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虎毒不食子
察覺到有人注視，蘇小七轉頭看了她一眼。
看到她頭上扎著的一朵大紅花，一下子對上號了，趙小花。
書里寫到她一直很喜歡沈昀。
後來還跟著他一起去了京城，成了他的侍妾。
馬車上，大家心思各異，只有一人是單純地傷心痛苦——趙小竹。
細心的沈小妹鼓起勇氣抱著她輕哄。
蘇小七這看著她心裡有些難受。
她想起王八幾人在一牆之隔的堂屋裡欺負她的場景。
她的慘叫聲和哭聲像立體環聲一樣在她的腦海里久久地揮之不去。
出於愧疚，蘇小七也安慰了她幾句，還要求馬車上的幾人不要將她今日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日子還很久，你就當那事沒有發生過。」
雖然這樣的要求很勉強，有些事情發生了，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存在了。
蘇小七覺得自己暫時都沒辦法過這一關，但卻實實在在地安慰到了趙小竹。
她睜著紅腫地雙眼看著蘇小七，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們，你們真的不得說出切嗎？」
蘇小七用力地點頭。
她又不是長舌婦，沒事說這個幹什麼？
回到村子，在村口把趙小花送到她爹娘手中。
到於趙小竹，就直接帶到沈家。
蘇小七與沈小妹一塊兒給她洗澡，把自己的細棉布衣衫給她穿。
打扮得齊整乾爽才送她回去。
做完這一切，她著實累著了，睡了過去。
沈昀送齊雲蔚出門，抱歉地說今日事多，沒法好好謝他，改天再登門道謝。
「哈哈哈，不必客氣，說什麼謝不謝的。
這種事，換了誰人碰上了都得出手。」齊雲蔚摸著鼻子，不自然地道。
這事兒他其實早就看到過，也猜測是拍花子的。
但明哲保身是他一慣的行事原則，他不想惹是生非，所以從未打算出手。
今日卻也是巧了。
他站在窗前看風景，卻一眼看到了蘇小七被推下騾車。
當時他就坐不住了，這才決定出手。
沈昀看他眼神猶豫，以為他是在擔心字畫的事。
便道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他馬上就要考院試，恐怕要晚些時候交了。
哪知齊雲蔚心裡想的卻是他今日沒畫出來正好。
下次他才好又找借口上門來吃蘇小七做的飯菜。
那手藝真是杠杠的，叫人吃了還想再吃！
馬車消失在沈家門口，沈昀轉回房間里。
蘇小七已經醒過來了。
她很累，但心裡有事讓她睡不著。
她不知道該跟誰訴說。
看她難得面露憂色，小巧細長的柳眉微微蹙著。
沈昀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抹心疼，一把握住她的手，溫聲道：
「對不起，我去晚了。」
蘇小七搖搖頭：「咱倆事先沒有商量，你能那麼快反應過來。
又循著我留給你的線索找到地兒，及時帶著官府到達，已經很不錯了。」
她雖然在騾車上給沈昀留了線索，但其實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她崇尚地是靠自己的能力解決。
所以才會在趙小竹被那樣對待時猶豫。
她心裡壓抑，不由自主地將當時的場景描述了出來。
包括那群人如何的惡劣，趙小竹如何無助，她的內心又是怎麼樣的煎熬……
「你出去又能做啥？你已經儘力了。
如果不是你，別說小竹，小花，就連小妹她……」沈昀一直握著她的手，她心裡想什麼，不用說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驚訝於她的善良和脆弱。
她真跟先前那個自私自利的蘇小七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只是她是誰呢？
沈昀日常疑惑。但他也沒有糾結太久，因為知道再想也不會有人告訴他答案。
經此一事，沈小妹對蘇小七越發依賴了。
而趙氏聽沈小妹說了當時的事情時，也是嚇得不得了，跟老於氏拍著胸脯說幸好有蘇小七在。
不然小妹可能就被賣了。
趙氏說著抹起了眼淚。她是懂得感恩的人，看著蘇小七也越發順眼了。
對她的態度也在肉眼可見地好起來。
只老於氏對蘇小七卻還是有些挑撿，總揪著先前村裡那些難聽的流言不放。
好在蘇小七大度，根本不計較。
翌日清晨，為趙小花來找她了。
她送給蘇青寧一塊綉著牡丹花的手絹，青綠底色，綉著大紅的花兒，十分艷麗。
沈小妹看到，滿臉艷羨，蘇小七瞅著卻覺得著實有些太土了。
心裡在吐槽，紅配綠，哨得哭。
但趙小花一片好意送來，也是一片心意。
她唯有收下道謝。
趙小花臨走的時候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冒了一句話出來：
「咱們可一定要說好了，不要把小竹妹妹的事情說出去，不然她就沒有活路了。」
蘇小七皺眉，這件事情他們一行人在回來的馬車上不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嗎。
怎麼特地拿到這裡來說？
送走趙小花沒一會兒，蘇小七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奔走相告。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跳河了。」
蘇小七心頭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抬腳就往元寶河的方向趕。
去了一看，那要跳河的正是蘇小七心中所想之人——趙小竹。
「不要！」蘇小七大叫，可惜晚了。沒等她趕過去，人已經跳到河裡了。
岸上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想要跳進去救人的意思。
「求求你們救救小竹，求求你們。」
跟在蘇小七身後來的沈小妹看著趙小竹的身影在湍急地河流中沉浮，一頭跪下。
可大家都往後靠，擺明了不想救。
畢竟這河很深，且水流湍急，還有暗流一不小心就要送命。
再者，經過一個夜晚，趙小竹的事已經在村裡傳開了。
大家都知道她不僅不是黃花大閨女，而且還被好幾個人輪了。
她身心已經不幹凈了。
就算救下來這輩子也毀了，倒不如這般去了，也算乾淨。
蘇小七一見沒人出手，脫掉繡鞋就要往下跳。
卻被突然趕來的沈昀攔腰抱住。
蘇小七火了，沖他吼道：「你幹什麼，再不救她就要被淹死了。」
不說空間升級不升級的事情，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她做不到。
沈昀掰過她的腦袋指著河中央。
一道纖瘦的身影已經攬住了趙小竹的脖頸，正奮力將她往河灘上推。
有救了，蘇小七心頭一松，指著旁邊的長竹竿道：「快，快把竹竿給他。」
沈昀自是照做。
小兩口合力把人拉了上來。