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救人
白寧臉上微紅，腳上的步子也加快了起來，直接對著村口處的破廟走去。
這破廟雖然簡陋狹小，可外頭的空地卻很大。
白寧還算滿意，可於氏卻不忍心了，雖然白家房子破舊可總比這地方要好得多，眼下入秋了，夜裡本就涼，晚上沒有被子可要怎麼睡？
想著想著，又不免流了淚來。
不過見著白寧進去一個勁地收拾，她也沒有閑著，抹了一把眼淚跟著走了進去。
經過娘倆兒的收拾，這破廟看起來應該好了很多，雖然毫無長物，可卻多了幾分溫馨。
「娘，你不用擔心，我們齊心協力不怕日子過不好…」
那後山上有很多藥材呢，白寧眼下只打算想個由頭去一躺山裡扯些藥材去換點錢來…
至於長遠的打算，還得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聽了白寧這話，於氏又立馬像想起來什麼似的。
「對了，之家那屋子裡我還綉了幾條帕子呢，方才就應該將它們帶出來的。」
白寧眸子一亮，連忙開了口：「那我去拿來，這東西又不是她們白家的，我就不信拿不回來，娘，等這帕子拿到了，我便將她賣到鎮上去。」
於氏聽了這話還真是有些急了。
「不成，娘不放心你一個去鎮上，一會兒陪你去…」
「沒事，這大白天的不會有啥事的，娘你信我。」
她可不想去娶什麼帕子，畢竟也懶得跟白婆子多嘴，如今只想趁著這會兒工夫去一趟山裡，找些藥材送到鎮上去換些銀子買點被子和糧食回來。
若是於氏也要跟去的話，豈不是暴露了？
畢竟原主是個傻女，又怎麼可能會認得藥草呢？
好在於氏也沒有多說什麼，仔細吩咐了幾句后，白寧這才出了破廟。
見著於氏不再盯著了后，立馬拐著小路去了後山。
上河村的後山樹木十分多，茂盛的樹葉如同篩子似的，將原本刺眼的陽光濾得只剩下地上的一片斑駁。
白寧踩在這些碎芒上，一個勁地用小鋤挖著藥材。
還沒到深山，如今這裡也只是一些尋常的中藥，比如車前草，牛膝藤，生地，益母草之類的。
一般珍貴的藥材，都喜愛陰涼，多半長在深山。
可眼下由於時間的問題她也沒打算現在就去，只想著先挖些普通的先拿去換著東西回來再說。
等以後有了時間，再去深山不遲。
想到這裡，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更快了幾分，將那些藥材連根刨起后，便統統用藤蔓纏了起來，背在背上抄著小路對著鎮上走去。
原主雖然傻，可腦子裡的記憶卻十分多，之前於氏領著她上過幾回鎮子，如今自然也知道方向。
白寧怕於氏擔心，所以這會兒又加快了腳程，好在鎮上離得也不算遠，沒過多會兒就到了。
她也沒有多想，挑著一個叫清河醫館的便一腳走了進去。
那葯童見著她如此打扮，又看著他身上背著的藥草，立馬明白了來意，所以忍不住出言提醒：「姑娘，我們這裡藥材有專門的供貨渠道，你還是去別處吧。」
白寧目瞪口呆，感情這裡不收外來的藥草？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還拿什麼買東西？
所以又咬唇繼續說了起來。
「這位大哥，能不能叫你們掌柜出來，我這葯都是剛從山上採的很新鮮的。」
「姑娘，我家掌柜出去給人診病去了。如今夫人又正後院生孩子，你還是去別處吧，我們這裡真的不收。」
眼下醫館里都要忙的焦頭爛額了，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
聽了這話，白寧也沒在多說，對他說了聲感謝后，又重新將藥草背到肩上，準備出去。
可也就是這會兒，後院的接生婆子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神色十分緊張。
「不好了，夫人，夫人沒氣了…」
那夥計嚇得半死，夫人本就是突然早產，大伙兒也不知道，方才已經派了去找掌柜，但眼下這麼半天也沒見著回來。
如今夫人出了這樣事情，他們可要怎麼交代啊？
白寧聽了這話后，不但停下了腳步，還一個勁地對著後院衝去，跑至第一個屋子后，果真看見床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婦人。
她也沒有多想，三步並作兩步對著內里走去，先是用手觸摸了產婦的胸膈部位后，又接著把起了脈來，末了才對著那些後頭跟來的夥計大聲說了起來。
「這是血悶之症，快，用大量的紅花煮沸放在木桶里，再給我拿銀針來！」
那夥計也傻眼了，倒是白寧又忍不住急促地開了腔：「再不快去你們夫人真的沒救了！」
有了這話，那些夥計也不再多想了，如今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術！
白寧拿到了銀針后，也沒有多猶豫，立馬對著這婦人的人中和百會兩處血脈扎去，而後又在她的內外關，和大陵穴又拇指按壓。
直到手腕有些酸疼時，外頭的夥計這才將煮沸的紅火水給提了來。
白寧沒有多說，讓他們倒在桶里后，又讓人去拿了幾塊木板平鋪在地桶上，等做完這一切后，才將這位夫人扶到浴桶上躺了下來。
桶里濃濃的白霧直往上躥，雖然人還是未醒，可白寧也並不著急，左右等了半個時辰后，那婦人的手指果真動了起來。
產婆眼下也沒敢走，如今見著這狀況，立馬大喜：「她動了！」
白寧點頭，拔了銀針后又對著產婆開口：「人雖然醒了，可若是孩子生不出來，也會有危險，先將她抬入浴桶中，我在她腹部按壓，你時刻注意著孩子…」
那產婆方才還覺得這小丫頭是在胡鬧，可眼下既然能將人救活，哪裡還有懷疑的？立馬點頭答應。
白寧此時也沒再多說，將手伸入桶中摸到了大致的胎位后，先是通過手法按壓了一會兒，感受著胎位正常了，這才用拳頭抵著腹部，一拳一拳地將腹部的孩子往下順。
「看到頭了，看到頭了…」產婆大喜。
「去將頭扶住，等脖頸出來后，便可以往外面抱了。」
白寧說完這話后，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沒過一會兒屋內便傳出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
雖然因著是早產兒，聲音有些虛弱，可到底是母子平安地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