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繼后之位

秦元翊此言一出，御書房眾人都大驚失色。因為二皇子和呂太尉前頭一直暗示德昌帝已經被殺害了，誰料到突然又來了一個大反轉。二二皇子和呂太尉等人卻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在大家心思各異的眼神中，門口德昌帝當真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林浩然等一行人。剛在門外之所以秦元翊一個人先殺了進來，就是因為德昌帝身體太虛弱了，是林浩然出手救治一番。

「參加吾皇萬歲萬萬歲！」大臣們還有侍衛等都跪了下來，除了秦王爺、秦元翊、林浩然三人。

「皇兄！」秦王爺行了一禮，上前扶住了德昌帝，秦元翊等人隨之跟了進去。

「諸位愛卿請起！」德昌帝威嚴的說道。

二皇子剛要起來，德昌帝隨手摸到桌上的一個物件也不看是啥，狠狠的砸了過去。

「逆子！」

「父皇，不關兒臣的事，兒臣未曾派人暗殺。」二皇子'哎呦'的叫了一聲，揉着頭委屈的說道。

也幸虧德昌帝如今身子弱力氣沒那麼大，如今不過是破了些皮流了點血。可是大家聽他這麼一喊居然品出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德昌帝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這個老二能力一般，耳根子也軟，如果不是有個強有力的外家，像他這樣的早被邊緣化了嗎。

「你們呂家很好很好啊。」德昌帝恨恨的說道。

「老臣惶恐！」呂太尉跪趴在地上顫聲說道。

「皇家待你們呂家不薄，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連弒君都敢做，你們呂家這是教出來個不忠不孝的東西出來啊。」德昌帝怒道，一邊還喘息。

「老臣有罪。」呂太尉痛哭流涕的說道。

「皇弟，這些人交給你去審。」德昌帝對秦王爺說道，語氣里有些疲憊。

「父皇，父皇，兒臣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吧。」二皇子撲過去抱住德昌帝的大腿。

德昌帝甩了幾下沒甩開，還是秦王爺看不下去了讓人把二皇子帶下去。

就在這時林嫿和姜太後走了進來。

「小嫿！」秦元翊立即撇下眾人衝到了林嫿的身邊，像一隻求撫摸的小狗狗，圍着林嫿轉。

德昌帝真覺得沒臉看，這兒子真不能要了。八輩子沒見過女人是不是，不過，內心深處卻不知為何又有些羨慕。他突然想起了漪貴妃了，可惜漣漪宮都被毀了。

良妃也不知道是出於啥心理，把德昌帝關在自己的殿裏的密室里，故意在他面前和假皇帝秀恩愛，連帶的在宮裏做了啥事都會在德昌帝面前說，就為了故意刺激他。

所以他知道漣漪宮被毀的很徹底，連秦元翊被貶也知悉的一清二楚。心下對秦元翊越發的有幾分歉疚了。

「諸位臣工，如今宮中的亂子已經解除，你們都先跪安吧。明日休朝一日。」德昌帝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老三，這善後的事着你和煊哥兒處置，不用手下留情。」又慎重的對秦元翊說道。

大臣們都離開了，就剩下他們自己人。

「皇帝，如今危機解除，不如大家吃個團圓飯吧。」姜太后建議道。

「母后恕罪，兒子連累您了。」德昌帝看到一向養尊處優的母后蒼老了許多，鬢角多了好些白髮，心裏越發愧疚。

林浩然從林嫿進來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看到他們兩人外人插不進去的親密，心中酸澀發苦。

他落寞的快速轉身離去，連招呼都沒打。

「師兄！」林嫿喊了一句，林浩然沒應，只是那背影有些蕭索。

秦元翊垂眸，這皇位他不要了，人他勢在必得了！

秦王爺父子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本來這些事就已經是證據確鑿了，也就是走個流程的事。

京都內城的亂子在司徒煊和白統領聯手壓制下當天夜裏就平息了。

良妃已經被折磨的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她倒是交待的很快，不僅如此，連先皇后也是被她用的香導致抑鬱加重，最後抑鬱而終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她提出唯一的條件就是見德昌帝一面，本來德昌帝不想見的，他心裏實在是隔應，

「你為何要這麼做？表妹待你如姐妹呢？」德昌帝問道。

「待我如姐妹？她明知我心悅你，卻想方設法的把我嫁出去。她就是個妒婦！」良妃恨聲道。

德昌帝不可思議的看着良妃扭曲的臉，記憶中那個乖巧的小妹妹的樣子他卻半點都想不起來了。他和表妹都看錯了她，這個女子本就是個精緻利己，自私惡毒的人。

他甚至懶得再和她多說一句話，這個口口聲聲愛着他的女人，不禁背叛他，還讓那個假皇帝霍亂了整個皇宮。

「宣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夏氏德行有虧，不配為妃，褫奪封號貶為賤籍，賜毒酒，欽此！」由於大監還在路上，德昌帝便提了他的徒弟也是乾兒子做稟筆太監。

