不論這后位如何,都暫且波及不到她。」
「老公,穎兒姐去哪了?」
「她一回來便去了錦繡閣,估摸著今夜怕要宿在那裏。」
蘇雲汐向孟蓉蓉遞給眼色:「我也住不慣這軍營,還是搬到錦繡閣和妹妹做伴吧。」
孟蓉蓉拉着林燁的手臂:「好不好嘛,老公?」
林燁無奈點頭。
等幾人到了,這錦繡閣張燈結綵,佈置的喜氣洋洋,林燁這才知道又被她幾人騙了,這不是要搬來住,而是她們商議好了要林燁今夜便娶高圓圓。難怪一直沒見到高圓圓。
他娶蘇雲汐,是醉里;娶穎兒,是逃亡中;娶孟蓉蓉,是夢裏……直到娶高圓圓,這才算是有了點樣子,錦繡閣一到九層,全換了宴席,來的也都是林燁的下屬。
等賓眾散去,已是夜半。
「老公!」
圓圓依偎著林燁,對於她來說算是得償所願了。
林燁拉着她的手:「等下次送貞淑皇後進宮,我們借道去拜拜父親,讓他瞑目。」
高圓圓淚目:「嗯,我聽你的。」
「好了,不哭了,妝都花了,該不漂亮了。」
大荒撤兵了,林燁迎娶第四房夫人的消息接連傳回宮內。
恆帝靠在龍椅上,等著下面百官朝議,眼角不時瞄一眼那位白須飄飄一臉正色的太子傅青木先生——顧中堂。
「陛下,象州刺史劉文靜病故已有三月,他身前……」
恆帝嘆口氣打斷:「洪大人,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了?朕說了,朕會考量,會考量,這事就這麼急嗎?」
「陛下,不是臣等急切,而是民心急切,皇家恩威急切。大國君主方該恩威並重,雷厲風行,言出法隨。優柔寡斷,實乃取禍之道,非聖君所為,也難堪後世表率!」
顧中堂一開口,恆帝要是今日不說話,還有更難聽的等着他。
「傳旨!追封刺史劉文靜忠義侯,賜田千畝,賞黃金萬兩。」.
這是恆帝早就做好的最壞打算,這點封賞對於劉文靜而言,可有可無,即配不上他的功績,也安慰不了他的後人。但這就是他對劉文靜的第一步封賞,林振雄的意思是一年一追封,莫要一步到位,免得日後落得和自己一樣,死都死了,還要被人詬病。
「吾皇聖明!有恩必有罰,臣請旨徹查民間錦繡閣哄抬市價,擾亂市場一案!」
「臣等附議!」
來了,這才是他太子傅今日上朝的目的。
「大理寺卿周秉義何在?」
「微臣在!」
「可有此事?」
「回陛下,雖有狀紙,臣也安排人徹查,但未有實證。錦繡閣乃林氏穎兒私產,日前其病重不便打理,方才關門歇業,月前已重新開業,還增設粥鋪,醫舍,救助各地流民與窮苦……」
「荒唐!我泱泱大國,豈輪到她這等盤剝重利,鑽營魚肉之人行此等偽善之舉!我國威何在?陛下顏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