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陛下是不是有隱疾?
元柒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帳。
她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嫁入了宮裡。
此刻她腰間橫著一隻手,柔軟的胸旁也被一顆腦袋靠著。
元柒僵硬地低頭看了一眼,第一念頭是——
他這頭髮怎麼保養的?
居然跟她精心養護出來的效果差不多!
這睫毛也纖長而濃密,鼻翼俊挺得恰到好處,面色紅潤有光澤,若是有這種顏色的胭脂,她定要去買上兩盒。
元柒有點嫉妒。
殺人不眨眼的暴君這副皮囊真是受天之偏愛,素來喜歡與人比美的元柒從他身上都挑不出一點瑕疵。
平心而論,如果容時不是暴君,而是個普通人,沖他這副皮囊她心甘情願地嫁了。
哦,這個普通也不能太普通,至少得有錢,不然她嫁給他豈不是要吃苦?
思及此,元柒驟然想到了最重要的問題。
已經是次日了!
容時是不是應該死了?
這念頭剛升起,元柒就感覺自己的胸被蹭了蹭。
她臉頰瞬間染上了一層薄紅,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
人沒死!
但是就算他是四歲的孩子,就能這樣對他娘了嗎?!
下一秒,男人便睜開了眼睛,微微抬頭,幽冷的鳳目和羞惱的目光對視上。
薄唇勾起譏嘲的笑,「娘是覺得我噁心,弄髒了你?所以今天要怎麼懲罰我呢?跪祠堂三天?鞭打一百下?還是跳進寒池中待兩個時辰?或者娘又有了什麼新花樣?」
元柒美眸中露出幾分錯愕。
容時小時候竟然過的是這種日子嗎?
她滿心的羞惱頓時褪去,抬起手——
容時眼底浮現出嗜血陰狠。
這女人果然是宇文雅派來蠱惑他的。
這麼快就忍不住現出原形了。
他冷冷的看著元柒纖細的脖子。
細青的血管,多麼脆弱啊,刀尖一劃就會冒出鮮紅明艷的血,大概只需要一點力氣擰一下,骨頭就斷了。
正當他思考著用哪個方式時,就看見元柒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摸?
容時獃滯了一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阿時這麼好看,怎麼會噁心呢?」元柒笑眯眯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
這個手感,跟她的也差不多嘛。
不過男人的頭髮終究和女人是有差別的,元柒覺得還挺新奇。
容時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把她的手拿開。
淡淡的香氣繚繞在鼻間,倒也不討厭。
「不過……阿時能不能別再叫我娘了?」元柒試探地開口。
每回容時這麼叫她,她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況且,她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憑什麼就三四十歲了?
容時盯著她,「那叫什麼?」
元柒想說叫名字,卻鬼使神差地開口:「姐姐。」
容時挑了挑眉,「為什麼要叫姐姐?」
「因為娘這個稱呼太顯老了!姐姐難道不更親切嗎?以後我們母子可以像姐……咳,兄弟一樣相處,無話不談,關係更親密,你說是不是?」元柒說得有點底氣不足。
和暴君做夫妻還不夠,她還要做他兄弟……
萬一他是裝的,她豈不是腦袋不保?
容時心裡微諷:果然是宇文雅派來的人,居然還想和他無話不談,是想套他的話吧?
理智告訴他,應該殺了這個宇文雅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細作,但他嘴上卻道:「有理。」
元柒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暴君傻了之後,確實好相處許多。
也是,四歲的他,能有多殘暴?一個娃娃罷了。
思及此,她也放鬆了許多,「那……?」
容時伸手,漂亮如玉的手指捻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姐、姐。」
分明只是一個稱呼,被他刻意壓低了嗓音一喚,倒多了幾分旖旎,惹得元柒耳朵微熱。
容時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臉,確定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迹,這才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兩人起身洗漱,一起用過膳后,容時便出去了。
寢宮裡沒了容時,元柒和婢女們都舒了一口氣。
「娘娘,今日要穿哪套衣裳?」
而今正值春夏,元柒選了一套水藍色的羅裙,花樣繁複,華貴精緻。
珠釵也是艷麗燦亮,脖子上也戴了晶瑩透亮的珍珠項鏈,淺綠色的寶石吊墜看著低調卻很惹眼。
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元柒勾唇一笑。
做皇后也就這點好處,有數不盡的好東西。
「今日無人請安嗎?」
翡翠回道:「國師昨日吩咐了,在陛下身體痊癒之前,不需要妃嬪們請安。」
況且……
這宮中也沒什麼妃嬪,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女兒常貴人,一個是御史大夫的嫡長女嚴貴人。
其餘的……沒有。
作為元柒的貼身侍女,翡翠和珍珠自然打聽過這後宮。
據說陛下不好女色,從未喚過那兩位貴人侍寢,甚至身邊連個女婢都沒有,那兩位貴人就和被打入冷宮沒什麼區別。
如今翡翠和珍珠看了一眼元柒,心裡微嘆一聲,她們二人在外面守了一夜,又看到床上沒有任何跡象,自然知曉昨夜無事發生。
她們娘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陛下都未曾和娘娘圓房,也難怪那兩位貴人被冷落了。
陛下……怕不是有什麼隱疾?
元柒倒是沒那麼想得那麼多,她笑道:「既然她們不來,那我們就找上門去。」
「啊?」翡翠和珍珠睜大了眼睛。
哪有皇後娘娘上門看望妃嬪的道理?
不過想想她們小姐在府里都自由慣了,新帝也未曾立什麼後宮規矩,二人也沒多言。
再說了,她們娘娘可是皇后,後宮之主,她想做什麼,還輪得到其他人說三道四嗎?
元柒擺正了自己的珠釵,淡淡道:「這麼好看的衣服,不穿出去可惜了。」
翡翠和珍珠聞言,抿唇笑了一下。
娘娘還是那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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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時此時坐在京書殿中,抬眼看著面前的國師姜天機。
「宇文雅在何處?」他沉聲問。
姜天機也並未隱瞞容時,「七年前逝世了。」
陛下就算記憶出錯了,但絕對不是傻子。
「七年前?」
容時微眯眸,低笑,「我親手殺的?」
姜天機不語。
這下容時眉眼間都是愉悅,又沉聲問:「昨夜那女子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