「不，不要，煌哥哥，煌哥哥！我只是太愛你了啊。」良妃聲竭力斯的叫着，賤籍，她不要！她可是做過貴妃的人啊。

但是德昌帝頭也不回的走了，她一路行至德妃宮前。德妃並未下獄，呂太尉一力承擔了罪責，只是被軟禁在自己的宮裏。

「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娘娘自覺無顏相見，請聖上恕罪！」德妃身邊的嬤嬤帶着宮人跪在宮門口。

德昌帝看了一眼宮殿一字也沒說，轉身離開行至太后的慈安宮。

「太後娘娘，聖上過來了。」姜太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嬤嬤進來稟道，這個嬤嬤是太後身邊的老人，是姜國公府的家生子陪着姜太后入宮的。

「你去前頭給皇帝送上杯茶水。」太後娘娘正坐在梳妝台前準備卸妝歇下了，聽了這話不免覺得詫異。

重新讓人梳了簡單的髮髻，換了常服，姜太后這才讓人把德昌帝迎進來。

「母后！」德昌帝喊了一聲，眼眶頓時紅了。

姜太后也有些詫異德昌帝如今有些脆弱的神情，自打兒子坐了龍位就再也沒有露出過孩童時那樣脆弱的，依戀着母親的神情，她的心頓時軟了。

「煌哥兒，這是怎麼了？」姜太后柔聲的問道。

德昌帝把對良妃和德妃的處置，包括對呂家的處置都說了。

「母后，兒子對她們幾個也從為厚此薄彼過，除了漪兒。當時皇叔兵變，是上官元帥力挽狂瀾，所以才給了貴妃的份位，她們還有啥不滿足的？以至於一個背叛，一個想殺了朕？」德昌帝痛哭失聲。

呂太尉雖一力承當了罪行保住德妃母子，可德妃的妃位也是保不住的，冷宮了此殘身而已。

姜太后嘆息，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兒子。她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誰不想獨佔帝王的恩寵啊？可是三宮六院皇帝的女人太多了。

她也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直到看破情愛，專註於把兒子拱上了龍位，這其中的滋味真是無人知啊。

「煌哥兒，你如今是皇帝，這些事在你父皇的後宮還見得少嗎？」姜太后嘆息道。

比起先皇其實德昌帝不管女人還是兒子都少得多，只是這後宮里只要不是一個唯一這爭鬥永遠不會平息。

「母后，朕現在有些羨慕業皇弟了，司徒家老祖宗才是真的人間清醒啊。」德昌帝聽了愣仲了一下，然後羨慕的說道。

「母后，當年表妹走時朕答應過母后永不立后，如今兒子怕是要毀約了。」德昌帝垂眸，但語氣認真的說道。

「怎麼突然想立后？你想立誰為後？」姜太后也意外德昌帝居然會和她提這個要求。

「待明天朝會，朕便要立老三為太子，並且讓太子監國，兒子也老了也該好好休息下。」德昌帝幽幽的說道。

「這個哀家也同意，老三是個好的。可是漪貴妃已經走了這麼久，怎麼就要立后了？」姜太后不解的問道。

她自然是不樂意了，當初這麼做也是為了姜國公府的未來着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過安逸的緣故，這姜家子孫卻沒一個出色的。

「母后，您看這個。」德昌帝把夏太師的供詞遞過去。

姜太后越看神情越發的肅穆了。原來夏太師並不姓夏，他才是前朝未位太子的遺腹子的後代，夏正是母姓。

所以說上官元帥之死也可以澄清了，他可是真的冤枉啊，只不過當時大家都被前朝玉璽給震住了，這東西不是前朝皇族不可能有，誰能想到夏太師為了栽贓能把玉璽捨出來？

德昌帝一想到這個都要瘋了，不然，漪兒也不會死了。從前他漪直以為上官漪是他在後宮立的靶子，等失去了他才明白漪貴妃才是他心裏之人。想彌補可伊人已逝，所以一個后位也是他對漪貴妃的一番情意了。

這次，姜太后沉思了許久才答道：「你想好了便去做吧。」

她能為家族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只希望下代的兒孫們能爭氣些吧。

秦元翊必將是下任的皇帝，以其佔着這個份位不放，不如給未來的新帝賣個好，這樣姜府沒準能走的更遠些。

「謝母后！」德昌帝低聲說道。

姜太后看着緩緩離去的德昌帝，一個人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