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宅談判

老宅的位置距離訓練基地較遠，大約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王特一邊開着車一邊思考着怎麼去和爺爺說這件事，但直到家門口他也沒有很好的思路。那個固執又霸權的老爺子，一旦下了決定是很難被改變的。

搖了搖頭，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太多也沒用。隨即把車停在門口。

大門兩側有站崗的警衛。他把頭探出車窗后，朝警衛點了點頭，隨着硃紅色大門的緩緩開啟，他把車開了進去。

在院裏停好車后，他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隨即向里走去。

老宅里還是那麼清冷，處處都透著軍事化的管理。走過悠長小徑，又繞過那片荷花池，終於來到了一幢古樸的建築物門前。這是他小時候出生的地方，熟悉又陌生，如非必要他是不想回來的，這裏太壓抑了，給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在外邊又站了一會。剛想往裏走，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快步走了出來。

「小少爺您回來了。」

「吳奶奶，你別再這麼叫我了，叫我小特就行。」一邊快步上前去扶住她一邊微笑地說道。

「叫習慣了，改不了了，回來怎麼沒事先打個電話？」倆人一邊向里走一邊聊著。

「突然決定的。」

說話間倆人已經來到了客廳里。

「爺爺。」他叫道。

「恩。」坐在沙發上的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放下手中的報紙。

他站在那裏，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所有東西都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好像從未變過，想想他已經有三年未曾回來過了。慢慢收回思緒，默默看着沙發上的人，神情又有了片刻的恍惚。那個低頭看報的老人，頭髮好像更白了，身體也好似更消瘦了。他——最近是不是太勞累了？

吳奶奶看他定在了那裏，過來拉着他的手坐下，「你先坐會，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臨走之前還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又過了一段時間，爺爺終於放下了手裏的報紙抬頭看向他。

「我不同意。」簡單的一句話。

「爺爺，能給我一個理由嗎？」他雙手纂緊了一下，又慢慢放開后問道。

「你跟她不合適，放棄吧！」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他慢慢把頭低下，沉聲說。

「那我說點你明白的，這次交流會後，你將會調到南部軍區任少將一職。」

他猛然抬頭，「我不同意，」話一出口即發現自己的失態，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后，繼續說：「在我看來目前的工作更有利於我的成長。」

「我現在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與你商量。」爺爺身體靠後，雙手交叉，身為上位者的氣勢陡然發出。

「我今天來是要跟您說出任務的事情，至於其它事情等我回來再商量。」他語氣放軟的說。

「那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能去。」。

他剛要反駁，吳奶奶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先去吃點飯吧！都準備好了。」

「我不餓，我還沒說完那。」他固執的道。

「不餓也先吃點，在餓壞肚子了，有什麼事等會在說。」一邊朝他使眼色一邊說道。

他想了想，「那爺爺我們等會再談。」起身隨吳奶奶走向了飯廳。

隨便吃了幾口，也穩定了一下情緒，再次整理好思路后又走向了客廳。

「爺爺，我可以調去別的軍區，但這次行動我要參加。」他選擇退讓的說道。

但爺爺沒有說話繼續看他的報紙。

「我不想當臨陣脫逃的逃兵，我是一名軍人。」他說。

聽到這句話，爺爺放下報紙，沉默了一會，再次抬頭看他。

「只此一次，回來后立刻辦理交接手續。」

他點了下頭后，爺爺又低頭繼續看報紙。

「爺爺，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回去了。」他有些失落的說道。

爺爺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在他即將跨出門的那個瞬間，一聲嘆息傳了過來，接着是一句若有若無的勸告「放棄吧！小特。」但他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老宅。

開車回市區的路上他反覆思考，他明白他們之間不合適，她對他只是普通的戰友情分，但他依然捨不得放棄。

「至少——至少等到她找到那個人。在那之前，我不想離開。在那之後，我會選擇默默守護。」他喃喃自語道。好像想明白了某些事情，眼神堅定的看向了遠方。

此刻戰凝還在寫着新的訓練計劃，她感覺不能再以目前的強度訓練他們了，畢竟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要執行特別任務的，雖然這群人里不乏一些高官子弟，他們也只是來鍍層金的，但更多的人則是要真刀實槍，保家衛國的士兵。而且她總感覺有危險在慢慢靠近。

寫完計劃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走到窗戶前，看着窗外的滿天繁星有些出神。

「嗡嗡嗡——」手機振動的聲音，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顧醫生」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看到他開始，每次見到他都會想到「他」？是因為長的像嗎？那張臉再次回到了她的腦海里，把她拉入了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